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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郑重道:“此雪狸名唤银盏,只要到了那处,它会带着你们找到阿爹交代的那东西。”
柳秋华若与儿女在一起,那么目标太大,而这两枚遁行玉佩也只能带动凡人,所以分开行事是眼下最好办法了。
两个孩童毕竟不是寻常人出身,并没有任何哭闹,都道:“孩儿听阿爹的话。”
吴尚秋对着那白狸低语了几声,后者点点头,随后向前一窜,出去八九步,就回过头来对着两个孩童啾啾直叫。
吴尚秋抚摸了一下一对儿女的脑袋,道:“跟着银盏去便是了。”两个小儿嗯了一声,都是十分听话,跟着雪狸而去。
柳秋华方才在旁一直默默无声地看着,这时才露出忧心神色,道:“夫君……”
吴尚秋冲她一摆手,道:“不用担心中儿、楠儿,我给他们的玉佩,自可以去到安稳地界。”
说到这里,他却是一叹,道:“我以往做了一件错事,不过我本是愿意继续错下去的,可为了夫人与中儿、楠儿的安危,我却不能再如此了。”
柳秋华眸中忧色不退,道:“夫君无论做得任何事,妾身都愿意奉从,只是中儿、楠儿,他们年纪还那么小,万一我们不在,又有谁来照拂他们?”
吴尚秋安慰她道:“夫人放心,若是一切顺利,中儿、楠儿此去可以找到为夫师门中人,当可受得妥善照拂。”
柳秋华听了,顿时放心许多,吴尚秋本事不小,想来师门中人也是如此,照拂两个小儿当无问题,不过她仍有一丝疑虑,道:“如此做,金宫若是不肯罢休,会否给夫君师门带来什么麻烦?”
金宫一直是传闻之中的存在,现在陡然出现在世人面前,且一出手就平定了天灾,她这等世代相传的镇煞人,深心之中自然对其充满敬畏。
吴尚秋呵了一声,道:“该担心的是金宫之人。”
他看了看外间,道:“为夫也不知大阵能坚持多久,不过金宫之人既能找到这里,当有非常手段,夫人与我同来,我等合力再做一些准备。”
山谷之外,那位金宫祀师正站在高处打量着周围山形,而从各地山庄到来之人此刻都围绕在他身边。
白衫文士凑了上来,道:“大祀,吴尚秋在那里布下了阵禁,我等人手一时突入不进去。“他恨恨道:“吴尚秋虽也教会了我等不少布阵手段,可眼下这个从未见过,显是他留了一手。”
那灰衣老者道:“阵禁只是小事,吴尚秋有飞遁之能,又夺回了那飞舟,就怕破开阵势之后,其人又如上回一样走脱了。”
金宫祀师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就连金宫之人也少有可以飞遁的,吴尚秋所表现出来的本事很不寻常,他暗下决心,等到将之擒捉了,一定将这些手段逼问出来。
他道:“我岂会不防备着这一手。”他伸手往上一指,“你等且看那里。”
众人随他所指方向望去,见天穹之上盘旋着一群飞鸟,眼神好的人便可发现,在每一只飞鸟肚腹之下都是绘有一只眼瞳,这明显就是用来克制飞遁之能的。
那老者捋着胡须,道:“吴尚秋前回已是见识了祀师这等本事,稍候若是被他见得,或许会设法捕杀飞鸟。”
金宫祀师撇他一眼,道:“我岂回想不到这一点,这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
老者一怔,道:“原来如此,还是祀师高明。”
金宫祀师冷言道:“吴尚秋若是现在就走,那还有几分逃脱希望,其在此停留的时间越长,我等准备就越是充足,到时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回来得金宫祀师可不止他一个,只是以他为首罢了,现在都在外间布置手段,等着稍候一起发动。
吴尚秋此刻也是望见了天中飞鸟,不过外面之人并不知道,他有阵器反照,山外所有动静都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他分明望见,在更远处的云雾之中盘旋有一只只风筝,上面描绘着相似图形,所以这明显是个陷阱。
现在阵禁未开,他还不准备哦破围,所以此刻出手没有意义,只是抓紧时间在洞府之中刻画禁制,好在此辈攻入进来之后继续拖延其等步伐。
半日之后,他心中忽然没来由得一阵惊悸,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沉吟一下,便拿起法器往外照去,就见东南西北四角之上有一道无形烟气冲起,但看不出到底是作何用,而且过去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他想了一想,决定暂不去管,继续在那里加固禁制。
又是半日过去,天色已是黯淡下来,他终是完成了眼前布置,可心中不安之感却是越来越浓。柳秋华这时走了过来,蹙眉道:“夫君,好重的煞气,这附近曾有过凶煞之地么?”
“煞气?”
吴尚秋神情一凛,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脚下忽然震动起来,随即就有无数煞气涌了上来,便见周围除了禁制排布的石壁,所有一切都崩塌消逝。
他此刻已知是到底出了何事,对方不知用什么手段,竟是将这片地界化为了凶煞之地。
他所布置下来的阵禁再如何也需沟通地脉灵机,并借其力抵御外来攻袭,而这一处凶煞之地凭空在此浮现出来,连整个地界都是被改换了,那么这一切自然也是不复存在了。
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
这天下凶煞之地无疑是和金宫有极大牵连。金宫表面上避世,可实际上应该一直在注意着人间一举一动。
他这些年来平定了无数凶煞,且还弄出了诸多镇煞手段,再这么下去,想来用不着多久,其就对人间再无太大危害了,也难怪此辈如此敌视于他,这是因为他破坏了某一种暗藏在世间的规矩。
现在外面没了阵禁阻隔,凶煞之地能挡住寻常人,可却挡不住金宫及诸多镇煞人,所以只能选择直面对手了。
而在外间,金宫祀师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一指,大呼道:“诸位且看,这里居然是一处凶煞之地,那吴尚秋分明是邪魔无疑!”
众人也是惊震不已,先前有些人对金宫指责吴尚秋颇不以为然,认为其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只是金宫势大,他们也只能从众,可现在见到这一幕,却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试问不是邪魔,又怎会躲藏在凶煞之地中?
白衫文士也是站出一步,大声道:“此僚幸亏被祀师识破,不然世间将受到更大祸害!”
灰衣老者只是叹气。
这个时候,忽见一艘飞舟腾空而起,而后一道光华闪过,天中飞鸟如雨而落。
金宫祀师精神一振,他有特殊手段,可以肯定吴尚秋夫妇此刻都在飞舟之上,道:“诸位,那邪魔就在飞舟之上,莫让他们跑了!”
随他这一声招呼,就有缕缕金光往上飞腾,直往那飞舟冲去。
而谁也未曾发现,此刻地底之下,有两道遁光正飞快远离此间。
数日后,一处雪山之上,两道遁光托着中儿、楠儿自地下飞出,随后化散开来,两名小儿顿时摔下,不过下方是厚实雪堆,所以他们都是无事。
白光一闪,却是银盏窜了出来,冲着两人啾啾叫了一声。
中儿、楠儿擦了一下脸,自地上爬了起来,便稳稳踩在了雪上,迈开小腿,互相牵着手,跟着这白狸往前走。
他们脚下穿得是山庄所炼小靴,可在雪原沼泽之上行走,并不会陷入其中,只是毕竟人小力弱,走了许久就气喘吁吁,好在有事先准备好的丹丸,服下便不再感到饥渴。
在漫天风雪中不知走了多久后,两小儿便望见一株参天大松,中儿拍掌欢呼道:“阿妹,阿爹说得地方就是这里了。”楠儿站在他边上,看着高大树木,嗯嗯点头。
那小白狸叫了两声,就跳跃起来,随后就往雪地之下一扎,只是那个地方很快又被落雪掩盖了。
两小焦急等了许久,便见那处地方有雪堆逐渐隆起,随后噗的一声,就见那小白狸自里跃了出来,嘴上衔着一枚玉珠,它将珠子放下,浑身一抖,就将身上沾雪洒开。
中儿欢叫一声,急着跑上前去,弯腰将那珠子抓起,再是按照吴尚秋的交待,将之举起,口中念动一句短促法咒。
那法咒才是念出口,他只觉的手心之中一热,那玉珠不由得掉落下来,而后便见其上射出一道灵光,直冲穹宇,霎时照耀半边天空,连日月之光也是被盖了下去,周围群山也是震动不已。
他们并不知晓,这般情况,是因为自遁入此界之人法力强横无匹,引动了其中所存纳的所有法力,故才现出了这等异状。
见到这般动静,两个小儿也是有些害怕,不由得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