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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周晴的妈妈李立君,李立君说是欢欢打电话给她,让她来看看方格在不在?欢欢说她硬是打了6个小时的电话,一直不停地打,如果不是欢欢驴子一样倔强的脾气,方格就死了。
但李立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方格在自杀,方格吃安眠药之前处理得很干净,只是喝的饮料倒了把床上弄脏了一点。
李立君进来的时候,方格在半梦半醒之间,李立君说话他也能听清,方格说:“我喝多了,帮忙叫个医生给我打一针。”
方格知道如果不叫医生,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在自杀,自杀是很不光彩的一件事情,除非你一下子死翘翘了,眼睛一闭什么不管,但如果实在死不了,那就活着吧,否则,折腾亲朋好友,那是罪过,他不会允许别人说他不是男人,说他脆弱,这是周晴的期望,周晴一直期望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两年过去了,方格掩饰得很好。他看起来还好,他以前一直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只是现在又点阴郁,偶尔情绪暴躁了些,其他的时候,都很随和,甚至随和得太过了份一些,随和得都有些堕落。
人不能只是为自己活着,你心里的痛苦在你还能忍受的情况下,你就得忍受着活下去,而且,最好是笑眯眯地活下去。
“哥----”欢欢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啊----你怎么坐在哪了,房子收拾完了?”方格如梦方醒,转头发现欢欢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也在看着自己发呆。
“哥----大清早喝酒不好,以后少喝点。”欢欢没有直接回答方格的话,眼睛望着方格,漆黑的双瞳亮如星辰。
“嗯,房间收拾好了?”方格有问。
“没什么收拾的,我托运的东西还没到,等到了再收拾。”欢欢轻轻地说,语气越来越柔和。
“哥----以后有我在,你就不会寂寞了!”欢欢沉默了一会突然说。
“啊,唔----”方格有些意外地看了欢欢一眼,心里一动,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需要我上午陪你出去玩玩吗?”方格岔开话题问。
“不用了,你不是要上班嘛,我约好了同学,我上午去找他们有事。”欢欢说。
“你在滨城有同学?”方格诧异地问。
“是啊,我好像跟你说过呀,放寒假呀,还没上学,正好都在家。”欢欢说。
“唔----”方格还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本来方格的心已经快平静了,欢欢的到来如同一阵轻风吹皱了一池春水,方格不想失态,所以听到欢欢说约了同学,也就没提出带欢欢出去玩,也没提上午不用去上班的事情。
等欢欢出门之后,方格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了一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方格也没吃饭,也没给山芋回电话,一看快到开会时间了,才慢吞吞去了报社。
滨城是一个浮华的沿海城市,一个浮华的地方总是会复杂一些,那些一惊一乍的时尚、酸甜苦辣的情事和拉风打屁的破事总会多些。
开会时,上台发言的总编李有财那脸就够酸甜苦辣的,发言时一惊一乍、抑扬顿挫说了半天,一直在历数自己对报社的功绩,差点就直接说出他是报社的救命恩人,方格最后才听明白,他是要滚蛋,不做总编了,开始方格还以为他在发表就职演说,闹半天是被踢出局了。
开会的时候,方格还不断接到山芋的短信,让方格到念奴娇喝茶。
方格一直没回,等山芋发第八个短信的时候,李有财正在台上苦口婆心地总结说:“我有一句话与诸君共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报社改革到了关键时刻,希望大家以后能精诚团结,开拓创新,把报纸办好,拜托大家了,不然在国家改革开放进入深入攻坚期,我们做记者的就真没饭吃了,我们饿死事小,但要是我们这些记者都吃不饱饭,那就真是给党和人民丢脸了。”
李有财的话刚说完,方格就给山芋发了条短信,三个字:“在开会。”
刚发完短信,方格就听到旁边“扑哧”一声轻笑,笑得很克制,方格扭头一看,是坐在身边秀丽文静的吴晓玲,社会新闻部新来不久女记者,毕业半年多的女大学生,与自己一个部门,姑娘很单纯,曾表示对自己相当崇拜,方格都不知道她崇拜什么,女人的话有时候就像**一样没有来由,也说不清楚,像程若云,她就说自己是一无是处,方格并无异议,也懒得有异议。
“我还以为你吃多了黄豆。”方格面无表情地说。
“滚啊,缺德。”吴晓玲笑着用小手捶了一下方格,然后俯身在方格耳边说:“哎,奇怪,李总说的那句话好像不是他说的吧?明明是孙中山说的呀。”
“孙中山人都属于我们大家共有,何况他说的话,总编拿来当自己的,有什么大惊小怪。”方格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懒得跟你说。”吴晓玲讨了个没趣。
“不说话正好,省点力气,饿得就慢一些,没听他说咱们就快没饭吃了嘛!”方格淡淡地说。
第9章 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也是哦。”吴晓玲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
这是一个告别的会议,会议上正式传达的一个通知,就是号召大家积极参加竞聘,为报社发展出力。
一个无聊的会议远不如美女的微笑,只是,在报社传达竞聘通知的时候,方格其实还是用心地听了一下,听的过程中,方格的表情阴晴不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方格的心动了一下,只是稍稍动了那么一下。
“这厮早就该滚蛋了,新一轮你死我活的卡位竞聘战又要开战了。”散会后,走出报业大厦大厅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阳光呼啦一下照在自己的脸上,方格眯起眼,看了看掉在不远处的中山广场两栋大楼之间的太阳,又嘀咕了一句:“日,太刺眼了。”
下午2点半,方格抬手看了看表,1点开会,2点半结束,也就一个半小时,他都觉得这会开一个半世纪了。
方格其实是一个业务精通的优秀记者,不算兢兢业业,但绝对出类拔萃,所有他经手的采访报道风评几乎都是A,只是,他与世无争,从不在乎这些,份内的工作绝不少干,但也绝不多干。
但这并不能说他心无大志,他曾经有过十分远大的志向,做一个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的记者,曾经是他的的职业理想,而且,他甚至对媒体开化民智的社会责任抱着十分狂热的迷信,大学以来,他甚至立下终生的志愿,一辈子为媒体献身,以期实现他寄附在媒体身上的社会理想。。
只是,当他一脚踏入现实生活之后,他突然就迷茫了,道义的界限已经模糊,他发现自己崇高的职业理想只不过是一些官员和精英们的舆论口红,而他更高的媒体社会理想,竟然成了更加面目模糊的工具,在具体工作中,甚至背道而驰。
从一毕业,他就不断被逼着背叛自己,现在,他几乎不认识大学时的自己了,他已经面目全非。
这是一家诞生在报业市场大潮中的报纸,4年前刚创刊,方格是这家报纸真正的元老,这报纸刚开始发展势头迅猛,在短期内就干掉了滨城所有报纸,稳居发行量和广告量第一,广告收入与电视台几个频道加起来的份额相当。
可是,报纸发展势头虽然好,社长总编却没有干长的,几乎一年一换,只有现在的社长钱大炮与总编李有财干得最长,干了两年,这不,现在又要走了,方格从来不打听这种事,李有财走了,难道钱大炮会有幸再干一年?
报业改革热热闹闹了几年,并没有多大进展,本质上源于国家对新闻出版和文化产业化的敏感和无把握,这几年文化沙漠化越来越严重,新闻媒体市场化的呼声一直有,振兴中华文化的呼声也越来越高,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偶尔象征性地下几滴根本无用,现在,文化泡沫化已经比前几年越来越严重了。
这些年网络等新兴媒体迅速崛起,网站开始由第四媒体跃居第一媒体地位,传统媒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方格所在的滨城都市报这几年人进的越来越多,员工福利也原来越高,各种花销也越来越大,但广告量却是逐年萎缩,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困窘境地,到年前,报社就开始取消了记者奖金,据说,年后要取消的福利更多,而且据说,基本工资都要开始拖欠了,报社内部早就弥漫着一股低迷而躁动的气息。
看来,真的可能会像李有财说的,快没饭吃了。
方格眯着眼站在报业大厦门口,用手搭在额头,瞄了一眼太阳,然后低头朝自己停车的地方看了看,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