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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利昂表情很平静,杜克却显得有些冷淡:“没有,没什么问题。”
“她有指导你们吗?”哥羽继续问。
“指导”两个字让两个院长都有些不自在,但又无法否认,杜克低低的嗯了一声:“她和我们分析了之前的失败原因,还帮我们设想了接下来的三种方向。”想了想,又不情愿的补充,“我们只想了两种……她比我们还全面。”
“那,会不会有四种可能,但是她只说了三种?”哥羽下意识的猜测,“或者说第三种就根本是没有意义的?她只是随便加了一条,显得更能够掌握节奏?”
“你意思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快四十年的知识积累都是摆设吗?”提利昂叹了口气,“哥羽,我尊重你的推断,但也请你尊重我们的判断。”
“我不是推断……”哥羽握着拳头,他很焦躁,“我也不想怀疑她,但我的责任在那,我不能停止怀疑和追查,因为如果出了问题……”他眼眶有些发红,“我就是历史的罪人。”
他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咬牙:“我怎么就头脑一热,一口咬定她是陆垚呢……”
“不管她是陆垚还是樊素意,至少表面上她现在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我们能够给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不是金钱、材料和权力,而是信任。”提利昂声音很轻,但是很稳,“杜克,我们这一步走得很不对,简直大错特错。”
杜克沉默不语。
“你们能不能召集五角会面?”哥羽突然道。
“够了,哥羽。”提利昂冷声道,“今年召集的五角会面够多了,几乎都是为了她,再这么下去,情况会越来越差。”
“但是施烨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事,并且商量出个预案来,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哥羽语调一转,“而且看今天的直播,施烨明显是动真感情了。对方如果真是陆垚还好,如果是樊素意呢?他的大本营在绿星,如果到时候樊素意还打着伊甸园的主意,可能远征军以后转头征战的就是地球了。”
杜克一震,下意识的握了握拳。
“伊甸园的主意?”提利昂冷哼一声,“伊甸园什么主意?你追查了那么多,都没搞懂她们要什么吗?”
哥羽愣了一下,嗫嚅:“我知道,她们要男女平权,可是她们争取平权的方式……”
“我们少点你那样的被害妄想症,她们的方式可以和平很多!”
“……”
温文尔雅的提利昂突然失态,着实吓着了同车的小朋友。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让你们很反感……”哥羽垂头平静了一下,依然抬头道,“但我不是被害妄想症,我还怀疑陆垚身边那个人妖……她们都叫席琳,那不应该是巧合。”
“他有泽洛作保,你是不是连泽洛都要怀疑了?”杜克冷着脸。
“还有希雅,”提利昂叹了口气,“她并没失忆,所以如果陆垚是樊素意,席琳是那个失踪的女人,那她也在包庇,你要不要当面问她在打什么主意?”
哥羽倒吸一口凉气,从头顶冷到尾椎。
杜克也一脸铁青,本就不正常的肤色更加骇人。
提利昂看了他们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我说你们慌什么?”
“怎么不慌,五个首领醒了三……”
“可你知道她们要什么,我们知道她们要什么。”
两人愣住。
提利昂轻声,又郑重的问:“她们要的,很难吗?我们给不了吗?如果我们不能给,那应该是我们的错,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为什么要怪她们报复我们呢?”
第117章 变性人特写
“动手就没意思了。”芳芳一手勾着高跟鞋晃荡,一手拿着酒杯; 看着里面猩红的液体; 笑得艳丽迷人; “与其弄下去换个新的; 不如好好条教条教这个旧的。”
“条教?”素意的尾音和眉梢一起上扬; “你来?”
“如果他觉得他知道了你是谁,那当然是你来。”芳芳看看时间,放下酒杯,“他如果怀疑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你对峙; 还要在那儿暗地里小心翼翼的?”
“为什么?”
“他怕你啊,亲爱的; 他怕你怕得要死。”芳芳笑起来,“谁叫他热爱这个世界呢,而他心里清楚得很,你对这个世界; 还没决定好用什么感情。”
素意不说话,她面前的封闭实验箱中; 一管粉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旋转; 匀称,美得像寒冬中雪上的一抹梅花。
“你能想象吗?灭绝他们的东西; 会是这个颜色。”她喃喃道。
芳芳一震,忽然直起身:“成了?!这么快!?”
“还没有……但方向上是对了……”素意开启临床验证模式,心底里却对结果并不抱期望; 转身专注对话筒道,“如果原本光报名字就能吓着他,那现在我带着家伙去,他大概要直接被吓死了。”
“那不是正好吗……”芳芳笑意幽深,缓缓直起身,一身剪裁得体、华光四射的夜空色星光鱼尾晚礼服裙露出全貌,配着同色系简洁却魄力十足的高跟鞋,整个人宛如幽夜的女王,美艳不可方物。她转了个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莫测,“我忽然觉得,亚当就像是我的孩子,他每一次成长,都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何止是你。”素意凝视着进行临床检验的亚当版潘多拉病毒样品,低喃,“有了它,我才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有了点底气。”
“那就继续吧,我要出征了。”芳芳随意的给自己抹上口红,“记得看直播里的我哦。”她笑了笑,“这有可能是女性灭绝以来,人类社会第一次在公开的政治活动场合,拍一个变性人的特写。”
素意一怔,笑了起来。
纵使暗潮涌动,议会年度晚宴还得继续。
这是议会每年的重头戏,毕竟税收和生意的收入就那么点,人权体、新联盟、近联体还有生命研究院这些小妖精占着最赚钱的资源不说,一个个还假装宝宝动辄嗷嗷待哺,议会的财政部官员普遍满脸晦气,也是被那常年捉襟见肘的感觉给逼的。
但有了晚宴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打着慈善的名号掏出一堆烧钱的项目,比如公共医疗、底层补助、基础设施修建和混乱地区治安协助等,让那些想在议会中占有更多细微的党派在全世界面前争相掏腰包,接下来这一年他们就能省下大笔的经费做其他的事情。
几十年下来,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议会主要经济来源之一了。
而其他党派和组织也心照不宣,把这当成刷存在感的主要途径之一,每年参加得很是积极,平时抠搜得很,这时候镜头前纷纷慷慨解囊。
对于媒体来说,这也是一场狂欢。
不仅仅因为这一天全球大佬云集,更因为这是难得的机会,让变性人们偶尔出现在这个镜头中。
那些活跃在各个娱乐平台和节目中的变性人,平时是不能出现在正式的政治活动的,至少不能出现在镜头正中间。虽然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政治活动开始有大佬夹带自己交好的“女明星”,通过刷侧脸和远景来提高知名度、刷爆点。
但规矩就是规矩,女性越是消失得彻底,公众对于“真假女性”的敏感度反而越高。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了女性,男人转头要通过追捧那些“假女人”来弥补空虚,会显得自己更可悲又可怜。为了降低这种公众负能量,国际舞台已经很久没有女人的身影。
变性人的社会地位不升反降。
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有这么一个变性人,绝对不能没有特写。
那就是陆垚在平权会内的全权代理人,平权会总理事长,席琳。
这个女人对公众来说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但是当转头去看时,她的履历又清晰明确,她并没有残疾,但是父亲是佣兵,金盆洗手培育了个儿子后转头出去接活,战死在了灰区。她和孤儿一样在福利院一直呆到成年,和青梅竹马的爱人一起找到了她父亲曾经的部下,踏上了父亲的老路。
当佣兵那些年也极为动荡,死了丈夫,死了朋友,加入了泽洛的“零”部队,本来前途风光大好,可是在攒足了钱后,依然按照她丈夫在时的计划去变了性,之后就再没消息。
再出现时,她就已经是传统节日月上泽洛“借给”陆垚的女护卫,和陆垚结下了“厕所之缘”;随后在陆垚建立平权会的时候,主动站出来鞍前马后,逐渐获得了陆垚的信任,脱离了近联体,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可怕的人。
竟然能被陆垚信任。
现在全世界和陆垚深交过的人不超过两只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