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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闪闪发光的样子,提利昂经过连日打击的表情也振作了一点,他露出了一丝笑:“顺便划一下期中考试的重点?”
“哦呼!”陆垚啪啪啪鼓掌。虽然考试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但是划重点这种小福利但凡是个学生都来者不拒的。
陆垚没有说谎,提利昂的课上得确实好。
他虽然只管一门专业课,但是作为年纪轻轻进入生命研究院,并且在后来执掌生命研究院十多年的顶尖学者,手里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肯定比杜克还强得多,有关生命科学的每一个专业他都信手拈来。
或许因为在研究院新人带得多了,他连教课都很有一套,不管陆垚有什么问题,他都旁征博引,由浅入深,给她带来全方位的知识风暴,甚至在解答一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陆垚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陆垚简直心满意足,两个漩涡中心的人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轻松愉快一起上完了课,出教室门时还不停的探讨着。
这让守在门口等着看好戏的学生们目瞪口呆。
甚至还产生了很多诡异的联想。
“他们俩……”
“提利昂追过来……”
“归璞的传言……”
这不友善的窃窃私语连护卫甲都听不过去了,在路过几个噤声的学生面前时,他忽然一个立正,转身,面对他们,低头道:“在讨论孤男寡女这个问题的时候,请注意,我还没死呢。”
“噗!”陆垚笑了出来,同情的看了学生们一眼。
看着他们羞愧,低头,转身快步离开。
“谢谢。”提利昂忽然低声道。
“别谢我。”陆垚一边走一边还在自己电子板上写着,头都没抬,“说实话,你年轻气盛干的事,挺让我恶心的。”
“……”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还杵在这上课,是为什么呢?”
“我不能倒下,这就好像承认了她说得对,但我的爱是真的,我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打击就退却。”提利昂垂眸道。
“哦。”陆垚应得很没诚意。
“但现在,我想赌一赌。”
“嗯?”
“赌我倾尽全力教你,是在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
陆垚挑了挑眉,停下了,好笑的看着他:“这么看得起我?”
“我不知道,但总算找到一件想做的事了。”提利昂看着远处,嘴角带着奇异的微笑。
所以这么多年的懈怠不是因为无能,是因为生无可恋吗?陆垚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极力回避那个画面,但还是难以避免的想到提利昂和艾兰妮在一起的画面,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她?几乎是百岁老人了吧……
天,听说过恋母,没听说过恋祖,提利昂如果不是童年极度凄惨,那就是天生心态有异了。
画面太美,还是课本好看。
“你到了。”提利昂突然道,他停了下来,“下一节课我会继续我的课程计划,你放心来。”
“好的。”陆垚笑了笑,摆手,“再见。”
提利昂微微点头,站在原地看她带着护卫进入自己的宿舍。
这边陆垚正埋头往自己宿舍走,旁边护卫却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教授。”他低声道,“刚才有密令,这几天希望你能转移到一个安全屋,有线报这两天归璞可能对你不利。”
不可能的,陆垚下意识的想,但表面还是惊讶:“归璞搞我干嘛?”
“不知道,我只是接到了命令。”
“那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他们担心有人监听了你的微讯。”
“……”没用的,只要你们还相信泽洛,她的下落就一清二楚。
陆垚无奈的叹口气:“我的课怎么办?”
“已经联系校方,他们会给你安排在线课程。”
陆垚摊摊手:“成吧,什么时候走?”
“已经派人收拾了你的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效率真快,陆垚步伐一顿:“所以我其实不用走这么远?”
“因为你在和提利昂教授聊天,所以……”
“哎,那走吧……”
陆垚跟着护卫一路走过小道,到达了一个秘密停车场,那儿已经有车等着,而没一会儿一个护卫带这个小箱子快速走来,放进后备箱。
“和罗兰说了吗?”陆垚难得大发善心的关心那小男孩的玻璃心。
“……”沉默中透着心虚。
“跟他说一下吧。”陆垚无奈道。
“是。”护卫赶紧低头联络。
坐在车里,周围围了一圈的护卫,气氛极其沉寂。车中虽然平稳,但陆垚低头看了一会儿书,却有点看不进去。
出乎意料的,她有点心神不宁。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出现在脑海,她觉得这个场面异常熟悉,好像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瞬,她在一群人的护卫中,沉默的开往某地。
气氛一样的凝重,甚至紧迫。可是所有人都故作镇定,一言不发,她的右手边,护卫甲坐的位置,那个人忽然转向她,说了一句话。
这是个女人。
她说了什么……
她往右看,护卫甲似有所感,好奇的看过来,问:“有事吗?”
陆垚眨眨眼,恍若梦醒,她摇摇头,转了回去。
她快恢复记忆了。
莫名的,她就有这个觉悟,虽然从来没有从失忆到恢复记忆的经验,但随着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幕幕增多,甚至愈发清晰,她几乎可以肯定,恢复记忆的这一天快到了。
该是时候了,她已经太佛系了。是时候告诉自己当初发生了什么了……
她心情愉悦,在护卫的包围中轻轻笑了起来。
左右两个护卫看看她,各自僵硬的挺直,不约而同的往外挪了挪。
旅程并不是很长,像往常一样,他们开车到了一个私人停机坪,马不停蹄的火速登机,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到了另一处城市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别墅内。
看建筑,这是一个欧洲城市。
“这是哪?”陆垚在高处用眼睛描绘着地形和建筑。
“布达佩斯。”护卫甲站在边上,“请尽量不要开窗,一切以安全为主。”
陆垚百无聊赖的关上窗户,坐在床上。
虽然外面看城市还是个典型的欧洲老城,内里的装饰也非常有古董的质感,但其实和那些新城市一样,已经完全科技化了,这个小小的房间,刚进来时一片空白,但想睡觉时,床从地底升起来;想办公时,工作台从墙壁上挪出来,甚至想游泳,走到露台就能看到透明的无边泳池……
“这么会享受……麦坎的小宅子?”
护卫甲大概是想摸摸鼻子,但是被面罩挡住了,他应道:“不完全是……这儿是人权体下属的……咳……疗养院。”
“……我成病人了?”
“当然不是,只是有个病人必须被转移到这儿。”
陆垚歪歪头,若有所思:“……希雅?”
护卫甲:“……嗯。”
“真的吗?把我们两个放在一个安全屋?如果归璞真的要搞我们,你们这么配合是在为归璞省事儿吗?”
“不是,线报主要是他们要攻击总部,为了以防万一,把你们转移到这儿来……”
“然后大部队都去总部布防,我和希雅就由你们小猫两三只守着?”
护卫甲的声音很不满:“教授,我们是专业的……”
“希雅在哪?”
“地下室……”
“带我去看看她。”
护卫甲顿了顿,转身在前面领路。
电梯一路往下,从外表看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别墅,四层楼,顶上两层房间,下面两层都是大平层,分别是客厅和娱乐室。
而随着地下室的出现,一切就完全不同了,在这儿,陆垚感受到了一股和生命研究院一样的气息。
这是一个大型实验室,属于人权体的实验室。
陆垚并不认为一个政党拥有自己的医疗实验室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没有才奇怪,她一路走到地下二层的病房尽头,才在里面看到好端端躺着的希雅罗德里格兹。
从某方面讲,他们也确实很用心的藏人了。
再一次见到希雅,虽然她外表毫无变化,可是陆垚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觉得该死的熟悉。
但也极其的陌生。
她没见她这样毫无防备的躺过。
希雅·罗德里格兹,她应该是站着的,永远站着,冷漠,寡言,身形被军装勾勒出了棱角,在阴影中活像红桃皇后的扑克士兵。
然后,这个希雅,她忽然动了,英挺、笔直,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连声音都和金属一样,冷冽,带着铮鸣。
陆垚感到自己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