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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轩既惊且喜,“二殿下,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回来了?”
世民轻搂着她,“想你想得紧,所以就回来了。”
子轩心中一暖,来到古代一直没有安全感,她小心翼翼地生活,如同孤身一人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前行。而此刻一颗无所凭依的心靠在他温暖的胸膛竟有了几分安稳,她可以依靠他吗?不行,她不可以爱他的!
子轩慢慢抽出身来,“皇上怎么肯放你回来?”
世民慵懒地笑道:“我偷溜出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去。”他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纸笔,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给姐姐写封信,明儿你遣人帮我送到黎阳去吧。”子轩道。
“好。”世民脸上阴晴不定,只片刻他就平稳了心情,又挂上了笑容,“最近看你一直在练字,这是我今年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偷跑回来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子轩接过那细长的杂色嵌花犀牛角的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支毛笔,笔杆是翠玉制成的,那翠是上好的玻璃翠,澄净似一泓碧水,子轩不由得赞叹,“太漂亮了!”
“你今年可给我准备了礼物?”世民板着脸,佯怒地看着她。
子轩笑道:“准备了!去年没准备你都不高兴了,今年若还不准备你还不骂我?”
子轩腼腆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去年建成和世民都送了她礼物,她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觉得很失礼,所以今年早早就准备下了。给建成的是她精心挑选的蹀躞腰带,贵重得很,以表她感激和愧疚之心;给世民的是她亲手绣的香囊,绣的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两颗心,代表她深深的却无法言表的爱。
世民接过香囊看了看,“你亲手绣的?这图案是什么?”
“呃,是两个桃子。”子轩知道他看不懂才敢绣的,若是绣两只鸳鸯,他岂不是什么都明白了,这样最好,他看不懂,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世民琢磨了半天,“那为什么要用箭穿了?”
子轩编道:“在我的家乡,这是最吉利的图案,箭寓意着这一年顺顺利利,如箭一样穿过所有的阻碍,获得幸福;桃子寓意这一年逃过所有的灾难,平平安安。”
“不错,很好的寓意。”世民将那香囊挂在自己腰间,“我送你的笔,你来试试,看看用得舒不舒服。”
“好。”子轩用那翠玉笔蘸上墨,写了几个字。
这一阵子,子轩一直在学着认繁体字还有书法,她小的时候虽学过一阵子书法,但跟这个时代的人比,显然写得差多了。世民看不过去,笑道:“你写的这也叫字?”
子轩白了他一眼,心道,谁能跟你比呀?唐太宗也算是一代书法家,尤其擅长“飞白”体,贞观年间,他写几个字赐予臣下,大臣们要打破脑袋争的。
世民站到她身后,左手扶着书案,右手握住她的手,“我教你。”
子轩这样被他圈在怀中,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能感到他温热的气息正吐在她耳边,脸上飞过一阵阵红霞,哪还有心思练字,结巴着说:“以……以后再练吧,你出来也很久了,快回去吧,免……免得皇上找不到你。”
“好。”世民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踱步出了门去。
子轩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心里如甘甜的泉水翻涌。
这之后,世民经常来教子轩写字。有这么个书法家来教,子轩进步得很快,半年的时间,字已写得不错,而且跟世民的字有些像。这也不足为奇,谁教的像谁嘛!
这半年里,天下发生了不少大事。武德二年四月,王世充逼杨侗禅位,自己登基称帝,改国号为郑,改元开明。武德二年五月,大唐平定了西凉李轨,已无后顾之忧。武德二年七月,原瓦岗大将罗士信归唐……
不过这些对子轩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影响,她平日里练字、看书、帮杨怀君带孩子、跟李进和秋实侃大山、跟魏大娘学学做女红,有时陪世民去练兵。她和世民还是老样子,世民追、她逃,但心里却比蜜还甜。生活如此平静、安宁,直到一件事发生……
这一天早朝,李渊与群臣商讨国家大事。世民出列禀告:“父皇,从今年的三月起马邑的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持下派大将尉迟敬德屡次进犯太原。太原乃我大唐龙兴之地,儿臣请父皇命儿臣挂帅出征,讨伐刘武周。”
自从晋阳起兵到现在,世民屡立战功,已经超过了太子建成,加之裴寂曾言及世民有可能想夺储位,李渊不想让他再立太多的功,便说:“我儿不必过于担心,太原有元吉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
刘文静出列道:“启禀皇上,齐王年幼,又没有实战的经验,还请皇上派秦王前去,方才稳妥。”
裴寂自然明白李渊的意思,道:“皇上,刘大人此言差矣,齐王从小武力过人,臣听闻齐王在太原经常操练士兵,足以不负皇上所托,守得住太原。臣以为不必再派秦王出战。”
刘文静反唇相讥道:“不知裴大人是从哪里听说齐王的事,与臣听说的竟大相径庭。臣听说太原守将宇文歆曾上书进谏说齐王整日游猎,践踏民田,太原百姓甚为怨毒。至于操练士兵,听说只是齐王殿下玩的一场场‘杀人游戏’!”
李渊虽知刘文静所言不假,但这样当众说元吉的劣迹,让当父皇的李渊如何下得了台?
世民见李渊面带不悦之色,知刘文静的话说重了,便打圆场:“父皇,元吉毕竟年幼,有的事可能考虑欠佳,不如儿臣去助他一臂之力。”
“好了!元吉也不小了,世民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解雁门之围了,他也该历练历练了!”李渊拂袖而去。
☆、第六十五章定罪刘文静
早朝不欢而散,众臣出了大殿向宫外走去。来到皇宫门口,只听两个车夫在吵架。
其中一个道:“你懂不懂规矩啊?我家裴大人身为左仆射,在朝上除了亲王属他官职最大,理应先上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挡在我家大人车前?”
另一个也不相让:“你才不懂规矩!你家大人官再大,大得过秦王殿下?秦王府执事李进刚来传过秦王的命令,让我家刘大人散朝后,赶快去秦王府议事。耽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裴寂的车夫道:“那也得按官职来,官职可是皇上给的,秦王大得过皇上?”
刘文静本就一肚子气,对裴寂的车夫骂道:“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除了会拍马屁,你还会干什么?秦王一仗一仗地苦战为大唐开疆拓土,岂容你在这里聒噪?有本事你也上战场打一仗再回来跟本官理论!”
说完刘文静上车扬长而去,裴寂恨得咬牙切齿,这哪里是在骂车夫,分明是指桑骂槐,骂的就是他裴寂!
回到家里,裴寂遣散了下人,一个人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刘文静这个老匹夫,自己没本事讨皇上开心,竟总拿我撒气。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彻底解决他!裴寂想。
第二天,裴寂到宫里支支唔唔地对李渊说:“皇上,臣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是。”裴寂道,“昨日散朝后,臣的车夫与刘文静的车夫在宫门前争吵。本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文静的车夫挡了臣的车,臣的车夫说臣比刘文静的官职大。理应先行。”
李渊笑道:“怎么,朕的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哪?为这般小事计较。”
裴寂陪笑道:“臣怎会为这般小事计较。本来是两个不懂事的车夫吵架,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后来,刘文静说……”
“他说了什么?”李渊问。
“他说秦王找他商讨军国大事,这大唐都是秦王打下来的,谁敢不听秦王的号令?”裴寂边说边观察着李渊的反应。
“什么?他竟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朕?”李渊怒道。
裴寂小眼睛一转。“臣也是如此想。这大唐是皇上的,秦王也要听皇上的号令才对。刘文静说话也太没有分寸,就像昨日在大殿上。他竟把齐王说的一无是处,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朕看他不是说话没有分寸,而是别有用心!”李渊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你去找一个人。这颗棋子也该派上用场了……”
裴寂要去找的人正是当初刚进长安时李渊送给刘文静的小妾,李渊为人一生谨慎。从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小妾原本是李渊安插在刘文静身边的眼线,而李渊现在不想让她只起个眼线的作用了。
没过几天,刘文静的小妾上告官府说刘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