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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眼神看得人难受,她忍不住在他面前蹲下来,和他平视,伸出右手去遮他眼睛。
“不要这么看我,不过是前世的事,我半分不记得,你何必因此自责?”
世人转世投胎过奈何桥,饮孟婆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虽然,在林淼支离破碎的回忆里,前世的她似乎并不是什么正常人,投胎好像也不按正常流程来,但既然投胎了,她觉得这种事也可以当作一笔勾销,不必太计较。
谢长寒摇摇头,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低头看着,没说话。
温热,触感微糙的拇指指腹抚过她的手背。
“我手不冷吗?”林淼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手一年四季都带着凉意。
谢长寒反手攥紧她的手,没让她抽走,又摇了摇头:“不冷——我知道突然说这些,肯定让你很为难,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只是……只是想先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还有我……对不起你这件事。”
他顿了顿,“我把选择权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淼抿了抿嘴唇。
谢长寒看着她笑了:“就这么让你为难?”
他一笑,气氛顿时变得缓和许多,林淼松了口气,尴尬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这种事我没有经验……”
“没关系,我也没有。再说……”他低头想了想,有些忍俊不禁,“我这种前脚道歉后脚表白的行为好像有点恬不知耻。”
他自诩君子了一辈子,终于也有破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不着调的师叔给带坏了。
“还可以。”林淼也听笑了,“我没感觉到不妥,那就不算恬不知耻吧?——诶,你还要继续跪着吗?起来吧,我们找你要找的东西去?”
她伸手去拉他。
“刚刚我已经感应到我的剑了,只不过七星盏当时也亮了,我怕你这里出事就没管它。”谢长寒顺势站起来,“我们回刚才的地方看看。”
林淼一怔,眨眨眼:“好。”
一个人,知道你可能出了意外,愿意抛下自己重要的事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知道你为难,也愿意按下自己的心意暂且不提……谢长寒还是谢长寒,就算是这种时候,依旧进退有度。
林淼不是石头人,她甚至比一般人更渴望关爱,谢长寒的所作所为看在她眼里并非不感动,只是……
前世的事情至今她也只能想起一星半点,就像是隔岸观火、雾里看花,太不真实。她不确定谢长寒究竟是真的喜欢她,又或者是因为前世杀错了人的愧疚才对她说那些。
若是因为前世的关系,林淼真心觉得没有必要。
她跟着谢长寒匆匆赶回之前他感应到自己剑的地方,这地方的确很是普通,若不是谢长寒右手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他肯定会忽略过去。
“大约在这个位置。”谢长寒向四周望了一圈,脚尖在地上碾了半圈,碾碎一摊落叶,“天上树上都藏不住东西,硬要说哪里能放下一柄剑的话……大概只有地里吧。”
林淼给他出馊主意:“挖开看看?”
她这话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她没法力,轮不到她干活。清净派没有什么“搬山之术”,谢长寒想把地刨开只能手动开挖,最多就是用法术省点力气而已。
想挖一把不知藏了多深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埋在土里的剑,不知要挖到何年何月去。
谢长寒真想给她脑门上来个“栗子”,转头一看她毛绒绒的头顶,又没忍心下手,无奈道:“有没有正经一点的主意?”
“唔……”林淼歪着头想了想,“你不是从我那儿拿了柄残剑么,拿出来看看?会有感应也说不定……”
谢长寒手中光芒一闪,一柄断剑出现在他手中,与此同时,他眼睛一眯,嘴里“嘶”了一声。
林淼马上抬眼:“很疼?”
谢长寒保持着那个扭曲的表情,过了快一分钟,才说:“……还好。”
“……都疼得不会说话了还说还好呢,你就不能……”
“你是在关心我么?”谢长寒突然问。
林淼立刻住了嘴,一双灵动的眼睛假装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长寒笑笑,没有继续追究——他怕再多说两句,这姑娘要恼羞成怒——说道:“真没事,等解决了这柄剑就不会这么疼了,你让一让,我怕伤到你。”
林淼这才收了表情,依言退后了几步,谢长寒心中估算着距离,冲她摇了摇头,于是林淼便接着往后退。
待退到三十米之外,谢长寒这才觉得差不多,冲她一点头,而后转回来盯着他手中的剑。
这柄残剑和当初林淼从库房里拿出来的时候长得有些不一样了——剑鞘上原本有些泛红的金属锈迹,这会儿仿佛活过来似的,颜色变深,锈红成了鲜红,上头隐约有光泽变化,似在流动;而之前就色泽暗沉的部分,颜色变得更深,几乎成了黑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千年老泥坑里刚刚挖出来的古董,连污泥都没扫去。
一从体内取出,那剑便轻轻抖动起来,谢长寒与它心意相通,能感觉到它似乎有点高兴。
“既然那么激动……那就自己去找吧。”
他低声念道,右手一松,那残剑便猛地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 =
本来凌晨想更,结果写睡着了,这会儿才把剩下的写完。
晚点继续更。
第78章
剑比他想象得更激动。
或许是千年的不见天日令它等待太久了吧,得到谢长寒的命令后,残剑便猛地冲着地面而去,撞击造成的气劲将周遭落叶掀起三尺高,像是突然下起了落叶雨。
时间被定格一瞬。
而后,那柄残剑便像疯了一样,一下一下持续撞击着土壤,气劲一浪接一浪,距离它最近的谢长寒受到的冲击最大,他退出十几步,边退边从乾坤袋中接连摸出三道定风符箓反手掷出,才在减弱的风势中堪堪稳住身体。
第一反应,便是扭头去看林淼的位置。
担心的事情总是容易成真——他第一眼还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大喊一声:“林淼!”
林淼……林淼还真没事,在即将被气浪余波掀出去的那一刻,她做了件无比正确的事情——尽一切可能抱住了一根不算太细的树杈,好悬没有飞出去,她从树后探出个头,用力喊道:“我没事,你顾自己!”
谢长寒又找出三张定风符箓向她掷去,眼看着那三道符在她身前以三角方位形成一个小小的避风圈才放心,等再回头,他那柄残剑竟然已经完全钻到土下去了,周围的气浪小了些,大地却开始微微震动,“轰隆隆”的响声持续不断,仿佛有一台钻地机正在不间断地工作。
他能感觉到右边肩膀持续疼痛、灼热,有什么本该和他右臂融为一体的东西在遥远处共鸣。
一下,两下,与他的呼吸同步。
那好像是……隔着时光,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是剑,他的剑,与他分离了千年的剑。
剑是好剑,却也未必珍贵到哪里去,只是,剑对于使剑的修士来说,除了是武器之外,更是伙伴。而他和他的老伙计,已然不知不觉阔别了那么久。
咚咚!
土地发生松动。
咚咚!
有几块土壤抬高,又有几块土壤陷落,被挤压的干枯落叶发出脆响。
“快出来了。”
谢长寒有了预感。
……
随着那三道定风符箓的张开,林淼周身的风势骤然变小,她得以喘息,腰部一使劲将自己翻到了那根树杈上,选了个安定的姿势探头往外看。
看着看着,她依稀感觉到不对,低头看看脚下,再望向远处。
森林在幻境修改过的完美月色下露出轮廓。
她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震动……真的仅仅只是谢长寒那柄剑造成的么?
“我怎么觉得……”林淼自言自语道,“江盈好像又地震了?”
她正这样想,冷不丁脚下一个趔趄,吓得她赶紧抱紧了树干,待稳住了再抬头看,发现谢长寒那头亮起了金光。
金光从土层下方直射而出,随着土块的陷落,那些金光从细微的一束一束逐渐合成一道更加刺目的光线。从金光中央、土层下方的地方,一点一点,升起了一柄长剑。
剑身长约三尺,青峰泛着冷光。
整柄剑质朴、无华,又有一种锋芒尽敛入鞘的藏锋之感,刃上冷光带着肃杀,叫人不敢小觑。
甫一出世,林淼便被那点冷光晃到了眼睛,一向古井无波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丝烦躁的情绪,就连当年住在老宅时林家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