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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又喝了一大口。
“再来一口。”
“……”
她好容易把脸躲开,看着案板,脸色已有些发红了:“再喝就没了。”
江谚瞥了一眼剩下的小半杯,皱着眉往她嘴边送:“多得是。”
苏倾又喝了好几口他才放开,毫不挑剔,仰头把剩下的底喝了个干净,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杯子边缘。
江谚的仰头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动作。她偏过头,心神不属地快速把榨汁机冲洗干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厨房的灯“啪”地灭了,客厅的挂钟指针指向十一点。
江谚回房间整理报告,苏倾要继续做英语试卷,二人进了紧挨着的两个房间。
苏倾的门关上,又慢慢打开,她的脸从门缝里探出来,乌黑的眼底有别样的神采:“江谚。”
少年回头。
苏倾冲他满足地笑:“晚安。”
苏倾自别墅搬出来之后,还没有正式采买衣服和生活用品。周末,她敲敲门,提出逛商场的时候,江谚即刻盖上笔盖,从书桌前站起来:“我也去。”
商场的女装一向走在季节前面,秋天还未过完,缀着绒毛衣领的冬装已经占领了橱窗。
二人肩并肩走着,江谚的手揣在裤子口袋,一旁明眸皓齿的女孩个头抵到他肩膀,梳着两个麻花辫,偶尔会有路人回头看这一对,觉得他们有漫画般的和谐感。
苏倾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店里折扣柜里发现了不起眼的一排秋装,把衣架取下来,隔着玻璃橱窗比划给江谚看。
店里试衣服的女孩子很多,他懒得进来,就在店门口站着。
他看着她手上拿着的白色上衣,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指了指她身后。
苏倾回过头,后面是一件胸前打蝴蝶绳结的娃娃领短袖,很乖很板,绳结是海军蓝色,袖子上有暗褶。
海军蓝庄重,沉静,通常是制服的颜色,苏倾看着它,目光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苏倾换上了新外套和鞋子,捏着根冰棒吃,天气渐冷,棒冰冒着白色的寒气,贴在嘴唇上像黏住了一样。
江谚手上拎着四五个纸袋子,走到了一层的玻璃展柜前,苏倾俯下身去,两个辫子荡下来。
“江谚,”她点点展柜,“挑一只打火机送给你吧。”
“为什么?”
“今天你都没有买什么东西。”
江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鼓励我抽烟?”
苏倾脸色变了,忙要直起身子:“那算了。”
刚要起身,他也趴在了展柜上,就趴在她旁边,同她一起往里看:“你说的,买给我。”
苏倾想,现在她有十万块,给他买什么不成?但是烟抽多了确实不好,便麻利地起身:“之前不是同你换了一个?”
胳膊让他一拉,又拽回展柜前:“你那打火机不成,中看不中用。”
她犹豫了一会儿,妥协了:“那你挑一个吧。”
江谚的目光在展柜里的成排火机里逡巡,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宝蓝色的那一款:“这个吧,跟你衣服一个颜色。”
柜台小姐粲然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把它取出来包好:“我们这边有优惠哦,任意两款可以打八五折,请问先生小姐参加吗?可以挑一个情侣款。我们这里还有新款女士烟……”
“不参加。”江谚把苏倾忙伸出的手摁下去,“她不抽。”扭头瞥苏倾一眼,眼神有点凶,“你自己说。”
苏倾看了看他,收回手,听话地说:“我不抽。”
柜台小姐的眼珠在两人之间灵活地逡巡,掩口笑了笑:“好乖哦。”
江谚垂着眼,“咔嚓”“咔嚓”地试着打火机,浑似没听到。苏倾安静地拎过袋子,脸上泛出了浅浅的红。
商场外面阳光灿烂,门口有一家主题玩具店,几只熊坐在明亮的橱窗里,好多小孩子趴在橱窗前玩闹,在上面留下了带着水雾的指印。
苏倾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觉江谚没跟上来,街上人潮滚滚,她心里有些着慌,茫然看着街面,手心渗出了冷汗。
电话卡掰碎以后,一直忘记去办,手机现在还用不了。
好半天,她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被一只大熊扑了个满怀,玩具熊硬质的鼻子猛地撞到了她脸颊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它,鼻尖埋在绒毛里,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看到了江谚的脸。
江谚打量她几眼,忽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往前走去:“挺和谐。抱着吧。”
苏倾抱着熊跟在他身后,被周围的人笑着大量,一路走到了十字路口,红灯下聚集了一大群人。
江谚微微侧头,附在她耳边,同她讲话:“苏倾,我跟你换的打火机在么?”
苏倾单手抱着玩偶,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齿轮打火机,送到他面前:“你要吗?”
手又让他推回去:“装好。”
他低着眼,脚尖轻轻碾了碾地上的尘土:“你可别喜新厌旧。”
第78章 玉京秋(十八)
十四班众人发觉苏倾好像中了邪。
她竟然改头换面; 开始脸蛋素净、穿校服上课下课; 就像晚乡一中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她一向独来独往,即使变成了异类; 也依然与群体脱开微妙的距离,女生们只敢在背后品头论足一番:
“扎两个小辫; 好土啊。”
“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审美。”
“我觉得挺可爱的; 长得好看披着麻袋都好看。”
“嘁。”女生们顿觉无趣; 一哄而散。
更多的传言; 是说苏倾家里的黑恶势力在倒台了——“小太妹也得靠高考”。这使得普通学子对特权阶层的幻想破灭了。
高考; 再度变成了学生们口中和脚下、日复一日为之奋斗的目标。
每天清晨六点半; 江谚载着苏倾到学校,在距离校门口五百米处的岔路口将她放下; 两个人从两条路走进校园。
有时江谚也会骑着s线慢慢跟在她身后,俯视前面女孩头发下白皙的脖颈,“叮铃铃”地按动车铃。
苏倾往边上靠,怎么靠铃都响个不休; 回头一瞧,才发现是江谚,头发稍上散落着耀眼的阳光。
她瞧他一眼; 指指前面; 让他“过去”,江谚骑到她面前,掩住眼底的笑意,拽住她的书包带:“给你拿进去。”
“不用。”
他拽着不放:“给我。”
苏倾刚把书包卸下来; 他便夺过去往车筐一丢,自行车风一样骑出了老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苏倾扬起的头发丝慢慢落下来,笑一笑,随着早高峰的人群一起,慢慢地等红灯。
工厂改建正在进行,晚乡在这一年的年尾,竟也收获了几个蓝天。十字路口新添了修剪成圆形的树篱,鲜丽轻盈的绿色,开始在小城的角角落落蔓延。
中午,江谚开始同陈景言一起去食堂。
“谚哥……”陈景言惊讶地看着他在排队间隙从掏出一本古文册子,翻了翻封面,“你也太接地气了。”
江谚的眼睛没移开,笑笑不说话。
“呦谚哥你竟然会笑了……”陈景言的眼睛瞪得牛大,肩膀猛地让江谚重重拍了一下,往前一推,“到你了。”
“哦哦!阿姨,我要这个红烧肉……”
学校的菜色比江谚想象中丰富,学生们穿着清一色的蓝白条纹校服,挤得前胸贴后背,充斥着人群的热气。
江谚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洁癖的,但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这种翻滚的热气也算生动。
陈景言从人群中挤出来,顶着众人不满的眼神,强占三个座位,好半天,举着筷子四处东张西望。
“看什么呢?”江谚落了座。
“找苏倾——我说,我费心费力给你女神占座位,你怎么一点也不期待?”他失落地说,“自从她穿校服以后,人都不好找了。”
江谚专注地地吃饭,睫毛垂下,没作声。
“哎这里有人……”
挤上桌的是个大块头体育生,凶恶地瞪陈景言一眼,他便哑火了,意味深长地转向江谚。
江谚淡淡说:“她不来。”
苏倾很少跟他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下学也坚持在十字路口上下车,她说这叫“避嫌”——
第四次月考,江谚的年级排名不降反升,重重打了德育主任的脸。十四班的班主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大熊猫,对他的关注自然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甲壳动物,不习惯被人注意着。保持距离,是对他的便利,也是对她的保护。
不过陈景言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江谚同苏倾同桌吃饭,可惜未能成行。他悻悻得出结论:
“这么看来,跟女神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