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镰刀出门去了。
太子每次都不放心她,如果不许她去,她就总能挑着时间偷偷去,他被她养的太好,作息正常,她却能整宿的不睡,总之,阿丑是非常听他的话,可她也有自己的主意,她认定的事,哪怕是他也无法改变。
其实刚听到栓子想娶阿丑的时候,太子差一点就要让阿丑走了,那样她能过得更好,她这么懂事勤劳,照料一个家必然是井井有条的,可是。
他不舍得。
一想到阿丑也会如同对他一样去对待另外一个男子,太子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他不曾沾染情爱,也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这一生只能如此,他只想跟阿丑在一起过。
就算她面貌丑陋,可是她的心,是这世上最值得珍惜的宝物。
他一如往常的在家等阿丑回来,想着她回来时应该会给他带束花吧,冬天了,很久没见到花了,她平日里乖巧沉闷,其实也是个小姑娘,总是喜欢芬芳美丽的事物。只可惜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什么都不能给她。然后她应该会顺手摘点能吃的野果子,说不定还会捉只小兔子之类的回来给他解闷。
夏天时捉的那只兔子,现在肥的不能看,吃的比阿丑还多,却一点活都不做,真是没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捏了捏膝上兔子的长耳朵,“你呀,有什么用,就知道吃。”
兔子眨眨红眼睛,分外欢快,是呀是呀,和主人您一模一样呐。
可是今日不知怎地了,天都黑了阿丑也没回来,往常晌午她就会回的,因为要给他做午饭。太子无心吃饭,他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又等了会儿,直等到月上梢头,整个山林安静的可怕,只有油灯偶尔噼啪一声。太子愈发的难熬了,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野兽了?或是脚崴了?山路崎岖,冰雪初融,万一失足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阿丑回来了。
可回来的她满身都是尘土,往日她有时也脏兮兮的回来,可第一时间就是清洁自己再到他跟前来,今日却直接奔过来,太子才看到她的筐子不在,竟是空手而回。
没等他问,阿丑便抓住了他:“殿下!九皇子的人进山了!”
☆、第七十四碗汤(六)
第七十四碗汤(六)
早已被封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太子第一时间不是怕;而是恨。阿丑不顾尊卑伸手开始脱他衣服,太子从仇恨中回神:“你做什么?!”
“他们很快就能找过来。”阿丑这辈子第一次这样冷静地判断情势;其实她是个非常愚笨的姑娘,脑子都不会转弯的。“殿下快些躲起来;我扮作殿下的样子将他们引开。”
“胡说什么!”她和他有哪里相像?他绝不允许她这样做!
阿丑却不管他的;已经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弯腰;如同很久以前那样再次将他背在身上,太子想拒绝,又怕让她摔倒,阿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背出了木屋;到了小溪边的一片草丛里。这里积雪刚刚化去;地面还是潮湿的。她把太子放下;伸手在污秽的淤泥中摸了两把,突然眼睛一亮!
太子错愕地看着她掀开一块坚硬的用毛皮裹住的木板,下面是一个仅一人大小的土洞;阿丑回身把他推了下去;最后看了他一眼,连话都没有说,就将木板盖上,又开始把淤泥往上面铺。
这是她早就想到的,事关太子,她总怕害了他。这里虽然隐蔽,却并非百分百的安全,所以她连栓子也没告诉,她在小溪边挖了个洞,用羽毛毛皮之类的将洞裹起来,上面铺上她在森林里找的最接近泥土质感的树木,下了雪到处都是淤泥,只要盖上,就算是有人从上面经过也不会发现。
“殿下千万不要出声,等阿丑回来找您。”
她这样说,好像一定会回来一样,可太子知道绝不可能。九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手下个个心狠手辣,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过?被捉住,就必然会发现不是他,不被捉住,那些人绝不会罢休。所以除非她死在杀手们面前,并且让他们相信她是“太子”,他们不会离开。
她不会回来了,她就是在骗他。
“放我出去!难道在你眼中我是怕死之人么?!”太子捶着木板,声音里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哭腔。
他真的什么都不怕,哪怕是父皇驾崩被诬陷被断了腿被剥夺了一切,他也不曾怕过,有的只是恨与怨,可如果没有阿丑,他不敢想象即便自己活了下来,余生又要如何去过。
阿丑留了丝缝隙用草盖住,没有搭话,转身跑了。
她不能跟殿下一起藏起来,她必须做出有人仓皇逃走的痕迹,这样那些黑衣人才会追过来,这样她才能在他们面前表演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她跳下悬崖,他们才能回去复命。
所以阿丑逃的时候故意留下了痕迹,中午她在回来的路上闻到了不属于这个森林的气味,当时她就躲到了路旁的野沟里,借由灌木的掩护发现了那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他们都蒙着面,可阿丑记得他们身上的味道,她超出常人的嗅觉终于派上了用场,之前在太子府,藏在灶膛里的时候,除了九皇子身上的香味,她还闻到了掺杂着血腥味的狐臭味。味道虽然轻,却瞒不过她的鼻子。
当时她就知道是九皇子的人找来了,可她不敢贸然动弹,直到四周再也没了动静才爬出来,然后绕了好大一圈的路回到木屋,中间有好几次险些被发现,好在最后都躲了过去。
她没有什么用,不能为殿下做什么,若是能为他而死,也算是成全了这场恩情。
反正,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活着被人瞧不起,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若殿下能躲过这一劫,只祝愿他余生得偿所愿,能洗清冤屈,重登大宝。
阿丑不会武功,她两条腿跑的再快也比不上杀手们的轻功。可她胜在身型娇小灵活,又对地形十分的熟悉,所以短时间内那群黑衣人根本捉不住她,只能寻着她的踪迹来追。
等到差不多到了悬崖边的时候,她隐约只看到了后头的黑影。阿丑心知不能再浪费时间,只要他们靠近了,就着月色便能从身型上判断她是假冒的,所以她必须立刻——
咦?!
没有掉下去?!
阿丑低头一看,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绳子,她心头一阵绝望,若是她不死,殿下定然——下一秒她便被人拎起衣领在空中转了一圈放在了地上。阿丑被转的头晕眼花,险些没站稳,那人竟还扶了她一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扬起头,待看到来人的模样时微微睁大了眼睛:“……商大人!?”怎么会是他?!
商约扶了她一把后道:“我奉殿下之命前来救你,只是你……跑得太快了。”
阿丑傻乎乎地看着他,没搞懂怎么回事。商约说了句得罪了,就再一次拎起她的衣领,然后阿丑感受了一把在夜风中自由飞翔的滋味,晕晕乎乎间就回到了木屋,她第一时间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然后就瞧见浑身脏兮兮的太子如同往日一样坐在床上,只是脸色阴沉,低气压的可怕。
阿丑欢快地跑过去,“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太子阴森森地说。“你有事了。”
完了还怕不够可怕,又强调了一遍,“大事。”
阿丑吓得心里一咯噔,立刻跪下去:“奴婢知错!”
“哦?”太子似笑非笑的。“哪里错了?”
“奴婢……”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是啊,她哪里错了?最后只好胡乱认个错,“奴婢哪里都错了,殿下恕罪。”
太子被她这榆木脑袋气得一拍床,阿丑哆嗦了下他就觉得自己过分了,可不发火实在是掩饰不住心底的后怕,他深吸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起来。”
“奴婢不敢……”
他弯下腰把她拉了起来,让她站着,自己则仰头看着她:“你是不是看到了九皇子的人?”
“是。”阿丑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屋里已经一个人没有了,方才带她回来的商约大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外头,还有十几个同样穿着黑衣服的人,她皱起眉来:“是奴婢……看错了?”其实这些黑衣人是商大人的人?
“你没看错。”太子瞧着她。“进山的一共有两批人马,一批是九皇子的,一批是我的。”
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完全没有自己势力的太子,只不过全心信任兄弟却被捅了一刀,身边的得力属下全部不在京城,才落得这样下场。
“那……”
“你傻不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