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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挽留不住,心在黑暗里陷落着,也跟着空空的手心一样,空空的。
“我们必须分头离开。梁大人,请你尽快护送陛下回岭州。”
他满腔热情柔情,她却不懂风情。他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他觉得整个人都跟僵了似的,任由人摆布着。
南浦云说,待不到,则不可战,需退兵。
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被拒绝。他有什么理由被拒绝啊?他这么喜爱她,待她这么好,他是皇帝,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换别人行吗?更何况,除了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么想着,脑海里忽然跳出了项少初那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那个人,整个南北线路的设计人,跟在她身边,关系绝非一般啊!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驱使着他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往回追楚今朝去了。
但是他追丢了。
楚今朝在这里跟叛乱百姓周旋多时,早就自成了一番经验,岂是他能轻易找到的?很沮丧地,累极的他就地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来,想着这前前后后,想着为什么楚今朝要拒绝他。
无奈,问题没想明白,倒是麻烦找上了他。
他被叛乱百姓发现,并且抓了起来。幸亏他们不认识他,以为是一般人。因此并没有太为难他,只是问他有没有见过“大奸臣楚今朝”。
段君铭早知道民间对楚今朝的态度,因此听到这称呼除了有些刺耳之外,也并不意外。当下脸色一变,激动道:“他在附近吗?带我去找他!”
为首的人一见他激动的表情,以为是同道中人,问:“兄弟,你也受过他的罪?”
段君铭咬牙切齿道:“她阴险狡猾冷酷无情,要修那什么破烂运河,铺个什么路,害我有家归不得,吃不饱又穿不暖,不得已离乡背井。如今流落在这荒郊野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让我看到她,不生啖她肉难消我心头之恨!”切肤之痛,剜心之痛,没人比他受她的罪受的更多了。
这话说出来,顿时与叛民同仇敌忾了。那叛民头领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到这里就是到家了。我们这里的大伙全都是被他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好不容易昏君奸臣倒台了,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结果他居然又阴魂不散地来搅和了!我们大伙集结起来,这次非得替天行道不可,教他永无翻身之日。”
“替天行道!打倒奸臣!叫他永无翻身之日!”
叛民齐呼,气势如虹。段君铭心中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当初起兵之时的情景。他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纵然是算了天时为助,但又哪里不是将三分民愤煽到三百分?昏君奸臣,不过是他出于政治原因而推出来的替死鬼。
这些无知百姓啊,一分的不如意,只需别人一言,一个借口出来,立刻就迎合着,以为换个皇帝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段君铭心中暗叹一口气。
她那个看似没有骨气的人,少年得志,只怕心中傲气其实比谁都高吧?是什么撑着她走到如今的?
回想楚今朝这一路走来,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一直在被她欺骗着。她看似对他没恨,也许是真的没恨,但是,他想要她的心,根本就是妄想。
难道真要像怀真那样,只能拥有没有记忆的聂绛晨的爱吗?
没有记忆的楚今朝……
他连想都不敢想。而且,就算他想,她意志力出奇,他根本想不到什么能刺激到她,难道非要他拿板砖去敲傻她吗?
前途一片黑暗啊!
段君铭加入了叛民。
楚今朝在事情过去七天之后才知道。
梁颐轩弄丢了皇帝,急得团团转,偏偏一时又找不到楚今朝,只能加大人手到处搜寻。楚今朝见他动兵,以为是段君铭想用武力镇压叛民,想要前去劝解才知道那晚他们居然走丢了。而紧接着到达岭州的乔少光与霍颖光一听皇帝居然比他们还先到,而且还又走丢了,当场就愣得说不出话来。
“这青天白日的,我应该没做梦吧?”霍颖光走到门口,仰头望着外面的大太阳,拍着额头,以为自己是赶路太辛苦,出现了幻觉。
楚今朝现在没心思跟他耍宝,问明他们的来由之后,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先不管陛下了。先解决叛民的事情。”
霍颖光挖了挖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乔少光纵然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世侄,也觉得此举不妥,想提醒她,就算民再贵,也不能太轻皇上了。而梁颐轩更是腿软地差点摔倒在地,项少初则是抱着双臂倚在门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各自反应,顺便伸脚轻踢了下梁颐轩的腿窝,让他成功地摔倒在地,还了前日被阻止的一跪。
楚今朝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太震撼,她抬抬手示意想发言的乔少光先闭嘴,继续道:“岭州没人认识陛下,他不是三岁小孩,就算被叛民抓到也不会怎样。且若是真被抓到,叛民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至少,要他们拿她的命来换皇帝,也是可能的。
“所以现在,梁大人,我需要你带着三千兵马随我与少初去南江峡口;乔大人,我需要一份陛下的圣旨,责令楚今朝煽动民怒,意图不轨……”
“什么?”霍颖光一听这个顿时就跳起来反对,“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只有……”一切听你调遣的圣旨。
项少初又从后头伸出脚来踢了踢他,霍颖光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白丁,怒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项少初挑挑眉,努努嘴,示意他听完楚今朝的话。
楚今朝微微一笑,朝他二人都表示了感谢,又道:“霍将军,你也带着两千兵马跟着乔大人吧。到时候……”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额角,继续道,“记得保护好我……”
南江峡口正是在叛民集中的宜县之郊,又与平康曲靖二县相邻,因此,此地若动工,必征集三县人丁一同服役,所以,才会遭到三县人民的反抗。
梁颐轩带着三千人马替楚今朝开路,可惜,他们的人马一出现,就遭到了叛民的反抗,愤怒的百姓手里棍棒刀叉什么都有,杀气腾腾地阻止着兵马前行,誓死捍卫着南江。
“保护南江,誓死反抗□□!”
“奸人楚今朝,出来受死!”
“……”
叛民喊着,举着武器逐渐向他们逼近。因为有楚今朝命令在先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渐渐又往后退去。
双方僵持着,叛民中忽然有人喊着:“兄弟们,楚今朝就躲在后面!别让他又逃了!只要杀了他,大伙儿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振奋人心的话,就仿佛希望就在眼前招手一样,任谁都抵抗不了这热血阵前的诱惑。叛民顿时士气大振,眼看着就要冲上去,冲垮梁颐轩的军阵,要把楚今朝揪出来,乱军中杀死。
这千钧一发之即,一声中气十足的“圣旨到——”从后方传来,越过这紧绷气氛的上空,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楚今朝接旨!”
随着这一声令下,梁颐轩的兵马主动分开一条道路,楚今朝从里面走出来,叛民一见到他,才安静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要冲过去,但霍颖光的军队又很快地隔开了他们。
“微臣楚今朝接旨!”楚今朝不理会周围的混乱,跪下接旨。
隔着军队,叛民听到远在京城的皇帝听到了他们的控诉,楚今朝意图通过续建运河,煽动民愤,意图不轨,责令押解回京受审。
楚今朝据理抗争,表示并没有要续建运河,只是在考察运河是否有续建的可能和必要。至于百姓激愤,是因为他们也弄错了他的意图,实非她所预料,更别提意图不轨了。
这一来一去,乔少光给足了机会让楚今朝在圣旨面前申诉,同时,也说给了叛民听。她两年来一路从南往北又从北往南,整个大中土地,莫不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物流不通,南北不均。而旱路又多不便,实在是不利于国家发展,也不利于百姓安康富裕。
她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表达着她的观点,把承宣帝修建河道的那些被人遗忘的初衷再次阐述得清清楚楚,又加上自己新近的认识,希望那些叛民能够明白。
但是,她说的再为国为民,工程始终是劳民伤财的,叛民中反应快的人当场就反抗起来。乔少光适时再加以引导,再次给机会楚今朝,让她解释。
这是执行的问题。
流亡的那两年,再加上这两年沿路的民情考察,她已经找到了当初存在的不少问题。承宣帝的初衷再好,底下官员良莠不齐,有的想讨好抢功的,压迫民众劳役以求能快速完成,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