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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惊恐。
呵,果然不出莫愁所料,这七个女人,皆是手中所拿乐器幻化的人形罢了。
尔等若不是妖,小姑奶奶还不好施展拳脚呢。
莫愁正打算乘胜追究,可突然一个年纪尚轻的白衣男子,削瘦程度还不甚严重,他突然于鼠窜的人群中高喊了一声,“逃什么?保护七巫,以身殉道!”
说罢,一把扑向了棺材旁的莫愁,男人体型高大,莫愁本就娇小,又没把心思放在这群活人身上,对方一击便直接把莫愁压在了身底下。
火龙登时被吞噬在无边暗夜之中,清冷,黏腻的黑雾笼罩着这片狼藉的土地。
莫愁恨得牙痒痒,可她没法奈这群活人如何,只能被束了手脚,捆在了太师椅上。
琵琶精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怒火,一个箭步上前给了莫愁一耳光,脸颊上顿时像着了火一般,热辣辣的疼。
她竹子般的手扼住莫愁的脖子,指尖着力,马上就要把指甲嵌进莫愁的肉里了,如今她妆也花了,发也乱了,也不屑于端着那副端庄娇丽的模样了,“小贱人,还有点能耐啊,今儿老娘送你上路!”
笛精倒是冷静,从旁阻挠,“毕竟是给圣人配的夫人,若残了胳膊断了腿,有失体面。如今绑结实了扔进棺材里并了骨,谅她一个凡夫俗子,再有能耐还能飞出去不成?”
一时间两妖相持不下,琵琶执意要先弄死再下葬,笛子偏要活埋,莫愁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朝那琵琶精啐了一口唾沫,“亏得你们修行千百年得了个活人心性,你们也当知道得多少世机缘能修炼成人!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也不怕天打雷劈!”
琵琶精气不打一处来,更起了杀心。
正在这时,软舆上突然传来一阵轻飘飘的男声,温婉却不失刚正,不同于七巫的妖媚。
“逝者灵前吵闹,成何体统?”
两个乐器精恭敬地侧身立在两侧,一众信徒也纷纷伏倒在地,莫愁离老远见着一袭白衣胜雪从软舆内娉婷而下。
那男人身形颀长且挺直,抛却此情此景的憎恶与仇恨,不失为魁伟英发的少年郎。他头戴白纱斗笠,且不能辨得真貌,莫愁暗自诽谤一番,一个大男人如此扭捏,当真是装神弄鬼之徒。
白衣男子由远及近,莫愁丢人不能丢面,也便昂首以对。
可就在男子一脚踏过正门,一半身子还在室外的时候,莫愁却突然感觉男子脚下一顿,双拳突然紧握,隐隐泛着青筋。
直觉告诉莫愁,这个男人,认得她。
莫愁在他踟蹰不前之时,扯着嗓子高喊道,“这就是圣灵吧,你们的神明肉身?既然来了,就且现身一见吧,我等也瞻仰仪容,我也死得其所了!”
莫愁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白衣的一举一动,虽未有大动作,可细枝末节间可见其紧张惶恐。
一定是认识,而且一定很熟悉!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档口,一阵黏腻的桂花甜味扑面而来,莫愁喜不自胜,小妖精来得太是时候了。
她突然放松起来,歪着脖子眄了一眼白衣男,“你是自己掀盖头,还是让姑奶奶动手?”
琵琶女见莫愁油盐不进的猖狂,心中暗火丛生,“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手脚被束住,还敢对我教圣灵无礼?”
莫愁一脸混不吝,“对付你们这些小妖小祟,还需姑奶奶动手?”
莫愁一扬脸,虽没见广寒藏在哪个角落,却见一阵妖异的邪风席卷着漫天的黄沙扑面而来,直吹得一众信徒和七位妖女睁不开眼。
男人的斗笠被一下先开,他与莫愁四目相对,皆是愣在了原地。
丹凤眼,鹰钩鼻,薄红唇,入鬓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裘家大公子,裘致远。
作者有话要说: 都看到这了,还不留个爪说点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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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下葬
饶是莫愁小脑袋瓜还算灵光; 也猜测到这所谓圣灵与自己熟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翻云覆雨,搅得千万人不得安宁的邪教头子; 竟然是自己那敦厚淳朴; 带着偏偏公子气的义兄; 裘致远。
裘致远因为三姨娘的事情离家三年,中秋节甫一回家; 莫愁在其言语间总能感觉诸多不正常的地方。可饶是如此; 莫愁也没能把他与水正教连在一起。
莫愁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滴流圆;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总觉得他还应当是那个山区雪夜,自己拼死救回来的裘家少年郎。
怎的如此佳人; 便做了贼了; 还做了贼首了呢?
想到这,莫愁眼眶里竟然噙着泪; 他想起大夫人是多么慈爱朴实的妇人,一腔热血全扑在了这个家,这对儿子身上。莫愁忘不了大夫人时时刻刻把自己视如己出,忘不了大夫人为了自己彻夜未归而一夜白头。
如今这妇人若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贼首; 当时如何一番痛彻骨髓啊。
莫愁心性坚定; 一想到裘家主母,不免哽咽,“大哥……怎么是你?”
话语一出惊四座;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唯有琵琶女是个直肠子,憋不住屁的性格,“圣灵,您认得她?”
莫愁能在琵琶精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看见一丝失落,她恨不得把莫愁挫骨扬灰,可又生怕眼前身份尊贵的男人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私情,放过这个女孩。
许是活得久了,莫愁倒觉得小女妖想得太多了。倘若萍水相逢,一番挣扎尚且可偷生的话,如今彼此相识,反倒是没有活路了。
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一个道理,熟人作案,从来不留活口。
莫愁仰着脖狠狠盯着眼前的少年郎,眼见他局促,眼见他不安,眼见他惶恐,却丝毫看不到一丝忏悔与愧疚。
莫愁感觉像有一把刀搅了心窝一般疼,她轻轻问道,“大哥,你若是神明,荒山雪夜,你为何还让我来救你呢?”
莫愁原没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煽情,可话说到这了,也就不如挑明了,“而且你既然是水正教的神明,那你就当知道三姨娘已经死了,她是被你和你的教徒害死的!”
裘致远晦暗不明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丝错愕,“你是说,花慕春已经死了?”
莫愁冷笑,“哼,大哥不是心知肚明么,谁体内有那么多虫卵,还能活下去?”
说罢,莫愁环视了一圈皆是形容枯槁的信众,又道,“三姨娘不过比这些人早走一步罢了,你们害的人千万万,死了个三姨娘,你有什么可震惊的?”
一时间满屋哗然,裘致远和七位妖女皆是面如菜色。琵琶气不过,对着莫愁的胸口又是一脚,疼得莫愁半晌说不出话来。
夜半凄清,阴风徐徐,莫愁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一丝怪异的味道。此时莫愁的临时天眼已经过了时效,她看不见是否有邪祟鬼魅,但直觉告诉她,有异动。
敌强我弱之时,任何变故,都不可谓不是好事情。
莫愁冷笑着道,“大哥,多说无益,你且用良心想想,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对不对得起你弟弟致尧对你的崇拜,对不对得起我拼死把你从雪山上救下来!”
莫愁亲情牌一出,女妖们果然坐不住了,笛精上前一步拽开裘致远,她轻声道,“圣灵可想明白了,我水正教义,本就是抛弃俗世之家,回归水正家族。她是你妹妹也好,是你救命恩人也罢,都是你俗世牵挂。牵挂不了,如何为水正尽本分?圣灵可别辜负了……的栽培!”
声音不大,莫愁且听不真切,可看着笛精的神色,莫愁不由大喜。
原来裘致远这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个傀儡,原来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缝隙,就会有漏洞。
莫愁感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稀薄,凭空惊起一滩寒鸦哀鸣。
莫愁冷眼瞧着,裘致远精致而隽秀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脖子上的青筋骤然暴起,又慢慢消退了。他额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喉结几次颤动,可终究没说出话来。
很明显,他已经忍到极致了。
是时候再加一把火了。
莫愁喊道,“大哥,难道你要与这七个妖精为伍吗?你知道她们是什么变的吗?是一堆乐器啊!”
果然,七个女妖一时间都被激怒了,她们一面对莫愁横眉冷对,一面给裘致远继续施压。
终于,莫愁看见裘致远紧握的双手突然松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和释然,他没敢再看一眼莫愁,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下葬吧。”
一众信徒七手八脚地压着莫愁往棺材里塞,一阵黏腻且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