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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之后,坐在床头胡思乱想一阵,心头又涌上一阵困意,熙瑶便再次蒙头大睡了过去。
某时某刻,一阵阴沉的喊声将熙瑶唤醒了:“熙瑶快起来,我要帮你疗伤了!”
熙瑶不情愿地用衣袖擦了擦惺忪睡眼,再次双手支撑着半座了起来。双眼一接触烨浔那双暗红深邃的眼睛,不知怎的就说出了一些暧昧丢人的话来:“烨浔,你昨夜去了哪里?人家好想你啊。”
烨浔眼中明显有波光划过,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拉着熙瑶的右手贴在他左脸,用稍带关切的口吻道:“熙瑶,你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熙瑶试着伸了伸腿,双腿似乎恢复了些知觉,于是道:“好了些了!”
“那我继续为你疗伤吧!”烨浔说着,便要伸手来扒熙瑶的裙。熙瑶连连将身体往后挪,一边道,“烨浔,你这儿不是有侍女吗?”
“即使有侍女服侍你把衣服脱了,但你是被我破阵时所伤,只有我可以助你恢复呀!”烨浔道。
“不不不!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要再劳烦你了!”熙瑶说着,将锦被朝上拉了拉,直至捂住胸口。
烨浔再不多话,起身动作飞快地点了熙瑶的穴道,又将熙瑶身体掰过去,背对着他,接着“嗤——”的一长声传来,烨浔霸气地将熙瑶后衣领处往下撕开了。
熙瑶动不了,也没法说话,只觉背上传来两道清流,有股力量细细密密地注入她心海深处,随后散入全身各个关节,她思绪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
再次清醒的时候,熙瑶发现自己一个人半躺在床上,身上又换了件白底满绣着金花的裙裳,熙瑶又摸了摸头,发现发髻也给梳得挺精致。她抬头朝窗外望去,窗外到处明晃晃的,想是天亮很久了。
熙瑶正不知要做什么,一个红色身影“唆”地便从窗外窜了进来,落地方才清晰现出梦珍的模样。只见她将自己上下打量,醋意十足道:“哟,熙瑶,又换了件漂亮的新裙子呀?魁王对你可真好!”
“是吗?我倒不觉得。因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熙瑶道。
“我知道,你是想让魁王放你走,对吧?”梦珍道。
熙瑶“嗯”了一声。
梦珍又把握十足道:“我大表哥可是妖界的妖帝,是元始天妖的嫡系,神界那固若金汤、层层设防的锁妖塔都没能锁住他,如今将你这么个小小女子从魔界弄出去,那简直就是抓一只蚊子那么简单。”
熙瑶心道,梦珍这比方打得,抓蚊子有那么容易吗?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梦珍道:“昨晚回去之后,我好生想了一夜,终于想清楚了,魁王之所以迷上你,是因为你演奏的乐曲,从今天起,你就教我吹笛子,怎么样?”
说着,梦珍便伸手去拿熙瑶锦被上的玉笛。熙瑶快梦珍一步,飞速地一伸手,玉笛便被她稳稳抓在了手上。
梦珍呵呵一笑,自袖内又抽出了一把月白色玉笛。
“我要吹笛子了,梦珍你看好啦!”
说罢熙瑶横起玉笛,左手握上笛头,右手握笛尾,吹奏了起来。熙瑶脑海一面想着碧波海的莲池,回忆那水波涟漪,莲开万朵的盛况。曲子也跟着演绎出一段相吻合的乐章。
接着是小荷初绽,蜻蜓流连其间的细节。那圆润的露珠儿映着霞光,自团团凝碧的荷叶边缘掉落水间,溅起层层涟漪……笛声轻而悠扬,雅而稍缓。
转眼是秋天的情景,满池残荷,绵延万顷,野草丰盛,满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秋蝶儿款款飞过,在秋水中徘徊着对镜观影。笛声更低,有了些许跳跃。
忽而笛声低了下去,漫天飞雪悄悄飘向大海,海面结出百丈玄冰。那鱼儿,飞鸟的影子,全都冻在那玄冰中……
笛声嘎然而止,窗外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熙瑶看出是那些闻声赶来的小魔怪们在鼓掌,也冲他们扬着玉笛笑了笑。
梦珍学着熙瑶的样子,也吹起自己的玉笛来。根据梦珍的调子,熙瑶脑海出现了一轮火红的太阳,太阳照耀下是一个大大的山谷,迷雾将将散开,谷中开着火红的米囊,一对恋人在窃窃私语;追逐嬉戏,忽而又停下脚步来亲吻拥抱……
这调子虽有些妖艳浮躁,但作为梦珍此等初学者,这已经很不错了。却不知怎的,便在此时,房门忽然“砰——”的一声朝里洞开,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不要再吹了,熙瑶需要休息,给我出去!”
熙瑶抬起头,就见烨浔脸色十分难看地指着门外,对梦珍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态,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怎么说梦珍也是他的女人,这冷面魔君真是好生可怕!”
梦珍垂下眼睑,怯怯地矮身笑了笑,红影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的转角处。
这个女子虽敢爱,但爱得让自己太卑微。凭她的姿色,若遇见的不是烨浔,或许早就被夫君宠上天去了。
微微摇头,熙瑶有些不解地问烨浔:“烨浔,梦珍只是想同我学吹笛,也没做错什么呀,为什么你要对她那么凶?”
“你现在是个伤员,我不能让她打扰你!”烨浔道。
“其实,她在这儿不碍事的。”熙瑶说罢,正欲收起玉笛。被烨浔制止了。
“熙瑶,将你那笛子拿给我看看,好吗?”
熙瑶不情愿地把笛子交到了烨浔手上。烨浔仔细瞧了一阵,又放在鼻子那儿嗅了嗅,忽然闭上眼睛,将玉笛贴在左脸上来回摩挲着。那表情十分野性,差点把熙瑶给吓着了。
一会儿,烨浔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连将玉笛还与了熙瑶,道:“熙瑶,你可以教我吹它吗?”
熙瑶颔了首。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当着烨浔的面吹奏了一曲《槐花落》:槐花阁中,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槐树开着满树繁花,香味儿散入清风,一个白衣翩跹的身影坐在树下,手里捧着一本药典,清风过处,黑色长发丝丝舞动,带着一股药香,他容色倾城却满脸忧伤,眉目间写满思念与期盼。
笛声稍稍慢了下来,忽而急转直下。雷声轰鸣,骤雨急至,打湿了那人的雪白衣裳,那湿漉漉的银发纠缠在肩上,满树繁华随着雨打风吹顷刻间凋零成泥……
一曲收尾,烨浔眼中生出了些许感伤。熙瑶幽幽地将笛子放到烨浔手上,示意他学着自己方才的样子吹奏。
烨浔开始还吹得可以,依稀能令人想起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中一座山岚,可后来越吹越乱,他也越是着急,就吹不下去了。
遗憾地将玉笛还给熙瑶,烨浔道:“来日方长,我们只能慢慢来,反正我们至少还有五年的时间呢!”
熙瑶没有回答,不知怎的,突然腹胀得厉害,熙瑶难受得两道娥眉都皱到了一块,双手捧着小腹,腰弯着就像个虾米。
烨浔走过来,关切地问:“熙瑶,你又不舒服吗?
“我肚子好疼好胀!”熙瑶上气不接下气道。
烨浔转过脸,朝门外待命的侍卫喊了一声:“传太医!”
于是,两条黑色身影应声而去。太医很快来了,是个黄胡子的老头儿,小鼻子小圆眼,头发也是黄色,稀稀疏疏地竖在头顶,脑袋又极大,看着有点儿滑稽。
熙瑶暗自惊叹这魔界的太医长得有特色,那老头儿倒是十分利索就来给熙瑶查病因。他查病因不把脉,只是双掌朝外,口中念念有词,忽而那两掌心各自发出一道光,一红一绿,他便将那两道光朝熙瑶的腹部扫了几遍。随即收起手,做了个收尾动作,朝烨浔笑道:“贺喜魁王,夫人这是怀上了小主。”
“什么?”烨浔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听那太医又重复了一次方才之言,半晌,烨浔才问道,“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主右脸处隐隐有符咒的痕迹!”那太医又道。
熙瑶头顶忽然如遭雷击,震震地坐在那儿。待得那太医走远了,这才回过神来,问烨浔道:“这孩子明明是我跟风俊的,又怎会右脸处生出你那样的符咒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烨浔低低地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届时这孩子生出来,想必要继承我的魔界魁王之位!”
熙瑶如坠云里雾里,道:“怎么会这样?魔王之位历来都是靠厮杀坐上去的,何来继承一说?再者,这是我跟风俊在仙界怀的孩子,他势必要继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风之国太子,万万不可成为将来的魔王啊!”
烨浔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熙瑶,怅惘道:“熙瑶,在你心里,魔王之位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