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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鸡皮疙瘩几乎在那一瞬间都炸了一遍,木萧悚然,立时就跑。可画皮这类妖怪,本身就不以武斗见长,平时那点拳脚功夫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对付起调查局训练有素的调查员……怎么够用?
木萧也聪明,见斗不过,便束手就擒,想伺机逃跑,只可惜一路上都没找着机会,就这么跟他回到了首都。
原本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是铁窗,赵却没将她交给调查局。
赵的家里,昏暗的灯光下,他指着一副巨大的女人画像问她:“你是画皮,会不会变?”
恍惚间,木萧觉得赵不是在问她,而是在考她。用当下很调侃、很流行的话来讲,这是一道送命题。
她若交不上答卷,大概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木萧自然是机灵的,只说:“给我两个小时。”赵把她锁进屋里,真的给了两个小时。
木萧开门出来的时候,她看见赵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和失落。惊喜是巨大的,几乎迸发出光来,而失落也是巨大的,让人觉得他眼里像个死气沉沉的坟冢。
木萧心里咯噔一下。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他走过来,伸手,似乎想触摸她的脸颊,木萧强忍着没后退,心里却凝了一股同归于尽的杀机。
熟料,在即将碰到的刹那,赵的手停下了。
赵这几天大概没怎么睡过好觉,要木萧做的事做完之后,整个人反而更显疲态。他慢慢收回手,命令:“以后,就用这张脸在我身边。”
木萧点头说好。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这故事她不是没听过。
那几天,赵说什么,她做什么。赵带她去商场,添置了与原先风格迥异的新衣裳,换了发型,一切,都力求跟画上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木萧猜那个人是赵的情人。
只是想不通,既然是心尖尖上唯一的深爱,又做什么给自己找来个替身呢?
约莫过了半年,赵和她说:“你跟了我,我对你就像对柳依一样。”
木萧摇头。
要她变成这个变成那个,她尚可以不在乎,毕竟一副皮相而已,但要她假意迷恋这个人,却是践踏她的底线。
赵自尊心极高,他大概想不到木萧经过半年的禁足,对自由一点都不心动。勃然大怒之下,他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打的是柳依那张脸。打完之后,赵足足有七天没出现。
再回来之后,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原先,他对木萧还算客气,看着“柳依”的时候,也有几分迷恋,但自木萧拒绝后,他便常常流露出厌恶的眼神。
或者说,他爱着木萧的皮囊,却恨她不识好歹的灵魂。
木萧不曾研究过心理学,但大概知道赵应该是个心理变态。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
按妖界的规则来说,胜者为王,败了就得忍着,管对方是四有青年还是心理变态,管你是卧薪尝胆还是苟且偷生。
所以木萧一直忍。忍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忍他设下的种种禁锢,忍他偶尔用一些,对付妖怪的手段来控制她。
也一直找机会脱身,可惜对方的防备实在滴水不漏。
皮肉之苦而已,她告诉自己,挨完打也就过去了,那些折磨妖怪的符咒观音水,也不过让她痛苦煎熬两三天。
只要弄不死她。就总有翻盘的机会。
……
果不其然,后来她寻得破绽,还利用了一把赵对柳依的恋慕,逃之夭夭。
从赵那里逃出来的几年里,木萧偷偷摸摸地回了趟自己被捕的小镇。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就像人走在路上让石头绊了一跤,总是忍不住要回头看看那石头长什么模样。
小镇改造过了,一楼的老虎机全都销声匿迹,木萧随便拉了个以前熟识的店家问起,店家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可不要乱讲,我这里再没开过老虎机!”
再细问,才知道两年前,她被抓后不久,公/安/局下令严/打此类带有赌/博性质的机器,早就收走了这一带的所有游戏机。
出了店门,木萧抬眼,天光明晃晃的。
赵不过关了她数年,她出来之后,一切却仿佛翻天覆地。
恍如隔世。
……
对了,赵佩佩说,调查局的人现下已经在安城了。
…
浑身的血液似乎流进了个黑洞,即便有暖气吹着,也热不起来。
“姜薇?”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是赵吗?他来了?
神经在那一瞬间绷到极点,而后意识回笼。
她几乎失笑,不会的,赵怎么会叫她姜薇?
是江近。
木萧勉强回了神,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抬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死极速”的游戏已经停下了。
这说明她刚才又挂了一局。只是这回,连自己怎么game over的都不知道。
灰暗的电子屏上,映着她一张苍白的素脸。
“怎么了?”江近柔声问她。
“没事,”木萧反应很快,登时将情绪包裹得天/衣无缝,无辜道,“江总,不是说教我吗?”
“你……”江近叹了口气,“还想玩吗?”
“玩,怎么不玩!”木萧也不知自己哪里来了气,二话没说往里扔了币,“江总,这回我赢给你看!”
没错。她要赢。
不管赵是不是后悔了,还想把她弄回去,这一次他都休想。
木萧不知道自己刚才沉浸于回忆的时候,曾咬牙切齿地念过一个人的名字。
不,不算名字,他告诉她的,只有“赵”这个姓而已。
而江近,当然听见了。
没人知道他心里想过什么。他凝视她好一会儿,末了才俯低开口,似是话中有话:“好啊,我帮你。”
第30章 三十样
刚才江近并非没有教她。
只是他发现; 无论自己说什么,木萧好像都听不见。
古籍上记载; 妖物无需睡眠; 偶尔会在白天陷入梦境而不自知,是谓“白日魇”。
换句话说; 木萧刚才的走神; 其实是在做梦。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让她咬牙切齿地说了个“赵”字?
江近很想问个明白。可他知道不是时候。
木萧不信任他; 多半会打个哈哈,一笔带过; 他追问得急了; 对方一走了之也未可知。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电子屏上的摩托车一路越过障碍; 速度越飙越快,木萧刻意借由视觉上的刺激来赶跑往事的不愉快,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江近提醒:“速度慢点,前面会有驴。”
驴!
木萧发誓自己再也不想看到这个畜生; 连忙减速:“江总怎么知道?”
“猜的。”
话音未落,前方一拐,真的有头驴一闪而出; 还是那个欠揍的慢吞吞的样子。木萧刚想反应,却有人比她更快地,直接扭转了方向。
摩托车再仿真,车头也是固定的; 用车把手上的两个按键来充当龙头转方向,刚才江近忽地靠近,伸手按键,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木萧的手背。
木萧瞬时被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给包围了。
往前提起男人用香水,木萧总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娘里娘气的。可江近却完全不,他身上的味道很清很淡,容易让人联想到清晰、洁净、矜贵等形容词。
木萧不知道这是属于什么系的男香,只知道很好闻。
被江近的气息笼罩,也让她在一瞬间产生了危机感。
她想到了给警察局打电话的那个上午,两人在楼梯间入口狭路相逢,江近跟她擦身而过,淡淡说了句:“下不为例。”
心口忽然弥漫上一股陌生的情绪。像细石投入湖中,泛起乱糟糟的波纹。
木萧逼自己盯紧屏幕,江近只在刚才出手动了一下方向键,而后便继续退回自己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她。
只是他带来的存在感却再也没法抹消了。
路况稍微好些的时候,木萧听见江近说:“说话教太慢了。”
他做事似乎总喜欢先斩后奏,现在应该是在解释刚才的事。木萧点头表示理解:“嗯。”
也是,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说话都不够发一个音节,江总做事,果然讲究效率。
只是她自己不自在个什么劲儿?
木萧摇摇头,把注意力重新集中。
过了驴的那关,剩下的外星陨石、对手自杀式袭击都不成问题了,偶尔有几个视觉盲点,江近却好像能透视似的,分分钟指点木萧避过,看来所言不虚。摩托很快就到了终点。
越过终点线的刹那,木萧还是不敢松开把手——毕竟这游戏的设计师脑回路非同寻常,天知道他会不会放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