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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看着朝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也只是笑了笑,她把手放在陆起淮的手上,而后便被人施了巧劲径直朝人的怀中靠去。她大半身子都被人揽在怀中,想着那车帘还未曾落下,里头这幅光景自是被水碧瞧见了,便有些没好气得轻轻推了推人。
等到车帘落下,马车缓缓往前驶去,她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正好路过,想着你今日来沈家,便过来接你…”
陆起淮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轻轻抚着她的背,眼看着她眉目之间萦绕着的笑意便又说了一句:“你今日看起来很开心。”
沈唯耳听着这话倒是也未曾避讳,她朝人点了点头,而后是倚在陆起淮的怀里与他说起了今日发生的那些事:“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他们见面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握着陆起淮修长的指根轻轻把玩着,紧跟着是一句:“虽然无法像以前那样,可是现在这样的相处让我觉得更加自在。”
陆起淮知她话中意思,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眉眼,眉眼温和,口中也是柔声说道:“你高兴就好。”
沈唯闻言便也朝人看去一眼,眼瞧着他那双温和的眉目,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
马车仍旧缓缓得朝前方驶去,外头凉风拍打着车身,而马车里头却是一片暖意。
…
日子步入二月中旬,汴梁城里却传来两则消息,一则是宫里的那位柳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而另一则却是一直在养病的太子殿下传出来患有腿疾已在朝堂之上被赵准摘去太子的身份,改为文王。
沈唯在知晓这桩事的时候,想起当初见过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不过她到底也未说什么,只是继续低着头修剪起了盆栽中的花。
可她这厢还未修剪多少便听到外头秋欢捧来一道镶着金边的帖子,口中是道:“主子,这是先前昌平郡主遣人送来的,道是这个月二十四是德太妃娘娘的生辰,太妃娘娘请您一道进宫。”
第128章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怔; 德太妃?
这位德太妃娘娘; 她却是见也未曾见过; 怎么好端端得; 她的生辰宴竟然请了她去宫里?她心中虽然疑虑不减,可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剪子; 等到接过水碧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一回手,而后她才坐回到了软榻上朝秋欢伸出手。
秋欢见此便忙把手中捧着的帖子递了过去。
沈唯等接过帖子便翻看了一眼; 里头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左右不过是说了时日,只是在底下落了个宝鉴印子; 的确是德太妃的宝印。她微微蹙了一双柳叶眉,口中是问了一句:“你说是飞光遣人送来的?”
“是,那人正是昌平郡主的贴身丫鬟; 奴往日也是见过的…”秋欢这话说完眼瞧着沈唯轻皱着眉尖便又跟着一句:“主子; 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唯闻言便又摇了摇头; 既然是飞光遣人送来的; 那么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这一时之间也有些闹不明白飞光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想来有她在; 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她想到这便开了口:“既然是太妃的生辰宴,我自然是不好失体面的。”
她这话说完便朝水碧说道:“你过会拿着我的尺寸去外头制一身正装。”
以往她也是进过宫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荣国公夫人,所穿得自然也是国公夫人的服饰; 而今既然脱离了这个身份,这所穿所戴自然也得讲个合理与规矩…首饰倒是不用担心,无论是她以前购置的,还是陆起淮后头给她置办的,都还有满满一盒子。
不过这衣服却是得重新定制起来,好在如今离太妃的生辰也还有一段日子,倒也来得及。
水碧耳听着这话自是忙点头应了是。
…
等到夜里。
这几日陆起淮因为公务繁忙回来得都有些晚,大多都是等沈唯睡下了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是等天明了回来歇个一、两个时辰便又离开…不过今儿个,沈唯因着午间收到那道帖子的事便也未曾入睡,却是在等人回来。
她这厢披着一身外衣靠在软榻上翻着书。
两侧的烛火因为燃烧得时间已经有些长了又没人去拨弄,看起来已经有些昏暗了。
沈唯午间未曾睡觉,这会又过了睡觉的时辰,已经有些打起呵欠了。她一手掩着唇轻轻打着呵欠,一面是翻着手头上的书,只是屋中烛火昏沉,她也有些瞧不清上头的内容了,索性便合了起来置于一侧,而后她是伸手侧支着自己的头靠在引枕上假寐着。
陆起淮回来的时候,已是亥时过了三刻钟了。
他刚刚走到正院门口便瞧见屋中的烛火,这些日子他回来的时间没个定时,因此每每回来,正屋里头的烛火也都歇了,倒是未曾想到今儿个竟还亮着。虽然不知道怎么了,可陆起淮还是放轻了脚步,他掀了布帘往里头走去。
等脱下披风挂在绣架上,陆起淮便又掀了第二道布帘,而后他便瞧见靠在引枕上打着盹的沈唯。
沈唯身上的白狐毯子大半都落在了地上,这会也不知是觉得冷还是在做梦便拧着一双眉尖,陆起淮也未说什么只是又放轻了些动作朝人走去,等走到贵妃榻前,他先是弯腰捡起了那白狐毯子,而后是伸手把沈唯抱到怀里,却是想把人放到床上。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便看到怀中人已迷迷糊糊得睁了眼:“你回来了。”
沈唯的声音有些嘶哑,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还掩着唇打着呵欠,往日那双璀璨的一双眼睛因为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免不得闪起了泪花。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皱了皱眉。
他步子未停,口中是道:“既然困了,怎么不知道去床上睡?水碧和秋欢呢,也不知道看着你些?”
“我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便让她们先回去睡觉了…”沈唯这话说完看他还是一副沉着脸的模样便又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跟着是又软声一句:“好了,里头还有热水,这夜里还凉着,你可别再用冷水了。”
陆起淮见她这般便也未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等走到拔步床前,他便把沈唯小心翼翼得放到了床上,待又替人盖了一回被褥,眼瞧着没个缝隙才与她继续说道:“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便过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点了点头,只是话却还是说了一句:“你先去,过会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便是还不肯睡的意思了。
陆起淮知晓沈唯今夜特地等他必然是有事要与他说,因此听她这般说道便也未曾多言,只是又替人掖了一回被子便往水房走去。他洗漱也没花多少时辰,没一会功夫便出来了,等到吹歇了屋中的烛火,他便就着月色上了床。
等把沈唯揽进了怀中,他才开口问道:“好了,什么事非得今夜说?”
沈唯先前睡了一会功夫,这会倒是也不困了,察觉到陆起淮上了床便朝人那处靠了些过去,许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陆起淮现在整个身子都带着些温热的水气,还有那胰子的清香。她手撑在陆起淮的胸口,脸便枕在人的肩上,口中是把今日霍飞光遣人送来帖子的事与人说了一遭,等说完,她才微微仰头朝人看去,此时屋中已没有什么光亮,唯有少许的月色,可以让她看清陆起淮的面容。
她便透过这依稀的光亮看着陆起淮,跟着是又一句:“我往日也未曾见过德太妃,倒也不知道她是何意?”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皱了一回眉,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待想了一瞬才开了口:“想来是昌平觉得你如今脱离了荣国公府,没得日后有人觉得你好欺负,便想趁着德太妃生辰让旁人看一看。”
他这话说完便又垂下了眼帘,眼瞧着沈唯的眼睛,便又温声说道:“这样也好,你日后总归是要见到她们的,有太妃替你撑腰,别人也不敢胡乱说道什么…”
沈唯听他这般说道便也未再多言,她重新伏在了陆起淮的肩上,口中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位德太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书中对这位德太妃刻画的也不多,只知道是一位喜好吃斋念佛的老人。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抚着她后背的动作却是一顿。
大约过了有一会功夫才听到他缓缓说道:“我年幼的时候很喜欢她,可人心易变,尤其是这宫廷里的人,如今我倒也不知道了。”等这话一落,他便又握过沈唯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别担心,你和昌平的关系不错,她不会对你如何。何况那日生辰,我也会在宫里,就算有事,我也能看顾着些。”
德太妃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