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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力器全金属的,下面是四个轮子,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盆,盆里都是土,树就自己站在这土里,上面有两根枝干操作着助力器的驾驶面板,活像一个盆栽在自己操作着盆子在挪动,看起来很是搞笑。
她站起来,还是没抑制住笑容,很是得趣的看着。
那树直接看着就确实是棵树,但是就如施烨所说,枝干很光洁,室内光线不充足,但是走近了到了灯光下,会发现这树的叶子全是心形,而且表面有一层反光的绒毛,在白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银,挪动间闪闪烁烁,很是好看。
陆垚抬头看着树酋“走”到警戒线外停下,树叶抖了抖,发出哗啦啦悦耳的声音。
“它在打招呼。”施烨介绍道,“你不用回应,它只是很执著人类的礼节。”
陆垚还是摆摆手回礼:“它们怎么交流?”
“利用分泌物和枝干,想体验一下吗?”施烨朝树酋抬抬手。
树酋的一根枝干突然伸长,朝陆垚伸来。
陆垚反而后退一步,挑眉问施烨:“它没有什么,催眠、洗脑、读心术吧?”
“你不是失忆了吗?”施烨反问,“为什么担心这个?”
陆垚不说话,微微眯眼看着他。
“好吧,真的没有。”施烨很无奈的叹气,“真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打赢?它们还很原始,不懂什么复杂的事情,甚至它们的感情也很单纯,我之所以带它来,是因为有时候和它们接触……不带恶意的话……其实很舒服。”他凝视着陆垚,诚恳道,“我觉得你真的需要放松一下。”
陆垚又端详了他一会儿,抬手触碰了树酋的枝干。
哗!
有那么一瞬间,陆垚觉得自己掉进了树海。
她仿佛仰面躺着,陷在毛茸茸的树叶里,看着剔透的天空,整个人仿佛毫无重量。耳边有鸟鸣、有野兽踩到叶片的沙沙声,还有风拂过树海,树叶哗啦啦的合鸣。
身心在一瞬间被洗涤了。
她的思维全部被清空了,脑子里全是一股陌生的情绪,喜悦、好奇,向往?
这倒挺享受的,像美梦一样满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飘飘欲仙?
等等,变了。
……茫然?沉重?害怕?……不对!仇恨!
陆垚刚想睁眼,窒息感却已经骤然而至!
眨眼时间,陆垚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感到脖子被死死的掐住,甚至全身都被紧紧的束缚住,那突如其来的力量之大,让她在那一瞬间头脑就一片空白,整个脑袋臌胀欲裂,舌头和眼珠都快爆了出来!
“住手!”天外一声厉喝。
天空忽然闪过一道电光,劈开了至暗的夜幕,天光霎时间照了进来,裂缝中露出了施烨的脸。
他不复从容,目疵欲裂。
她听到整个树海在嘶鸣,如雷一般的炸响,在被施烨劈开后,余音还在耳边盘旋,久久不去。
'怎么可以……去死!去死!去死!'
莫名的,她听懂了那个回荡的声音,犹如隐忍的屈辱陡然爆发,带着绝望和刻骨的愤怒。
可天幕还是碎了,宛如刹那噩梦。
束缚消失了,新鲜空气却迟迟不来。
“陆垚!陆垚!医疗兵!陆垚!陆垚!”施烨的声音急切到变调,乍听之下仿佛不是他的。
陆垚听着竟然想笑,她张了张嘴,啊的一声,空气忽然涌入,甘泉一般。她睁开眼,入目是一张大脸正在面前凑近!
她都顾不上呼吸,甩手就是一个巴掌。
施烨竟然没躲开,他猛地一顿,还是撑在她的上方,仔细确认了她还活着,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他一直憋着那口想灌给她的气。
“抱歉……无意冒犯……”他有些说不出话,脸色可能比她还白,伸手把瘫软的她捞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
陆垚权当这是伺候她,瘫在那缓缓等待恢复,等气终于顺了,喉咙口就灼烧一般开始痛,而眼前的黑雾却还没散。
掐自己的人该是用了多大的力量,只是那么一下子,都已经让自己缺氧至此。
……这是真的争分夺秒要她死。
等她终于缓过来,眼前不再模糊时,她才从施烨怀中抬起头看前方。本来树酋在的地方散落了一地的枝干,机器人来来去去的在收集,而带着细密绒毛的银绿色叶片因为重力的缘故还在半空中纷纷扬扬,没来得及全部掉落到地面。
树酋死了,死无全尸。
在准备掐死自己的下一秒钟。
可分明又像很久很久。
陆垚抚着自己的脖子,感到一阵生疼,她抬手,看到手臂上深红发紫的勒痕。
“你……你们……”她居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嘶哑可怖。
“先别说话。”施烨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护在臂弯里,轻轻拍着背,“先别说话,对不起。”
他扶着陆垚的手臂竟然有一点颤抖。
这让他的脸色分外难看,打开对讲机冷声吩咐:“树酋死了,全境封锁,一级战备,所有人不得擅离岗位。”
说罢,他把陆垚抱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垚冷眼看着他。
“我知道你想不明白,我也有很多不明白。”把陆垚安顿在房间里,他招来医疗机器人给她扫描着,一边坐在旁边道,“但我真没想到它敢当着我的面杀你,是我太小看它们了。”
陆垚看了他一眼,继续闭目躺平。
“抱歉,容我稍后解释,你先休息。”施烨站起来,“我得重新布防,并且尽快安排你回去。”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陆垚翻了个白眼,顺应着大脑的疲劳,睡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一脸疲惫的施烨再次出现,这次他一身战甲,全副武装,端坐在陆垚床边:“没问题的话,明天中午就走,在此之前,我会一直守着你。”
陆垚已经缓过来了,双手捧着特色泡腾水慢慢喝着,闻言,敷衍的举了举杯。
施烨顿了顿,再次用肉眼确认她无妨,着重多看了两眼她脖子上的红痕后,面色再次阴沉下来,沉吟半晌,道:“在此之前有一个前提我必须说清,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不想也不能。”
陆垚翻了个白眼,保持微笑。
“艾兰妮死后。”施烨这般开头,“不知道那群树人通过什么渠道,明白了一件事——我们人类,身处繁衍绝境。迟早有一天,它们能把我们耗死。”
光这一句话,陆垚其实已经全懂了,但她不说话,施烨就得继续解释下去。
“但它们依然分成了两派,一派的宗旨类似于好死不如赖活,另一派则坚持树人永不为奴。”
“噗!”这是陆垚被掐以来发出的最顺畅的声音。
“原本第一派,我们称之为顺民的那群,数量正在不断增多。因为它们认为和我们打没意义……人类迟早灭亡,而和我们多交流多学习,以后我们的科技都是它们的。”
这样叫未开化的种族?
施烨懂了陆垚的眼神:“没文化不代表不聪明,它们能够从繁衍困难联想到我们迟早灭亡,这本身就代表它们很有智慧,可是……”他声音冷了下来,“与我们合作最久的树酋能在确认你的意义那一瞬间就决定杀了你,这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
聪明、隐忍、果决还心狠手辣。
陆垚明白他的意思,就好比老牧人养着一群绵羊,绵羊之所以乖顺就是觉得老牧人迟早要死,到时候整个草原随它们撒欢。可是当它们发现老牧人后继有人时,在那一瞬间就决定干掉老牧人的后人……这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要不是她的出现,施烨不会发现他们的敌人竟然有这样的面目。
“鱼……饵?”陆垚指指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施烨连忙否认,“一方面,是确实,想带你散散心……地球上的东西你大概没什么兴了趣,唯独绿星,你肯定一无所知,你会有兴趣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不是吗?”
陆垚无奈的耸耸肩。
“还有就是……”他的眼神破天荒的有些闪烁,“那些树人开始想耗死我们,并且和我们虚与委蛇,就是在艾兰妮死后。它们懂女性对我们的意义,虽然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我们的真实情况却也是客观存在……反抗的树人,甚至是顺民,都敢拿这个,嘲笑我们……即使我们是胜利者,我的部下也经常抬不起头,对于这点,我无法忍受。”
陆垚竖起一根手指。
施烨停住,看她。
“我,说,过……”她的眼神有点冷。
施烨想了想,了然:“不劳军?”
“……”冷对。
“你不是来做我们的强心针的,陆垚。”施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