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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娶甄氏做正妻吧!”
贾琏与石咏同时吃惊:……啊?
前一阵子石咏告诉薛蟠,教他为金陵的旧案善后,便善待甄氏,也就是薛家买回去的小丫头香菱。薛蟠也应了,当即按照石咏“听来”的线索,去苏州寻人,没想到当真寻到了甄世隐的妻室封氏,便送她母女相认,又认祖归宗,重新上了户籍,算是恢复为甄家的人。
贾琏吃惊,是因为觉得甄家姑娘与薛家门不当户不对。甄家当家人又不在了,因此一旦薛蟠娶了香菱做正妻,便意味着的薛蟠以后从妻族得不到什么助力了。
而石咏吃惊,则是觉得薛蟠这条故事线改动太大,难道以后香菱就真的成为薛家大奶奶,夏金桂就被吞了么?
不过依照红楼剧情而言,夏金桂被吞……也挺好的。
薛蟠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当初石兄弟不还劝我要善待甄氏来着的么?回头我就可以说,当初一见甄氏,就觉得这丫头必定是我大老婆。如今连岳母都已经寻着了,更下定决心,非她不娶。”
石咏与贾琏两人对望了一眼,分别想了想这事儿的可操作性。
香菱家世不显,而且如今人在民籍,但是就因为她家里人口简单,又找回了原户籍,抬个旗也很容易,只要花点钱即可。
而香菱与薛蟠认识在先,薛蟠当初又曾经出过为抢香菱而“误伤人命”之事,所以他这会儿说什么对香菱一见钟情,旁人无法辩驳,这样一来,就将所有为薛蟠说亲的人回绝了。
于是贾琏开口:“文起,这事儿但凡你想清楚了,你如不指着岳家的权势和媳妇儿的嫁妆,这门亲,我看倒也做得。”
薛蟠白眼一翻:“我若贪图权势,现有的不就都是么?”
贾琏一想就失笑了,现有的三阿哥和九阿哥的门人,就都是权势,而薛蟠如今想的,则是避开这些烫手山芋的法子。
薛蟠想请贾琏做男方的大媒,贾琏当仁不让,慨然应了下来,又细细与薛蟠商议,如何给女方抬旗,合时下定,女方那边请哪位做大媒,等等,一应细节。
石咏却想起一事,连忙说:“薛大哥,你即便娶了正妻,也得防着点儿,回头人送你个小老婆,看你推不推得掉。”
这个时空里赠个妾室则更容易,甚至胤祉或是胤禟也不须什么门人出面,只要将福晋身边得脸的大丫头送给薛蟠,薛家还少不得拿人家当个贵妾娶了来。而且这样一来,薛家就永远烙上了三或九的烙印,怎么抹也抹不掉。以后这个时空若还是雍正登基,那薛家以后倒霉的日子还有的是。
“这简单,”薛蟠哈哈一笑,“不早就说了么,我就瞧中了那香菱一个丫头,其他人,都是不娶的。”
贾琏素知薛蟠的脾性,知他是个耐不住的,登时笑道:“我不信,回头你能耐得住,不偷鸡摸狗?”
薛蟠则早已胸有成竹,哈哈一笑道:“耐不住就找两个清俊的小厮泄泄火,干嘛非得女人?”
贾琏与薛蟠两人玩笑惯了,熟悉这等“荤话”,然而石咏却被雷得外焦里嫩,三观碎裂。原来这个时代的男性同胞们,都是能这么泰然自若地坦诚这方面的偏好的吗?
他想想,忍不住为这个时代的女性感到悲哀。在这个时空,他无法用后世通行的道德观念去批判薛蟠或是贾琏。可是这样一想,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些,从内宅到外院,竟全是竞争对手。
薛蟠打了个哈哈之后,才掩饰着说:“说笑,说笑了。说是这么说,以后可也不敢了,听说这一位……”
薛蟠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个“二”字。
“……就是因为这个,被皇上罚得不轻,但凡毓庆宫二十五岁以下的,全都给杖杀了。”
薛蟠说的应当是太子未废时候的旧事,看来康熙本人对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也是深恶痛绝的。可是石咏却纳闷了,康熙要罚,为什么不罚二阿哥本人,反而将毓庆宫里的人都杖杀了呢?可见龙椅上那位的是非观念,也实在是……应当大大地批判。
“所以眼下风声紧,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别沾!”薛蟠望望贾琏和石咏,笑道,“反正我媳妇儿样貌好,又是母亲养在身边的,整日又和妹妹一处,品行定然不差,三年五载之内也看不腻,我是只打算守着媳妇儿一个的。”
他瞅瞅贾琏,知道贾琏经过璃官的事儿之后,只管守着凤姐和平儿,此外无论男女,都不敢再生什么旁的心思了。
薛蟠又瞅瞅石咏,与贾琏一起憋着笑说:“石兄弟,怕还是个不晓事的雏儿!”
石咏板着脸,作势要走,不理会这两人对单身狗恶意满满的嘲笑,被薛蟠赶紧留住,说:“别,哥哥还有正经的要紧事与你商议!”
石咏勉强慢了脚步,听薛蟠所说的当真是“正经事”,这才留了下来。
薛蟠与他商量的,则是过不了几日,十三阿哥生辰的事儿。
第121章
十三阿哥寿辰那日; 金鱼胡同自然要摆酒席。
而石咏、贾琏和薛蟠,这臭皮匠三人组自然是上不得台面在那天去贺寿吃席的; 以这三人的地位; 至多是前两天将寿礼送去; 再捡个时间去请个安罢了。
然而几个人商议的却是借十三阿哥府的寿宴; 继续推销自鸣钟的事儿。
他们仨商议了一下,决定再挑几具做工精美的自鸣钟,给十三阿哥府上送去。尤其是那种风格婉约; 做工又极精美的; 回头搁置在内院,算是专门给女眷们看的。
此前在京里的铺面; 前来选购的大多是各府的男主人或是大管事之流; 内院那边,因女子较少抛头露面的缘故; 那些设计精巧玲珑的款式反而卖得慢些。毕竟内院的夫人太太们; 见不到这些自鸣钟摆在家里的实景; 而仅凭“名录”上的一帧图画,很难让她们这些女眷有直观的感受。
当然了,内宅的消费能力是谁也不能小觑的。织金所的成功就是眼前的一个例子。
这仨一起上十三阿哥府的时候; 十三阿哥便连连夸他们想的周到。然而贾琏却一本正经地说:“十三爷; 这可不是咱们哥儿几个孝敬您的。这本就是您张罗的生意,是您的东西。这几件,才是咱们的寿礼。”
说着,贾琏将礼单递上。
十三阿哥一怔; 这才省过来,他们这几个是要避免“送钟”。十三阿哥哈哈一笑,道:“好精乖的几个。这下子爷可明白了。若是有人来想讨爷这府上的几座自鸣钟,爷可有由头回绝了,回头就让他们自己上铺子里去买去。”
他接过礼单,见也是三人联名的。这次贾琏与薛蟠不容石咏推辞,硬是要帮他一把,于是将石咏那一份寿礼也凑出来了。
“好,好……爷代福晋谢过你们几个!”十三阿哥见单子上有不少织金所的布料之类女眷用得着的东西,自然也难免感激之情。
三人一起,又提前拜了寿,才从十三阿哥府退出来。
然而到了十三阿哥生辰的正日子,石咏从内务府府署下衙,正巧遇上十六阿哥。十六阿哥一拐石咏的胳膊,便笑道:“今儿十三哥的生辰,怎么样,跟爷一道去讨杯寿酒喝喝去?”
石咏原本想要推辞的,无奈十六阿哥坚持,非要拉他同去,说是一会儿遇到十五阿哥,一定得亲口听他叫十五阿哥“姑父”。
算起来十五福晋是石咏的堂姑姑,所以十五阿哥是石咏的“堂姑父”。十六阿哥拖石咏同去,就是为了将这“长辈”的身份坐实。石咏无奈,但想十三阿哥应当不会介意的,这才勉强跟了去。
半路上两人遇上了十七阿哥胤礼。
胤礼对石咏十分好奇,而石咏也一样为十七阿哥而侧目。
石咏知道十七阿哥是个隐形的“四爷党”,将来会为雍正所重用。然而这时候的胤礼,还只是一个年轻的无爵阿哥,从上书房出来未久,偶尔奉皇父的谕令,在光禄寺与理藩院办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差事。
胤礼却问胤禄:“这就是你内务府里那个运气特别好的下属?”
胤禄点点头。
石咏倒是全没想到自己这个“运气好”的美名已然远扬,这时听见,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向胤礼行礼致意。
胤礼是个好脾气的青年,便也冲石咏点点头。
三人一道,结伴来到了金鱼胡同。
十三阿哥今日精神很好,一直在前头迎客,见到十六十七和石咏,就只管点点头,让管事带着往花厅里迎。石咏自是明白,十三阿哥并不把他们这几个当外人。据说十六十七这两个年幼阿哥都与这位十三哥交好,至于他么,可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