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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释没回神,还沉静在方才结界里,这两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中,那对话中的信息量……
钟留见沈长释没有举动,于是自己手脚并用爬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之后顺了口气才往凳子上一坐,抬头看向姜青诉,叹了口气:“白大人,我可没迟吧?”
姜青诉愣了愣:“迟什么?”
“您不是给我一日,让我查清楚吗?”钟留伸手拍了拍心口道:“我找到骆昂了,十个时辰没闭眼,也没歇着,终于找到他才将阿武的事儿问清楚了。那阿武原是他从青楼里买来的,本想养在身边养肥了宰了补道行寿命的,谁知道让阿武给跑了,他将阿武养在身边十年,阿武的那点儿本事,恐怕都是跟着他学的。”
姜青诉眨了眨眼睛,朝单邪看了一眼,道:“哦……”
“哦?”钟留朝沈长释看去,有些不解,又回头来问:“哦的意思是……您要如何处置阿武啊?”
姜青诉对他道:“一切都结束了。”
钟留问:“那我跑这一趟……”
“你杀了骆昂吗?”姜青诉扯开话题。
钟留摇头:“没杀成,我力气不足,让他跑了,又问到这些话,赶着回来告诉您呢。”
姜青诉伸手抓了抓头发,没再出声,钟留越发得不明白了,于是走到沈长释身边,跟他挤着一条凳子问:“沈哥,我不在这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案子怎么就结了?曲小荷的魂魄收到了?”
沈长释没开口说话,钟留戳了一下他的嘴角,发现他嘴巴张不开,就知道是被无常大人给封了。
姜青诉也瞧见了,方才的尴尬气氛,她又听单邪的一番表心意,心里不是滋味儿,她本来是受气的那个,不知为何,现在感觉反倒成了她欺负人了。
姜青诉为了缓解这气氛,主动与单邪说话:“你……你封沈嘴啦?”
啧,这找的是什么话?
要道歉便道歉,自己做的不够,还怪别人隐瞒,最后还是自己受罪,现在想要找个由头缓和关系,居然还找的这么生硬。
结果单邪单指一挥,将沈长释嘴上的封印给解了,转身朝客栈外头走去,姜青诉瞧见了,一时进退两难,抬了抬脚又犹豫不决,直至对方在视线中消失,才忍不住跟了过去。
钟留见两人古怪,于是问沈长释:“无常大人和白大人又怎么了?”
沈长释一怔,对着钟留道:“无常大人居然知道白大人的名字。”
“这有什么稀奇的?白大人是大昭女相,之前听戏的时候不还有人贬她来着的吗?走在路上随便拉一个人恐怕都知道呢。”
沈长释摇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不!你不明白!无常大人从来都没记得过历任白大人的名字,上一任白大人跟了他两百多年,他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
钟留不解:“这……代表什么?”
沈长释伸手抚着心口:“乖乖,这是要变天啊……”
姜青诉跟着单邪一路往外走,她既想跟上,又不敢跟上。
这个时辰,镇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街道只有几家门前挂着还未燃尽的烛灯,烛灯外头罩着灯罩,光芒暗淡。
直至单邪走到一处停下,姜青诉才止了脚步。
“白大人跟着我做什么?”单邪回头问她,眉心微皱,显然不悦。
姜青诉伸手勾着衣摆一角道:“路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见单邪脸色更加不悦,姜青诉啧了一声,声音放低,微微垂眸道:“我来求和。”
单邪没说话,姜青诉小心翼翼地朝对方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几步,等走到对方跟前了才说:“我心思转得快,总觉得自己不会猜错,这次是我冲动了,我当着阿武和沈的面与你争吵给你难堪,是我不对。”
单邪脸色稍微好了些:“你不怪我隐瞒你?刻意试探?”
“你这句也是试探。”姜青诉扯了扯嘴角:“试探我究竟有几分真心来求和,有几分是不得已而为之。”
被姜青诉戳穿,单邪闭口不谈。
姜青诉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藏起来,藏在心里让人看不穿。不过我这个人也欠试探,自从到了十方殿,我越发容易心软,在你身旁见到了形形色色人间事,就越择不开。我知道阿武与曲小荷之间我没处理好,若是以前的白大人,必然会受罚,现在单大人想罚我,我也无话可说,是我自己私心重,是我的错。”
“如何罚你?打入地狱?”单邪问。
姜青诉一听地狱,肩膀抖了抖,那地方她坚持去过几次,后来再也不愿意去了,于是她伸手抓了抓脸朝对方看过去,有些为难:“打入地狱未免也太重了些?不然您用镇魂鞭随便意思意思,抽个半鞭子什么的?”
“凭什么?”单邪面色不改。
姜青诉朝他伸手,单邪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碰,姜青诉又上前两步非要抓着对方袖子,她晃了晃,见单邪不动,又晃了晃,眉毛抬起,眼睛示弱地眨了好几下:“你别气我了,我知这件事我做得不够好,我一定改,做到再也不给你有试探我的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嘛!”姜青诉继续晃,单邪侧过脸叹了口气,抽回了自己袖子道:“你要如何改?”
“我……”姜青诉顿了顿,想不出。
单邪道:“去京都如何?”
姜青诉一愣:“去……去那儿做什么?”
“将你心头的刺全都拔光。”单邪的目光微微发亮,这回姜青诉不说话了。
单邪挑眉:“不愿也可。”
正转身欲走,姜青诉立刻上前抓着对方的衣服:“哎!去!去去去!我去嘛!”
这人真是,脾气古怪还别扭!
姜青诉几步上前,走到对方的身边,伸手挽着单邪的胳膊,眼睛朝对方脸上打量了好几次。
单邪的考验,姜青诉自知理亏,最后与对方吵了一顿,还害得单邪也破了底线,于是小声说道:“我这个人,喜欢上一个人就是掏心掏肺的好,单大人如此对我,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话是好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怪。
单邪道:“记住你说的话。”
姜青诉点头:“记住,记住了!”
一黑一白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姜青诉又问:“你还在生气不?”
“气。”
“我都不生你气了,你怎么还气我呢?”
单邪没说话,实则他不是生姜青诉的气,而是在气自己,这次之事,不光是考验姜青诉是否能剥离人世,也是在考验自己是否能坚守本心。
姜青诉不知阿武阵法之效,真心以为黑袍就是媒介,她在曲小荷临死前摘下黑袍,即便心有不忍,还是守住了白无常的底线。可他分明看穿一切,却在最后关头,因为姜青诉破开结界而心慌,最终放了阿武和曲小荷一码。
说到底,他错得更离谱,如何能不气?
钟留和沈长释两人在客栈守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微亮时,才看见两位大人慢吞吞地回来。
回来就回来,姜青诉那手勾着单邪的手臂,单邪居然还不躲开,一大清早,也不知两人去哪儿买了早饭,姜青诉手上拿着花卷在吃,一边吃还一边说笑着。
沈长释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昨天不还吵了两次吗?怎么又和好了?
钟留是个缺心眼的,没见到姜青诉和单邪吵架,看见两人回来了便凑过去问:“无常大人,白大人,你们去哪儿了?我和沈哥在这儿守了一夜。”
“这不是回来了吗?”姜青诉松开单邪,将手中包着馒头包子的包裹放在了桌上说:“吃。”
钟留欣然坐在一旁吃,姜青诉道:“我去将阿武埋了,他死在荷塘边上,农人起得最早,动作若不快些,他恐怕会被人发现,半人半兽之身即便死了也能引起不小的慌乱,所以走远了些,埋入深山里了。”
“清荷镇附近还有山啊?”钟留含着包子问。
姜青诉道:“清荷镇没有,凤尾城旁不就有一个?”
“你……你们为了埋个尸体跑去凤尾城了?”沈长释终于也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不敢朝单邪看过去,只敢对着姜青诉。
姜青诉嚼着花卷没回答,她不过是看阿武着实可怜,既然案子都了了,将他尸身埋得离曲小荷近一些,也算是了他执念。
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声,四人抬头朝楼上瞧去,只见夏川和夏璇两人往曲小荷的房间里跑。也不知房间里闹了什么,夏府的家丁匆匆跑去后院牵来马车,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夏川怀中抱着裹着粉色袍子的曲小荷,夏璇跟在她的身后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