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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正整整齐齐地并排停放在墙角处。
饶你生前修为通天。死后承载尸体的,也不过就是这三长两短的几块木板,不过就是一坯黄土罢了。但只要呼吸未绝,芸芸众生之中,又有几人能看得透,放得下呢?
至少,独孤峰肯定不是其中之一。连半丝犹豫也没有,他快步上前,伸手就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口棺材抓去。棺材盖并未用钉子钉死,所以随便一推便开了。独孤峰用火折子凑过去瞄了两眼。虽然尸体根本没经过清理,五官上都还满是血污,但它身材矮小,却是雪厂的铜阶杀使唐横行。
独孤峰也懒得多看,轻手轻脚地走到第二口棺材前面,照老样子推开板盖。因为棺材都是临时从城中棺材铺子里搜罗来的,收拾这些尸体时独孤峰又不在场,所以光从棺材外表,却分辨不出究竟唐十三的尸体在哪里,非得亲手检验过才行。接连打开七八口棺材,独孤峰双眸间骤然现出喜色,用力把棺材盖子完全揭开,把静静躺在里面的唐十三尸体给揪了出来。双手早急不及待地摸了上去。指尖才触及尸体身上穿着的衣裳,忽然间,摆放在旁边棺材盖上的火折子“哧~”地轻响,竟在毫无预兆之下自动熄灭。
黑暗降临的同时,独孤峰也立时随之浑身发僵,犹如泥塑木偶般凝立当地一动不动。
这是不可能的事。火折子是独孤家以特殊秘方所制,哪怕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也能顽强地持续燃烧。而此时此刻,屋子里面片尘不起,除去独孤峰自己的呼吸以外,再没有任何气息流动,火折子却为什么竟会自动熄灭?难道是……
夤夜之中,万籁俱寂。一个阴森森的“鬼”字,霎时间无可抑制地浮现心头。这年头的人可不比后世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甭管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还是低三下四的贩夫走卒,个个都深信鬼神之说。想起“冤魂索命”这个念头,饶他独孤峰少年从军,手底上也不知道已经有过多少条人命,此时却也不得不心生畏惧。但只一咬牙间,想起只要唐门〖剑器〗的秘密假如落入自己手中,独孤家就可以重新振作起来,恢复当初祖父独孤信时候的风光无限,畏惧之心终究是抵敌不过**贪心。独孤峰轻声冷哼,催动真气运转全身,再次伸手就去扣尸体脉门。手指还未触及尸体手腕,陡然间眼前一亮,那死人赫然竟再度睁开了眼帘。两点碧绿幽光直勾勾地射向独孤峰瞳孔,那目光勾魂慑魄,内中蕴藏了说不尽的阴森可怖。
霎时间,独孤峰的心脏疯狂地激烈跳动,简直就像要一举冲破肌肉和骨骼的保护,直截了当从胸口中跳出来一样。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让他只觉得脑海中发出“轰~”的一声震响,浑身热血更不由自主地冲上脑门,以至于脸上颜色变成了犹如要滴血的殷红。他不假思索地猛然催动起十成功力,向唐十三尸体的脖子一掌横劈,端的是又快又狠。只可惜手掌才刚在半空中横移了三寸左右,一记堪比攻城铁锤全力狠撞的拳头早快逾闪电地轰上他小腹。
独孤峰的护体罡气对这记拳头而言,根本就和纸糊墙壁一样毫无分别。电光石火间独孤峰但觉丹田剧痛,浑身真气都立时被那记拳头彻底打散。他五官激烈扭曲,劈出去的手掌无力地软软垂下,身体也自然而然地想要蜷缩起来。只是腰杆才刚微弯,一只冷冰冰硬邦邦的手爪已抓上他咽喉,两个人(姑且算死人也是人)几乎是相互紧贴着,同时离地撞向房间对面的墙壁。“砰~”一下轻震,唐十三左手紧捏独孤峰右腕,左手五指则牢牢掐着他咽喉,闪烁的目光中带了几许不屑与嘲弄。苍白如纸的嘴唇缓缓蠕动,一字一顿地道:“本、座、认、得,你、是、独、孤、峰!”
独孤峰皮肤上暴现出无数寒栗。要待回话,喉咙却被人家捏住了。无论怎么使劲,最多也只能发出阵阵毫无意义的“咯咯~”轻响。他瞳孔收缩,目光带着浓得好似糨糊似的骇异斜斜向下扫去。借助从窗外投射入屋的一点黯淡星光,他清清楚楚看见了。一道由胸膛延伸至小腹的长长伤口,笔直贯穿了眼前这个轻易制得自己无力反抗的唐十三身体。伤口左右处分别翻卷起了死白色的皮肉,内里则是一片空空荡荡,五脏六腑被绞烂粉碎了大半,小腹以下更加空空如也。这样一具躯体,绝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可是为什么,死人居然还能说话,而且看起来更仍神智清醒,认得自己是什么人?
这是……尸变?!
第一百一十七章:破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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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五脏六腑尽被掏空,别说心跳,便连心脏本身也已经不再存在的空荡残躯,居然还可以活动和说话,甚至有记忆及有能力动手打人?除去“尸变”两个字以外,更有什么理由能够将眼前这幕诡异离奇得教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解释得通?
蓦然,独孤峰只觉那只掐住自己颈项的冰冷大手一分分地不住向内收紧,自己的精力血气也正被这手一丝一点地挤将出来,直是吓得他魂飞魄散。生死关头,除去自己这条性命以外其他什么东西都顾不上了。霎时间,丹田中苦修三十余年培养的精纯内力以前所未有的势头疯狂催动起来,一举超越极限爆发出十五成的威力。脉门受制的独孤阀主,猛然将喉头肌肉内敛外崩。但听“咯~”的清脆裂响,唐十三捏住他脖子的五根手指竟被硬生生震断,钳制之力也随之骤松。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独孤峰想也不想就是奋尽全力一脚蹬出,却正中唐十三的脊柱骨(因为唐十三胸膛已经被劈开,内脏也都没有了,所以提脚踢出,就直接踢上了他的脊柱骨)。饶这尸体有泼天能耐,脊椎骨受袭也登时就立脚不住,身不由己地向后连退出十七八步,“砰~”地直接将房间对面那侧的墙壁撞出了个人形大洞。沙石泥土片刻也不耽搁地簌簌落下,直将四周事物也掩蔽于一片朦胧。
惊魂未落,喘息甫定,独孤峰耳边赫然传来阵阵“桀桀~”的怪笑。透过黯淡星光,依稀看见有条黑影正拨开压在身上的沙石泥土,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独孤峰心头剧震,偷取唐门功法好光大独孤阀等等诸如此类的心思。眨眼间也尽数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转身狠狠一拳挥出,当场将并不十分坚固的水磨青砖墙壁轰出个大洞,闪身向外就逃。身后却有把听上去怪异至极的声音嘿声笑道:“想、走?给、本、座、回、来!”右臂急抬尾指轻挑,唐十三“哧~”地射出一道急如流星的剑芒向独孤峰衔尾穷追,就要将他穿个透心凉。
生死边缘的拼命挣扎,竟让独孤峰灵觉大增。唐十三这着“柔剑”才出,他早凭心头一点警兆而惊觉杀意临身。纵跃之势尚未用老,独孤峰凌空将腰一扭,滴溜溜地打了半个圈子,堪堪和那点剑气擦身而过。淋漓冷汗弹指间浸透重衣。却还未等他额上汗水滴落地面,身后的唐十三抬手又是“哧~”的一道“柔剑”射出。这道剑气却并非瞄准独孤峰而发,电光石火间两道剑气急遽冲撞,本已耗竭力弱的第一道剑气如获新生,兜转头来拐了个大弯,向独孤峰眉心疾刺而出。
唐门剑器出手速度快逾闪电,除去一点光丝以外便再无任何形迹可拱捕捉。以独孤峰的轻功身法,假若等到唐十三出手后再进行躲避,那是无论如何也绝对躲不开的。但他凭着心头警兆,却能及时停步拗腰后仰,使着“铁板桥”身法再度避过“柔剑”截击,面颊上堪堪被划出了道条长长血痕。未等他起身,唐十三“哧~”地射出第三道剑气,依旧撞上那道失去目标的“柔剑”并令它再获动力,第二次改变方向去截击独孤峰。
如此运剑,直是巧到了极处,也难到了极处。独孤峰心头骇异直是无以复加。他情知自己若再耽搁下去。迟早要被这个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是鬼的唐十三杀掉,当即一挺腰翻身跃起就逃。没想到自己要待向左跑,“柔剑”便自左击至;要待往右躲,“柔剑”却又从右射来。那唐十三好整以暇地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犹如三岁顽童玩打弹珠的游戏,将那道“柔剑”击撞得越来越快。任凭独孤峰使尽了浑身解数跌摸滚爬前冲后突,遍体上下接连被划出了十七八道血痕搞得狼狈不堪,竟也就此被困在方圆五步的狭小范围之内,始终难越雷池半寸。到了这个份上,什么须得潜形匿迹,以防止被人发现自己居然来做盗墓贼的爱面子想法,更加是弃如撇履。独孤峰把心一横,扯开喉咙放声狂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南郑城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