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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无声退了出去。我在床榻上舒心躺下,失神地盯着头上精致的木纹。这个天涵公主可真是个难捉透的主儿,刚刚在宫门便派人把楚桐的马车拦下,说是于我有愧,邀请我在宫中坐几天客。皇宫做客,明是招待,实则囚禁吧。这个理由说真亦真,说假亦假,只是没有人敢说透而以。楚桐没有阻拦,只因他心知肚明,天涵公主这样做,必是有人授意的。只是到底是太子,还是五皇子,却是不得而知。
下车前楚桐看我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和今夜湖边的那个拥抱重叠在一起,和之前他在闲月楼,在安府看我的那些眼神重叠在一起。我的心跳越发地快,不安越聚越多。我拽住被角,闭上双眼,轻轻叹气,若能躲他一阵子,也并非毫无益处。
我打开房门,恰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庭前白玉石阶前,少年长身而立,暖风伴着煦日,姗姗来迟。我展颜一笑,优雅福身:“五殿下,宜家有礼了。”
祈彬亮着他清朗的笑:“夏姑娘,请别处详谈。”
看来留我的是五皇子,我唇角轻扬,跟着祈彬绕过三九回廊,步过几首绿水,来到一处优雅所在。“花不语。”我低声念出这座临湖小亭的名字,不由接上:“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是我母妃取的名字。”
母妃?我眉峰淡蹙,就是楚妃,楚将军的妹妹吗?我抬目望去,只见这亭子是立在湖边处,湖边的绿树遮住了它大部分,从远处只望见它的一角边际。近看来,它又是在一片花团锦簇中,亭角飞燕展空,富丽中尤显清丽。花不语,真贴切呢!我不由得对这个传闻中的温婉女子多了几分好奇。
亭中横立着一把古琴,琴面是淡淡的青绿色,也不知是何种奇木所铸。琴前娇颜见我来了冷哼一声,转头过一旁。祈彬长腿迈上,戏笑道:“天涵,别忘了昨天二哥是怎么跟你说的哟!”
天涵公主撅了小嘴,起身面向我嘟哝道:“宜家姐姐,天涵知错,还请见谅。”
宜家姐姐?我失笑,这台词也不知是哪位教的,可真是委屈了这个天之娇女,估计让她道歉还是头一遭吧!我不谦不让,坦然接受。
祈彬转眸看我开口:“姑娘的琴艺妙绝,绕粱三日而不见消,天涵她也在学琴,既然有机会,还请姑娘多多指教才好!”
“指教?”我可不敢,我看向天涵那张撅得可以挂灯笼的嘴,轻笑摇头,“五殿下,你可是折煞宜家了。”
“夏姑娘……”祈彬厚着脸皮,再度开口。
“三哥……”小公主不乐意了,“这宫里的琴师们,哪个不比她好?”
“对啊,”我亲切笑道,“公主说的极是,宜家可不敢班门弄斧。”这两兄妹,拿这幌子摇了那么久还不无聊吗?这琴恐怕只是个借口,真正要探听的,应该是我,或许该说是我和祈阳之间的关系罢。
祈彬毕竟是皇子,被我和天涵这一推一拒的面子上略有些挂不住了。他尴尬笑笑,话题一转:“夏姑娘,其实本王想问的是——”
“太子殿下?”我径直打断,抬眸看向祈彬一张和天涵有几分相似的脸,毕竟是同胞兄妹啊,形似便有三分。
祈彬莞尔,干脆一笑:“夏姑娘真是聪颖。太子是我和天涵的母妃一手带大,我和天涵自小便依恋他。虽然他不苟言笑,对母妃,我和天涵却是体贴入微,我们兄弟也一向也是无话不谈,除了关于那个女子。”
天涵张牙舞爪起来:“就是那个老姑婆!”
老姑婆?我忍俊不禁,祈阳心仪一个老姑婆?祈彬低喝一声:“天涵,别没大没小。”
“就是老姑婆。嬷嬷说二十岁还嫁不出去的女人就是老姑婆,三哥你不是也这样说过吗?”天涵双手叉在腰间,理直气壮道。
“她不是嫁不出去,她是不嫁。”
“一样。她勾引太子哥哥,想把太子哥哥绑在她身边,可惜父皇不同意。”
“天涵,这话可不能出去说。”
天涵公主小脸一皱,急急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衣袖软声道:“宜家姐姐,你帮帮我太子哥哥。”这小妮子,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脸不屑,如今一提到太子,便立即服了软,看来祈阳跟这个孩子还真是真心贴近呢!
我转向亭前的那汪碧水,视线划过湖面点落在对面的雄伟宫楼上:“五殿下,公主,宜家只是个小女子,我能做什么呢?”
“那个女子是三哥的人,三哥与二哥向来有些间隙。本王就想让你去接近太子。”祈彬也不绕弯,直接开口。
皇位纷争都出来了啊!我径自笑笑,对上天涵公主清澈的眼眸,开口道:“公主,你不怕我也去勾引你太子哥哥吗?跟你口中那个女人一样?”
天涵愣愣,好似没想到这一层,傻傻道:“你不会。”
“为什么呢?”我笑容不减。
小脑袋歪歪:“五哥哥说你不会。”
呃?这么肯定?我抬眸看向祈彬:“五殿下如何知道我不会?”
“因为安羿。”祈彬脸色未变,平声开口。
从别人的嘴里再听到安羿的名字,我该说是震惊还是了然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来他们还真对我颇费了心思,竟然查到了这一层。我缓缓偏头,吟然一笑。
“五殿下,宜家不想被冻死……”
“你不会,他对你很特别。”
我笑了起来,果真还是少年人呢!思想真是单纯得紧,我一手支于亭上,扬起一脸灿烂,开口缓道:“五殿下,或许你不知道呢?你的大哥看我的时候其实看的是另一个人。”
微风雾色中,处处都是迷人的醉色,拢着湖中青波,映入祈彬沉思的瞳仁。他眉头纠结,问道:“姑娘何知?”我轻拂衣身,手指淡淡扫过肩上三千青丝,笑道:“直觉。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怎么会?自我出生以来,我只见过他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有所停留,一是唐纤,二便是你。”祈彬仿若自言自语,好半会才转眸回视:“是谁?”
我耸耸肩,真诚道:“宜家不知。或许是殿下没有见过的人。”
“姑娘可有办法探听?”
“这个嘛……”我媚声浅笑,“五皇子如此得势之人,您查不到的东西,宜家又如何能查到?”
“姑娘请帮忙,有什么要求,本王定会帮你办到。”这五皇子还不是很傻嘛!竟然听出了我话中深意。
轻风渐起,溅起片片红艳花瓣,明花飘扬,我浅笑伸手,柔捏住一片清丽,手掌突翻,花儿好似在风中起舞。我望向远方,视野里一片清远。
“若我说我想见安羿呢?”
祈彬一愣,僵在当场,无言以对。微风带不走萦绕亭中的那几分沉寂。
我拨开散下额际的鬓发,忽而笑道:“三皇子别介意,宜家只是想问五皇子借一样东西。”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长的回廊竟然看不到头,我身落在雕栏玉彻里,不禁感概,皇宫的奢华竟远远超出了我所预期的。我着一身素色宫女装,手上拿着一把长扫帚,小心地行走在宫墙绿瓦边,宫灯照在我身上映出了长长的影子。我沿着脑子里的记忆小心地走着,很快便到达了一座辉煌的宫殿。不同于天涵宫的精致别雅,这座宫殿无一处不透露着华丽雄伟,傲然立于大地,仿佛昭示着里面主人的母仪天下。
“大但,何人擅闯凤清宫!”两柄长枪挡于我身前。
我从袖中拿出腰牌,低头道:“我奉楚妃娘娘之命来打扫凤清宫。”
腰牌上铭文在月下映现,两侍卫一见腰牌立即单膝跪下,呼道:“楚妃娘娘千岁。”
我持着长帚步入凤清殿,支起一盏烛火,真不愧是皇后住的地方呢,凤凰雕刻在头顶如腾飞一般,正殿中是由上等良木做成的桌椅,墙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却只是这高顶宽厅,便给人一种凌人的气势,依稀可以想象当年曾有一个艳绝天下的的女子,端坐上座,指挥着三宫六院,一回头,一投足,便羡煞了天下女子。我手持烛火,缓步移往后殿,安凤嫣曾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若是要有什么线索,也应该留在这卧房中吧。
烛火暗淡,长廊中不时泛过一丝阴风,我心下不禁打了个哆嗦。自冷皇后死后,这凤清宫便再无人居住,后宫多年无主,便由楚妃与颜妃共同把持。这凤清宫中可真是怪异,先出了难产而死的皇后,再出了个长年疯癫的安凤嫣,或许,该说还有那个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太子祈阳。
烛火闪烁不定,眼前出现了一个房门,好似这房间会比别的大许多。我将烛火靠近几分,隐隐约约看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我踮起脚尖,双眼一督。
“宁神!”眼前的两字逐渐和闲月楼三楼的那间房上的字重叠在一起,怎么会?怎么会一模一样,不管是字体,还是形状大小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