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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时间在我身边一分一秒一点一滴缓慢的疾驰着。而我大概只是站在时间外的那个看客。
即使有百万千万载的回忆,算起来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不过那么堪堪几样。没有太多的变化,没有太多的虽盼。
也许牵绊对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来说,都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风景,我一直在路上,一条环形的路上。
杨云活了二十七年,看到的都只是路边的风景,而从来没有真正去抬头看一眼前方的路。而嘲风在悠悠的长河里却从来没有留意过路边的东西,他在看路,我在看风景。
而现在当我杨云变成嘲风的时候,我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重叠在一起,才能被叫做人生。
也许几天之后,我将永远沉睡或者根本就没出现过,嘲风也结束了他在这条路上辛苦蹒跚的脚步。但是我知道,即使我真的就此消失 我在路边的树上刻下的杨云到此一游却会存在很久很久。是啊,前途未卜很迷茫,可是这些事情都应该让那个不看风景的嘲风去想,而杨云只需要再多看两眼停在原地的风景。
没有不甘,没有愤怒。因为每一个人或者说每一种东西都只能依借其存在方式而存在的,如果一旦被恐怖和愤怒迷住双眼,那么他就看不到前面路而我也看不到路边的风景了。
绝望和顿悟其实只有一线之隔。毕竟我深信,就算我真的消失,也会有存在过的痕迹,起码我到现在为止,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嘲风他绝望,因为他找不到曾经或者现在任何存在的痕迹。
我是个不起眼的普通人,嘲风是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是我存在。而他并不存在。
虽然我不明白,当我就是他的时候,我究竟还存在不存在,但是这无关紧要,不是吗?毕竟即使我是他,我依然,叫杨云。
我用着他的身体,有着他的回忆,但是我的心,是杨云。我的身上夹带着许多许多人的不舍和期望。也许我会让他们失望,但是毕竟这些希望恰恰是我存在的证明,而他。什么都没有。
天道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兴趣去探究了,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也没心情去追寻。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世界和那些我所钟爱的东西能继续的延续下去。这个东西也许是一瓶味道很好的啤酒也许是一个让我玄骨铭心的人,其实从本质上,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三千年前,是嘲风和麒麟站在我现在和麒麟站的地方,我变成了巨大但是不丑阿的怪物。当然,这只是从我角度来看,毕竟我还没适应长着尾巴和爪子而且还有翅膀的生活。
而麒麟的眼里只是一片杀气凌然的赤红,其尖我知道,他是不能杀生的。但是他的杀气确实宛若实质。如果他不能让自己的心淡然下去;那么总有一天,他心中的火焰会把他自己连同他身边的人烧得什么也不剩下。
我开始莫名的睿智,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我需要探求真相的时候,它就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真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就好像学文凭有了百度也可以在小姑娘面前当大科学家一样,我也因为那个声音,成为了一个智者,应该不算作弊吧。毕竟。我就是他。
“不是件容易的事吧,现在在你的眼前,徜徉着无边无际的时间麒麟语气好像不是很严肃,居然带着些许了然的洒脱。
我嗯一声,想摸鼻子,可是发现我现在只有一双爪子:“我从来没想到,原来嘲风本身就这么厉害
麒麟点点头:“本就是盘古所化,怎么会和你想的一样无能呢?”
我长叹一口气:“它到底给我的。是什么?是好是坏,或者又是别的什么?。
“它给你的,其实不好也不坏。它囚禁你。但是它也让你平和。其实,天守天守,守的,是你。你更像一个被囚禁的王者,不过万幸的是,你是善良的。”
我摇摇头,伸出爪子挥了挥。把厚厚的乌云拨开了一个洞,而透过洞,下面是密密麻麻蠕动着的人和妖。他们是在乞求上天乞求我,给他们一条生路,在此刻,那些曾经傲视人间的强者。其实,和下大雨之前搬家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蚂蚁能自己求生,而他们只能乞求别人给一条生路。
这何其不是一种值得玩味的逆差,抛弃了所有的趾高气扬,只为了芶且偷生。是该笑么?
可笑,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些人也都是被它玩弄着的可怜人,它给了他们坐在金字塔顶层不劳而获的权利。而同时正一点一点从下往上拆着那座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金字塔。
而现在,塔快倒了,而他们却连逃生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人是真正的永生,一旦永生其实挺悲壮的。就像这座山一样。它是亘古不变的,但是它却经历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毁灭。
我相信,如果不周有心,它宁可化作河底的淤泥或者海边的银沙,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必定活得索然无味。
我知道,老狗糖醋鱼他们都在下面。他们正和那些只想求生的人掺杂在一起。当然,我也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为了求生,因为金花答应过我,会保护他们。
“还有三天。”麒麟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我跟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两天的时间,我一直都是默默的坐在这里,因为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嘲风来给我解释。可即使是他。也只能只字片语说出个大概,许多问题对于拥有悠远生命和亘古智慧的他来说,也依然是一个疑惑不解的谜团。
岁月给了他很深很深的迷惘。而这种迷惘在我身上却并不十分突出。毕竟我和他关注的东西并不一样。
因为我的外套右边的肩膀上还留着一丝带着苦味的幽香,而他只是一直在追寻烟火的路上或孤独或迷惘的徘徊着。
他羡慕我的,我能感觉的到。被自己羡慕的感觉。很矛盾。但是也让我很享受,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我已经超越了他吧。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但是这也是我的骄傲和自豪。
“都准备好了么?”我扭过庞大的头颅看着麒麟。
麒麟默默的点点头:“三千年的等待,虽然我不知道结果。但是我只知道这次我们谁也输不起了。我们正坐在四周都是悬崖的山顶上。”
麒麟的一语双关,也许杨云不明白,但是嘲风能听懂。
“我们没有选择的要抛弃它给我们的永生。”我或者是嘲风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回答了麒麟的话。
而麒麟只是干笑了两声:“永生,其实不是一种美满。太沉重了。可如果现在让我在生死之间选一个,我会害怕。朋友,你呢?”
“我当然要活着,我可没你这么光棍。我身上背着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过恐怕你也不是想死吧?”
麒麟点点头:“我要去开一家批发部。然后和苹果结婚。”
我舔了一下嘴唇,用尾巴拍了拍麒麟的肩膀:“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啊。”
“哦,可能是跟我的形象不符吧。”麒麟哥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突然变得奇怪的原因。我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说井么。因为麒麟的担子在这一次之后 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算是彻底放下了。一个背负了许多许多许多年的担子,终于在这一次赌博之后可以彻底的放弃了。
他也许是赢家,但是这其实也不重要。反正不论结果是怎么样,我和嘲风都是彻头彻尾的输家。只是看输的程度究竟是一无所有还是尚存一线而已。这个游戏没有保险公司可以去索赔。所以无论损失什么。都是要我们自己扛下来。
其实我也算明白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种绝对的超凡绝对的永生,不论是处在什么样环境什么样的地位。总是会被一些俗事捆绑,这是没办法免俗的,那些超然物外不为天地所辖的仙人,其实都是所有人的幻想而已。
就好像黑格尔说,存在即是合理。而这合理的先决条件就只有等价交换,仅此而已。
随着我用爪子拨开的乌云渐渐又合拢了起来,麒麟露出一张狰狞的笑脸。其实主要是因为他太丑恶了。如果是我,那就是一张安详的笑脸。
“兄弟,走吧。”
他说完之后,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尔后我和他突然起跳,像是伏明霞的双人跳水一样整齐。
在下坠的过程中,我只听见耳边的风声在呜呜哀鸣,像是一首歌,一首已经吟唱了无数年的悲伤歌曲,它里面包含着无数我听说过没听说过的故事。它就好像一个不掺杂个人感情的说书人。用一种洒脱的语调向我娓娓道来。
没有人见过嘲风的真身,至少在这以前是这样的。因为看见嘲风真身的人,都会随着他一起去,并不是因为欺骗也不是因为被感染,而是因为本身就是无路可脱。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