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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兰应了,结束联络之后,又茫然在空中停留了好久。
此时已是腊月二十,拾兰心绪不佳地回了翠山村的任府。
任本善很高兴仙师姐姐回来了,却又别扭得很,责怪姐姐没有在他生日前回来,缠着要拾兰给他变戏法。
拾兰哄着他玩了一会儿,才慢慢有了笑脸。
任李氏和任天玄不必亲自动手准备过年,便在一旁看着他们玩。
任李氏笑着,却不是会擦擦眼角。
拾兰知道,二老虽然没说出口,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任之初的。一时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从沈无言那里得到的消息:任之初从秘境出来,应该会回家来吧?可万一不回来,她先说了,不是让二老白高兴一场?
任本善见姐姐不说话了,抬头看了一圈,人小鬼大地道:“姐姐,你和爹娘是不是想起大哥了?我都只见过你画的画,没见过真人。我真的有个仙师哥哥吗?他怎么老不回来?我都十一岁啦!”
见任李氏又开始抹泪,任天玄也转了脸不语,拾兰无奈,只得道:“你当然有个仙师哥哥了。而且呀,我听他师门的人说,他快闭关结束了,很快就能出关。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玩了!”
二老喜出望外,任本善也高兴地嗷嗷叫着在院子里转圈子跑。
拾兰看着,在心中叹气:任之初,你还是快点回来的好。要不然,眼前这几个人的眼泪就能把我给淹死了。
从那天起,全家老小就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任之初快点回来。
拾兰劝了,说不知道哪天才能回来呢。可是没用。
拾兰无奈之下,就引着任李氏聊这十里八乡的琐事,发现似乎有些不妥。闹鬼的传闻增加了不少,天色暗一点,就基本没人在外面了。
她偶尔出去查看,没发现什么。
想想,可能是水嘉现在状况好转了,才没什么端倪。
那,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拿出好些的印石,刻了些“平安”、“静心”、“守护”之类的印章,还有只需撕破就形成一个防护罩的“坚若磐石”符篆。
她一直忙到除夕那天早上,才把家里上上下下需要的小物件给弄好。
可任之初,还是连影子都没见着。
任本善开始嘟着嘴,二老也频频叹气。
拾兰无奈,翻出一张任之初的传讯符,试探着传了一句:“任之初,你回来了没有?回家过年吧,大家都等着你。”
传讯符飞起来,向着远处飞走了。
拾兰皱眉,看样子他应该回来了呀,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怎么不回家?
一刻钟之后,任之初的回复来了:“天黑前到家。”
一家人自然喜不自胜,拾兰也放了心,扶着任李氏,陪她又把家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任天玄起身,吩咐仆人多多准备爆竹。
任本善欢喜得傻了,一溜烟跑进村子里,喊着:“我哥要回来啦!我哥要回来啦!”
没一会儿,整个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
于是,终于回到家的任之初,在飞剑上远远看到的,就是整个村子的人敲锣打鼓,欢声笑语。
同行的沈无言笑问:“你们这里的风俗?除夕这天就这么喜庆了?”
任之初摇头:“我离家太久了,小时候是没有这样过的吧?”
靠近了,才发现,连家都搬了,最大的宅子,最高的门楼上,赫然写着:任府。
门前的空地上,人声喧嚣,熙熙攘攘,小孩子在人群中跑来跑去,锣鼓声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爹,娘,他回来了!”
任之初强忍这激动,从飞剑上落下——看在地上的乡亲眼中,他就是忽然出现在半空中,徐徐落下,站在了大门外。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他,一些孩子和辈分小的人都跪下了。
任之初顾不得他们,只听着从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和有些陌生的熟悉声音:“之初,我的儿子,儿子——”迈步走向大门。
任本善挣开被父亲紧握的手,最先冲出门来,看到了任之初,却还不待对方露出笑脸,他就又跑回去了,喊着:“回来了真回来了!”
接着是二老欣喜的声音:“快,快点!”
还有拾兰的声音:“娘,当心脚下!”
——这也就是几息的时间,可对多年不见的亲人而言,却是多么漫长啊!
任之初看到老了很多的爹娘,踏上台阶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迎上去,跪下了,眼中含泪,口中道:“爹,娘,儿子不孝,我回来了!”
任李氏笑着,眼泪却流下来了,也顾不得擦,赶忙拉着任之初的手臂打量着,催促着:“快起来快起来,让娘看看你。”
任天玄也红了眼眶,侧过脸,对任本善喝道:“还不快去扶你大哥起来!”
任本善窜过来,帮着任李氏把大哥“扶”起来,却又一下躲到了拾兰身后,还探出头来看。
引得围观的人们都笑起来了。
任之初转身,对着人群拱手,说道:“感谢诸位相邻,请起来说话。我今日归家,改日再设宴款待各位平日的照顾,多谢了!”
任天玄这些年被人尊敬惯了,有了一点底气,也上前来出来说:“大家都先忙年,过了初五,我再请大家吃酒!”
人群一片叫好声中,一家人扶持着,进了院子。
任天玄当先走着,指了院子里的石榴树道:“这是盖这新宅子的时候种的,你娘年年都念着,你什么时候能吃上这树上的石榴。”
任李氏也不示弱,拉着任之初笑道:“那也不知是谁,每次喝酒的时候都说,‘少个陪着喝酒的人哪!’”
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的,连任天玄也只有笑的。
依旧躲在拾兰身后的任本善忽然冒出一句:“他们都一直看姐姐给你画的画像,我叫他们都不理!”
任之初看了拾兰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他又放低了视线,看着任本善,右手仍扶着任李氏,伸出左手,叫道:“你叫本善?过来,叫哥。”
任本善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任之初做高深状,手依然伸着,道:“你过来叫哥,我就告诉你。”
任本善拉拉拾兰的胳膊,看着她寻求支持,拾兰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快去啊。”他这才慢慢蹭出来,快走两步跟上任之初的脚步,叫道:“哥!”
任之初看了他一眼,也摸摸他的头,笑着答应:“哎!”
于是任本善就兴奋了,一连声地叫起来:“哥哥哥哥哥哥……”
任李氏跨过了门槛,转身对着他的脑袋敲了一记:“你还有完没完了,像什么?”
任本善不依了,顺势拉着任之初的胳膊,告状:“哥,快看,娘打我!”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任之初由着他拉,仍是扶着任李氏,直到她坐下,才应他:“娘打你,是你该打,叫哥也没用!”
任本善嘿嘿笑了,仍记得刚才的问题,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任之初脸色一变,道:“坏了,我把沈长老给忘了。”
二老都慌了:“谁?”
拾兰则觉得奇怪:“沈无言?他也来了?”
任之初已经起身向门外走了,站在了门前施礼道:“沈长老,之初失礼了,请见谅!”
悄然落在院子里的沈无言正看着落光了叶子的石榴树,闻言回头摆手道:“无妨无妨,是我太心急,做了不速之客。还请主人家多多包涵!”
任之初请了沈无言进屋上座,又给二老介绍了,慌得两人就要磕头拜见,沈无言连忙阻了,说道:“我冒昧前来,是为了拾兰的事。拾兰,我们到外面说话,把这里留给他们父母兄弟吧。”
拾兰连忙应是,与沈无言一同到院中,走在廊上,沈无言忽然站住,挥手间设置了一个隔音阵法,问道:“拾兰,你为什么说韩戎昱可能是你的父亲?”
拾兰答道:“我的襁褓里面,有张纸条,孙六空闻出来那是种,极其难得的墨写的。就是你画那幅奇山图的墨。而你,又说我跟他长的像。仅此而已,也许,是我搞错了。”
这些天,拾兰反复想过了,今天才能平静地说出“搞错”这种话来。
沈无言听完,却叹气道:“我去了韩家,那墨,据说是他带走了。记得当初,戎昱说,那是唯一一块用了真正的麒麟血的墨,世上仅此一块。他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得到的。可他失踪在前,若非相貌这一条,我决不会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
拾兰静默半晌,才艰涩地开口:“失踪?那就是说,可能并没有陨落?我也没有搞错?”
沈无言又是叹气:“戎昱的魂灯在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