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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堂砸了砸嘴:“若说大恶也没有,但就会使一些妖术勾人心神,便说那二十三人中的罪魁祸首,名叫许凤遥。他原也不是咱们柳城人,是外来的戏班子,打算在咱们柳城定居,他许凤遥怪就怪在,一个男子,偏生着一张比女子还要妖媚惑人的脸。一日他唱戏,引得城主公子的注意,便使了妖术让城主公子对他痴迷,你们想想,男子与男子……这如何可能嘛!城主公子不仅为他挥钱如土,还醉酒闹事,原本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却成了儿女情长的痴子。”
姜青诉微微挑眉,许凤遥的长相她第一次见到时也被误导了,的确是一张雌雄莫辩倾国倾城的脸,柳城偏远,不如京都开放,这人若放在京都,早就被达官贵人豢养家中百依百顺了。
“城主公子都被他勾了去,尽做一些混账事,为他,还打死过三个人!也正因为这三人之死引起了城主的注意,发觉城主公子行为不正常,才请了京都的大师过来,大师到了戏园子跟前边说妖邪就在里面。”徐堂啧了啧嘴:“那许凤遥就是个狐狸化身的妖精,戏班子里其余二十二个人,统统都是他养的小鬼。”
“嘶……凤遥,我想起来了,今日早晨,我还见一女子疯疯癫癫,嘴里喊着这名字,莫不成也是被他的妖术所害?”姜青诉问。
徐堂点头:“对了!就是他害得!唉 ……那女子本是柳城最好戏班子中的青衣,名叫莲姬,与许凤遥几次接触之后就跟失了魂似的,戏也不唱了,后来许凤遥死了,她也疯了,可惜可惜。”
台上戏曲结束,姜青诉对徐堂颔首:“徐公子说话挺有意思。”如此,便结束了交谈,三人继续看戏。
等下午场结束了之后,姜青诉便与沈长释一道离开了,徐堂没等来姜青诉对他抛的橄榄枝,但免费蹭了一下午的吃喝也算不错了。
出了戏台子那处,沈长释才道:“当真是恶鬼在人间,二十三条命,没经上报,无官府管制,就因为城主的一句话,全城围观,活活烧死还觉得理所应当,真真可怕!”
姜青诉眼眸垂了垂,道:“莲姬已疯,许凤遥之死也知,牵扯之中最重要的人还是城主公子,亦是如今的柳城城主,咱们得去会会他了。”
说完这话,姜青诉在路口处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脸上顿时扬起了笑脸,几步快走过去:“单大人,这么好心情,出来买糖葫芦吃呢。”
第47章 戏子魂:八
姜青诉开口; 沈长释也看见了,离两人不远处卖糖葫芦的老头儿跟前,站着的正是黑袍挂身的单邪。
姜青诉几乎是带着跳走过去的; 站在单邪身侧后见男人不说话; 抿嘴眉眼弯弯,从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杆子上抽了一根出来; 伸手拍了拍单邪的肩膀,张嘴便要吃。
单邪见来者拿了糖葫芦便从自己身边走过,那卖糖葫芦的哎了一声:“这位姑娘……”
单邪抬手,手中两块铜板放在了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手中,跟着姜青诉一道走; 沈长释看见这两人的举动堪称心花怒放,这便是他这么些年都在守着的结果啊!从老头儿身边走过,沈长释还多嘴说了句:“老伯; 喊错人了,那是我家老爷和夫人。”
说完,也乐颠颠地跟上去,卖糖葫芦的只管赚钱,不明白这人为何与自己说这句话。
姜青诉嘴里还含着糖葫芦; 朝身侧的单邪瞥了一眼问:“单大人如何会到这附近来?莫非是跟着我与沈一道?”
单邪道:“白大人不仅对我的事感兴趣,对我的行踪也很感兴趣?”
姜青诉眨了眨眼睛:“我随口问问而已。”
“那我也就不必回答了。”单邪说完; 视线往她头上的簪子上看了一眼; 道:“问出什么了吗?”
“问出了,半年前柳城中二十三口人因为一个江湖神棍的胡说八道被活活烧死; 其中便有许凤遥,那日见到的疯女其实是他的爱慕者。”姜青诉抿了抿嘴,将嘴唇上贴着的糖衣吃掉,道:“不过有一点不知是真是假,许凤遥或喜欢男子。”
单邪略微挑眉:“是吗?”
“单大人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姜青诉微微皱眉:“还是说……你的这双眼睛不仅能看穿人心的善恶,还能看出人的喜好?”
单邪摇头:“我没白大人想的那么厉害。”
姜青诉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还剩下三颗,有些吃不下去了,便随手丢到了路边街角堆垃圾的地方。心中想到单邪或许早就知晓许凤遥喜欢男子,又见许凤遥那张世间少有的脸,加上许凤遥时不时朝单邪看过去的举动,她突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
回到客栈后没多久,天色便要暗下来了,姜青诉与沈长释在戏园子那里吃了不少东西,故而晚上吃不下,但沈长释还能吃,便要拉着许凤遥陪着一起吃,姜青诉将簪子借给了沈长释,也不知今天下午的话,被封在簪子里的许凤遥听进去了多少。
沈长释回来之后没多久,天色就全暗了,晚间趁着城门关闭之前,钟留赶到了客栈,进屋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泥点,可见有多急。
一屋子五个人两个坐在窗户边,三个坐在桌子旁,钟留刚见到许凤遥就愣住了,脸红了好一阵,说话也不利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把话说全,直到许凤遥和他打招呼,他才一脸惊讶,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长释已经看了一天许凤遥的脸,逐渐习惯了,钟留自打知道对方是男的之后,脸就没往那边转过,即便是与沈长释说话也不敢看对方。
钟留道:“想必柳城的事儿,今日白大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姜青诉点头:“对于这个人的死,也颇有了解,不过目前还无法断定他究竟是因何故不能去地府,再转世投胎。”
钟留点头:“那白大人现在的目标是谁?”
“自然是柳城城主了,不过我今天没继续问下去,关于这柳城城主,我还想回地府翻阅生死簿。”姜青诉说到这儿,看见坐在她对面的单邪微微皱眉,于是问:“单大人有不同的看法?”
“没有,白大人继续办案便是。”单邪说完这话,钟留桌子底下拽着沈长释的衣袖,小声地说了句:“我怎么觉得两位大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沈长释一直没回答他,反而是许凤遥开口:“我不知晓。”
钟留一看自己的手拽的不是沈长释的袖子反而是许凤遥的,吓得立刻收了回来,脸上一片绯红。
“沈,你与我回一趟地府,钟留晚上也别睡了,去城主府瞧瞧。”她说完这话,便拉着沈长释出了客栈,钟留也跟着一道离开,房间内就只剩下被沈长释留在桌上的玉簪,一缕许凤遥的魂魄,和面色淡然的单邪。
许凤遥见人都走了,这才开口道:“无常大人?”
单邪的视线没放在他身上,目光一直落在窗外,现下还不算太晚,街道上依旧有行人走过,他看着那一张张不一样的脸,透过那张脸,却都看到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焚烧二十三口人性命的火种。
“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许凤遥又问。
单邪看到姜青诉走在前面,沈长释与钟留跟在后头,几个人逐渐在人群中消失之后才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了许凤遥的身上,道:“实则你也知道。”
许凤遥被他这话说得脸色苍白,于是垂眸,双手放在膝盖上动也不动,胸腔起伏,再也不敢说话了。
姜青诉拉着沈长释一路回到了地府,找到了许凤遥的生死簿,只要从他的生死簿中查看,很容易就看出谁是与他有感情瓜葛的柳城城主。姜青诉本以为自己能看到不少精彩的内容,毕竟这是两个男人的感情,但当她打开生死簿瞧见上头堪称一片雪白之后,不由地愣了愣。
“沈,生死簿也有如此草率的时候?”姜青诉一把拉过了沈长释的衣领,将许凤遥的生死簿摊在了他的面前,纸张不少的生死簿上只记录了许凤遥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与死因和时间,中间这十多二十年的生活,只字未提,唯有二字——戏子。
沈长释看见这生死簿也嘶了一声:“怪了怪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呢!”
姜青诉挑眉:“如此便查不到柳城城主了,我还得回人间等钟留带给我的消息。”
沈长释伸手抓了抓脑袋道:“不过这件事儿有蹊跷啊,人生在世皆有生死簿记载,生死簿为先,人生为后,也就表示所有人的性命若无鬼神妖灵干扰,必然只能按照生死簿上走,是先写了这个生死簿,才会有许凤遥二十左右便死的结果。”
“可生死簿由轮回井而出,谁能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