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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姚长青已是很难得了。
京城里才人辈出,能考到乡试第五,身为父亲的姚常林出门脚步都是飘的,逢人就吹。
姚长青也不闹,坐着马车离开了。
春闱考了两日,这回还爆出了有人作弊的丑闻。
考官上禀萧子鸿,萧子鸿二话没说给人取消了举人身份,顺带终身禁考,牵连子嗣一代。
余下的人安安分分,就等着成绩出来。
等过了时日成绩出来,卷子也经过临摹贴出后,使团国们才依依不舍趁着天气变暖离开了。他们由朝廷的人护送到江南崇明,再有崇明教直接带回到各国。
除了崇明教和朝廷,也无人有大船可以运送这些使团以及使团们采买回去的东西。
这回春闱,也不知道姚长青是走了什么运,简直是额头碰了天,竟是入了贡士最后一名。
这回姚常林出门吹,已不是吹举人第五了,一副谦逊又欠揍的模样:“哎,我那不才儿子,第一回参加会试,考得不好,就考了个最后名。”
姚长青才几岁?
孩子都还没有呢!
贡士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都有资格进殿试,只要不出大差错,就算他是最末一个,他也是进士出身。
众人听着姚常林吹嘘,都忍不住牙痒痒。
今年贡士是扩了不少人,收了五十六人,加上非本次科考上来的贡士总计七十二人。可到底姚长青也是过了明面的贡士,几万人中脱颖而出的。
这是真材实料考上去的,羡慕不来的。
蔺淑和姚长青知道这消息时,两个人都一起懵了,懵完,两人含泪抱在一起,只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悯两人吧。
这些刚得到好消息的贡士们,此刻还并不知道,萧子鸿拉着舒浅,正在讨论给他们出什么题。
四书五经,人人会念,该考都已考了。
天下兴亡,大事也没几个,没什么好问的。
诗词歌赋,毫无意义,会写会看就成,萧子鸿和舒浅并不在意。
如今朝廷中最需要的,是适应如今这天下的相关改革举措,包括农事、军事、外交等等。
最后萧子鸿和舒浅拟定了试题,共计五百余字。
问殿试的所有贡士,也问这个天下。
新皇登基以来,有过这样那样的改动,如今天下逐日安定,可海外有别国,塞外有异族。身为天子,身为臣子,面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做才好呢?
这题目太过泛泛,两人还是在其中稍有提点。
即便如此,此题依旧成了这些年来殿试上最需见识的题,没有之一。
第119章
萧子鸿和舒浅出的两道题由于太过宽泛; 在交给臣子后; 更被详细要求了; 在两方面以上有所阐述即可。
这两方面可以从民间农业来说; 说诸如税赋、律法等内容; 也可以从对外的外交策略来说,说诸如火器威慑与文化、商业往来。只要答题者敢想,敢说,身为帝王的萧子鸿又有哪里不敢看的呢?
这些真正能踏上殿试的才子们; 到这一刻才算是真正面临了考验。
一拿到了题目; 翻了翻; 眼前一黑。
太难了。
即便是觉得自己算是有备而来的贡士,此刻都面色不太好。
姚长青看到那题目,抓了抓耳朵; 一样觉得愁苦;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答了。左右他还记得一点,殿试答题切不可泛泛空谈; 一切要落于实处。
否则只能落于末端。
而才能之士,永远都不会少的。
对这题最会答的人; 不是熟读史书之人; 便是家室极好之人。
当即有人拿了纸列起了草稿,从那些经历过百年,对今朝依旧影响甚为久远的朝代说起,对比了现下的情况,简单阐述了一下看法。
随后又对给出的五百字内容; 进行了解析和概括。
之后再说出了自己所能想出的举措,以及这些举措所能带来的影响。
洋洋洒洒千字有余。
殿试答题,至少写两千字,上不封顶。
最终这些答案收上来,阅卷,分成三类。
其中一甲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三分之一人,余下都归在三甲中。
等到殿试完整结束,就到了阅卷日。阅卷总计有八人,都会给一个卷子打成绩,总计有五个成绩,得最优成绩最多的十张卷子,则会交到萧子鸿手中,由萧子鸿亲自分出前四。
也就是一甲的三人,与二甲的第一人。
萧子鸿阅卷那日,舒浅没看,全由萧子鸿事后转述给她听。
主要是这时候舒浅总算显怀了,萧子鸿根本不敢让舒浅乱跑,干脆选择自己乱跑,跟她说说众人的观点解闷。
当然,姚长青他也提了一句,仅一句。因为在众人堆里,他实在平庸,最终落在二甲尾巴梢上。
批阅了不少年科举卷的萧子鸿,不得不承认今年的科举,确实是吸引了不少才人。且很多人的见解,着实让他……说不上耳目一新,但也绝对是引他深思的。
至少他当初第一年科考,绝对没碰上那么多有才人。
其中有一人写了一万多字,他刚开始还愣了下,想着这人是想要出书了么?他光是看都花了小半个时辰,不敢想这人在殿上写了多久。
后来看了才发现,这人用语极为精炼,只是观点颇多,所以才写了如此多话。
“我要说的这人,虽说大部分的举措都是前朝所有,不过确实也在每一个点上都提出了自己的改进举措。是极为有大观念的。不过是否能落于实处还另说。”萧子鸿逐一点评。
在朝廷之上,有想法的官员很多。
但一招动全身,每个官员做出的一个决定,都会影响极大。
一人影响全京城,京城影响整个天下。
就如律法中判案一般,判官会根据已有的案子判案情况,来进行判案。
于是这人被他扔到了探花。
榜眼是写得非常细致,在个人见解上极为有意思,就是洋洋洒洒写到最后不讲规矩,就是不按格式来写。
舒浅虽然听到这里觉得这种小瑕疵并不重要,但也知道能当第二名,也是萧子鸿很给这人面子了。
因为状元的文章实在太惊艳。
有的人的眼光,从不会被当下所局限,即便是放在千百年后来看,这些人的举措还是可以沿用的。
这位状元郎没有剑走极端,没有直接说陛下做得不够好,也没有说臣子们都是废的。
他像是猜透了历史的进程一般,说了贸易往来的重要性,文化往来的重要性,以及自身军丨火强大的重要性。他也从百姓聊到了士族,再从士族,聊到了为人臣子,最终聊到了为帝者。
从大国,聊到海外,聊到边塞。
层层递减,点睛收尾。
国与民一样,明己身展自身的同时也不能锋芒毕露。
说大,这文写得很大,说小,也点到了极为细致的包括百姓民生的问题。最有意思的是这状元用词遣句的背后,隐隐透露着一种隐藏在人后的犀利。
消息的落后性,以及传递过程中的变动,注定了太过耀眼,容易引来贪狼。这种颇有点韬光养晦的自傲想法,也算是说到了萧子鸿的心坎里。
萧子鸿想要发展自身,想要繁荣昌盛,但也担心远方虎视眈眈如佛郎机一类的地方。
虽然他也就只能在有生之年护着这儿,但也希望后人能够接上他。
萧子鸿意外有些猜不出这人是谁。
似乎朝廷上众臣起起伏伏,都没有如这般亮眼的存在。
好似给这人一把剑,这人真能给他一个更好的天下。
等后来开封露出了名字,萧子鸿隐隐觉得那名字有点眼熟,细想愣是发现那人后来就当了个地方县令,一生平稳就此过去。
这么说也不妥,他驾崩那会儿,这“状元郎”一生还没过完,还在那县令位置上安稳窝着呢!
舒浅也对这人有些兴趣,不过这点兴趣极为有限。
转眼就被新鲜的葡萄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并和萧子鸿为了能不能多吃一颗葡萄而绞尽脑汁,斗智斗勇。
萧子鸿脸不知道第几回黑了。
这几个月以来,宫里头知道的她有孕的,基本都闭了嘴。
不知道她有孕的,也就不会再知道。
转瞬,距离有孕九个月过去。
舒浅半窝在躺椅上,愁苦看着自己凸起的肚皮,想着这也太难了。
怀孕比考科举还难。
双腿时常肿起来,走起来都很难,不走回头生起来会更难。
穿着衣服是看不出,褪下衣服,肚子上还有隐隐的裂纹。死命擦了药膏,也就稍微有点用,太医不得不说等生下来以后再擦特效药才能彻底没了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