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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师兄说的是!”
“对对对,大师兄所言甚是!”
台下,许子鹭、于雁归和九青众弟子齐齐跪地高呼。
而蓬莱、龙行、梅山三派弟子,皆是互相看了看,都未做声。
宣木峰一脸慈爱拍了拍齐鸿鸣的肩膀,露出笑意,长吸一口气,站起了身,提声道,“今有我座下大弟子齐鸿鸣,不仅剑术精湛,而且诚孝双全,深得门下弟子爱戴,吾心甚慰!今日,我宣木峰就在诸位江湖英雄见证之下,宣告天下,立齐鸿鸣为下任九青派掌门,自今日起,代我监管处理九青派内外一切事务!”
说着,宣木峰手臂一震,抖开袍袖,从旁侧戴笙手中,握住那柄古朴长剑,双手高持,一脸敬重,沉声道:“此青鸾剑乃是九青派的镇派之宝,更是九青掌门之信物,今日宣木峰将此剑授予齐鸿鸣,惟愿你谨遵九青门规,聆听历代掌门之规训,务必要将九青派发扬光大!”
“徒儿定然谨记师父教诲,不负所托!”齐鸿鸣双目通红,重重叩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好、好、好!”宣木峰热泪盈眶,慢慢将青鸾剑送向齐鸿鸣掌中。
岂料就在此时,突然,台下发出一声凄厉长笑。
“哈哈哈哈哈,可笑啊,真是可笑!”
宣木峰手臂一滞,青鸾剑硬生生停在了距离齐鸿鸣手掌上半寸之处。
“何人闹事?!”戴笙怒喝一声。
“享誉百年的堂堂九青派,居然会立一个衣冠禽兽的杀人凶手为下任掌门,这岂不是贻笑大方,荒天下之大谬?!”
凌厉嗓音中,宋艾带着冷笑,迈步从梅山队列中走出,直身站在了大殿中央。
一殿诡静。
蓬莱、龙行两派弟子面面相觑,梅山派以林邑为首的一帮弟子满脸莫名,而另一半梅山弟子,则是纷纷站到了宋艾身后。
台上跪地的齐鸿鸣慢慢站起身,转头看着台下的宋艾,双眼微眯,面容阴冷:“九青派敬梅山诸位兄弟为贵宾才以礼相待,但若是梅山派胆敢在今日滋事,那就休怪我们九青无礼了!”
“众九青弟子听令,梅山派宋艾辱我九青,立即将其逐出九青!”戴笙跳下高台,唰一声拔出宝剑,厉声喝道。
此言一出,众九青弟子立时横眉冷目,抽剑拔刃,团团将宋艾一众围在中央。
“宋艾,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些什么?!”林邑带着另一拨梅山弟子冲入九青人群,朝着宋艾怒喝,“今日乃是九青派宣任掌门大典,岂是你可造次的地方?!”
宋艾回头,冷冷看着林邑,双眼渐渐泛红:“林邑师兄,我原本是不信的,可如今看来,是不得不信了!你和这齐鸿鸣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林邑勃然大怒。
“宣木掌门!”宋艾猛然拔高嗓门,“害死我们武师兄的不是薛槿之,而是林邑和齐鸿鸣!”
一殿死寂,满殿震惊。
蓬莱、龙行两派瞠目结舌,九青一众彻底惊呆,许子鹭、于雁归震惊当场,戴笙满目惊愕,看向台上的齐鸿鸣。
齐鸿鸣双眼眯起,瞳孔缩成了两道细芒,骤然射向林邑。
林邑一把抽出双剑,双目喷火:“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唰!”
林邑和宋艾身后两拨弟子同时拔刀出剑,对峙而立,形式一触即发。
“你、说、什、么?”殿上突然传来一声沉喝。
宣木峰端站高台之上,双目暴突,死死瞪着宋艾,又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宋艾直盯宣木峰,一字一顿道:“害死武腾飞大师兄的罪魁祸首,就是九青派大弟子齐鸿鸣!”
“一派胡言!”戴笙大吼一声,猛然转向宣木峰,抱拳道,“师父,此人定是对我们迟迟不处置槿之师姐而心存怨恨,所以才在这大典之上胡乱攀咬,毁我九青声誉,其心可诛!”
齐鸿鸣也朝宣木峰一抱拳,凝声道:“师父,齐鸿鸣绝未做过任何令九青蒙尘之事!”
宣木峰看着齐鸿鸣,静了一瞬,慢慢点了点头,又看向林邑:“林少侠,念在九青与梅山世代相交之谊,此事我们九青既往不咎,请即刻带着这位宋少侠速速离去!”
“是,宣木掌门!”林邑一抱拳,回头冷冷瞪着宋艾,“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随我回去!”
宋艾瞪着台上几人,嘴角冷笑更甚:“宣木掌门,如今事实俱在,你难道要在诸位江湖英雄面前坐实包庇之罪不成?!”
“放你的狗屁!你能有什么证据?!”戴笙破口大骂,“九青弟子听令、速速将此人——”
“戴笙!”宣木峰猛然提声制止戴笙。
“师父!”戴笙惊呼。
宣木峰眸冷如寒冰:“身正不怕影斜,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日后众口铄金,怕是会害鸿鸣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戴笙声音一滞,望向齐鸿鸣:“大师兄!”
齐鸿鸣眼角隐跳:“师父所言甚是!”
宣木峰点了点头:“鸿鸣,你可愿与此人对质?”
齐鸿鸣眸光一闪,立时垂首抱拳:“徒儿愿意!”
“好!”宣木峰高声赞道,随即望向宋艾,“宋艾,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我……”宋艾立时有些语结,不禁退了一步,目光飘向大殿正门光影之处。
“怎么,你该不会是信口胡说吧?”许子鹭阴阳怪气道。
“证据就是武腾飞身上中的迷幻迭香!”
门口方向传来一声朗润嗓音。
但见一道碧虚衫影踏着清风缓缓行至大殿中央,朝着众人施施然一抱拳,显出谦和有礼的亲切笑容。
可不正是文京墨。
“迷幻迭香?”
“云隐门的迷幻迭香?”
蓬莱、龙行两派纷纷交头接耳。
文京墨展颜一笑:“前几日,我们受宋少侠所托,特请仵作为武腾飞验尸,发现武腾飞的尸身中藏有迷毒,正是云隐门大名鼎鼎的迷幻迭香。”
“可笑,仵作是你们请的,就算你们说武腾飞是淹死噎死睡死也有可能啊!”许子鹭冷笑一声。
“武藤飞的尸身还在,诸位若是不信,尽可将山下的仵作都请来验尸,以正视听。”文京墨躬身抱拳。
许子鹭顿时语塞。
“就算武师兄的确在死前中了迷幻迭香又如何?搞不好是薛槿之觉得自己的武功杀不了武腾飞,所以先下了迷香再下杀手!”林邑冷声道。
文京墨双眼眯如狐,瞥了林邑一眼,点了点头:“林大侠所言也不无道理,不过,这迷幻迭香却并不是薛槿之买的。”
“文公子怎么知道不是薛槿之买的?”蓬莱派中有姑娘迫不及待问道。
文京墨一笑:“很简单,迷幻迭香因为制香要求特殊,每一个订香之人,云隐门都有记录在册,所以,到底是何人买了这迷幻迭香,我们只要看看云隐门的录册便知。”
“诶?难道还要启程去云隐门?”龙形派大汉嚷道。
“不必。”文京墨眸光一闪,慢慢转身。
众人顺着文京墨目光穿过重重人影望向碧苍殿门外高台,一道藕白身影临风而立,山风吹得纯色衣袂猎猎飞舞,远远看去,仿若一朵春光下怒放的梨花。
众人只觉被眼前的景象耀的刺眼,不觉都揉了揉眼皮。
“那不是意游公子吗?”
“他在干嘛?”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远处,忽然传来惊空遏云的隼鸣,一只黑褐苍鹰从蔚蓝天际掠云而来,携着呼啸翅风盘旋在舒珞头顶上方,鹰爪处,隐隐闪烁幽芒。
舒珞手臂高举,手掌大开,薄唇抿起,吹出一声哨音。
苍鹰骤然下坠,将爪间之物松开,落入了舒珞手中。
墨色竹筒,如同漆染,莹润若玉。
“是敛风楼的阴竹信!”
众人惊呼,苍鹰高啸,盘旋流连良久,展翅高飞离去。
舒珞手持阴竹信,漫步行入碧苍殿中,双手一扭,裂开阴竹,从中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
“宣木掌门,这便是云隐门这一年来所登记的所有定制迷幻迭香的客户名册。”
四周一片哗然。
“听说去云隐门买迷迭幻香,都必须用实名啊!”
“是啊,所以云隐门这记录客户名单的册子,那可是绝密中的绝密!”
“想不到这都能让敛风楼给弄出来?”
“该不会是假的吧?!”
“敛风楼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假的!”
“这意游公子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让敛风楼找到这本册子。”
“废话,意游公子是什么人!”
“我的天哪,俺这次可是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