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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头也未抬,嗯了一声。
他没有给四九送任何东西,包括之前四哥吩咐的几封信和奇珍异宝。
人妖殊途,他不能看着四哥越陷越深。他也不再探究,小时候的婉婉和现在的是否同一个人,就算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分开对她也是好事。
帝王之路铺满了鲜血和性命,她毕竟是妖,日后若是受了委屈,她会不会伤害四哥?
既然如此,不如狠心分开。
赵云离开后,暗卫来报。
“确定她没有任何动作?”
“除了派身边的芝兰姑娘去东院送东西之外,确实没有了。”暗卫隐在黑暗中,声音毫无起伏,存在感极低。
“难道……是她,另一个呢?”
“西院的丫鬟早晨和外院送菜的伙计在小门处说了一刻钟的话。下午夫人亲自去了一趟东院。”
“哦?”赵昊的声音有些不以为然,似乎并不惊讶。
东西两院是整个梁王府相距最远的院子。四九在东,兰夫人在西。
“果然是她。……这有的人滴水之恩会以涌泉相报,有的人却只会以怨报德、前倨后恭。”赵昊仿佛在自言自语,暗卫不敢言声,仿佛从来不存在他这个人。
“把她关起来看管好,要是再走露消息,你就准备好提头来见。”
……
晚间,甘泉行宫仁和殿。
枢密使章长治进来的时候,发现年轻的皇帝正在涮锅子。
他屏退左右,亲自操了银箸,夹了菜放进煮的咕嘟嘟的锅子里。有麻辣鲜香的味道飘出来,和平日里吃到的不太一样,他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
“谦和,快来!尝尝这新调出的锅子味道如何?”
谦和是章长治的字。听皇帝叫他,章长治一边迈步进去,一边想,等以后自己做了国丈,这种翁婿和乐的场面只会越来越多吧?
想着,他的脚步都更轻快了。
可他没有想到,这晚的宴席是一场私人约谈、更是一场夺权阴谋!
新帝王虽年轻,帝王心术却比那做了几十年的还要老练。
先是一段语重心长的推心置腹,让他老泪纵横,掏心掏肺,放松了防备。
再隐隐提及当前的朝堂局势,无意间透漏兵马大元帅的消息,恩威并施间让他感到威胁和不安,原来,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乐观。
最后,谈及女儿及找了多年却杳无音讯的慧娘,章长治差点崩溃,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当他焦虑不安、心思纷乱时,这位智珠在握的帝王又谈及了对女儿未来的安排。
稳坐贵妃之位,掌管后宫大权。
章长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已经毫无胜算的自己,皇帝不打算斩草除根,反而还仍给予殊荣?
“朕说过,若尔等不负朕,朕必慈心以待。谦和不必忧心,你的才干朕是看在眼里的,此等人才,不用岂不浪费?”
章长治看着笑的尤为深沉的皇帝,摸不透他的心思。
“皇上不怕臣有二心,私底下为非作歹么?”
皇帝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谦和啊谦和,你太看轻自己,也太小看朕!”
他低下头,一双墨瞳定定看着面前的臣子:“朕既然敢用你,就不怕你的小动作,你若是铁了心要做佞臣贼子,朕自然有办法治你!”
章长治心中一震,眼里划过一丝光亮,其中的赞叹和折服不言而喻。
这一夜,皇帝和重臣吃了一顿饭,王朝的权利和职位发生了一次交接更替。
多年之后,知情者说起这事才恍然大悟,为何朝廷忙着登基大典的时候,新皇却携着妃子去行宫泡温泉?
原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第二日,赵昊正在考虑如何安排婉婉如今的身份时,身边的内侍来报,侧妃娘娘求见。
因为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也未大封后宫,所以除了皇帝自己改了称呼外,其他人包括皇帝的女人,都还用着以前的称呼。后妃至多在后面加娘娘二字。
“朕书房还有事要忙,让她先回去。”
年轻的帝王靠在贵妃椅上阖眼品茗,却说自己忙?内侍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眼也不抬便遵命出去了。
“皇上,罪臣之女前来请罪,请皇上见臣妾一面,看在父亲为朝廷多年操劳的份上……”外间响起章莹月的哭喊。
章长治虽不是枢密使了,可仍然还是朝中大臣,并未被撤职,怕她打乱计划,赵昊抬手示意让她进来。
待屏退左右,听她一番哭诉,赵昊捏了捏额角。
“稳坐贵妃之位,掌管后宫大权。朕一言九鼎,你在担心什么?”珩之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情绪。
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章莹月听到这话,猛地攥紧了两手。
“臣妾……臣妾只是怕有负圣恩……”
赵昊面无表情看她。
章莹月在这种无形的威压之下,再不敢动那些小心思,规规矩矩跪好,不再是一幅抖抖索索的可怜相。只听他说道:“勉励去做便是,想来你不会跌了章氏女的名头。”
章莹月心中猛地松了口气,如此说来,皇上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前的安抚。
她又有些自喜,到现在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一直担心拢不住皇上的心,可即使如此,皇上还是免父亲一死,自己在他心里到底也不是毫无地位吧?
想到此,她抬头看上首那人,眼里盛满了钦慕纯粹的光芒。
“皇上,臣妾……实在没想到,臣妾……叩谢圣恩!”词不达意地磕巴一句,她倒头便拜,眼里的感激做不得假。
赵昊虽觉得浪费时间,到底看她一片真心,叫起后嘱咐了几句。
“若真是感激朕,做好自己的本分、管好自己的院子和下人,就是对朕最好的回报了。”
听到这话,章莹月顿时泪如雨下。她想起芝兰办砸了的事,一定是那件事以及自己太自以为是的表现让皇上生气了。父亲说皇上什么都知道,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招。可是,她又不能什么都敞开来说,这样只会死得更快。
她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有人曾跟臣妾说了一件事,虽然臣妾觉得那一定是无稽之谈,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这关系到皇上的安危,臣妾觉得还是应当和您说一声。”
赵昊蹙眉:“谁说了什么?”
“是……是西院的兰夫人,半个多月前,臣妾曾在园子里碰到兰夫人的丫鬟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说小话,我以为他们在私相授受,那丫头求饶说是兰夫人让她来的。”
“……当时妾还以为是兰夫人和别的男人……后来,兰夫人私下里来找臣妾,在妾威逼利诱之下她说……她说四九姑娘是妖精!说曾看到四九姑娘施妖法降雨!您说可笑不可笑,四九姑娘那样温柔美丽,怎么可能呢?”
“可事后臣妾细想,又觉得自己不该过于草率,兰夫人怕是在向府外传递什么消息。再有……这世上奇怪的事还少么,万一是真的……妾担心皇上,这才斗胆说出来。”章莹月一边斟酌措辞,一边暗暗注意他的表情,看起来忐忑万分,十分可怜。
赵昊猛地睁眼,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见她只是害怕瑟缩,倒没有眼神躲闪。他示意身边的暗卫下去探查此事真假,很快,李秀近前对他耳语了几句。
赵昊竭力柔和地说到:“难为你为朕着想,你上来。”
等章莹月又惊又喜挪到他身边时,赵昊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的头紧紧搁在自己肩上,从后面看,两人仿佛十分亲密。
章莹月一瞬间有泪涌出来,皇上果然并非无情。
“你担心什么‘万一是真的’?”
“万一四九姑娘真的是妖,那皇上……啊!”她的话未完,一股大力扣住了她的腰,疼的她轻呼一声。
紧接着,一个阴沉的、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震醒她的自以为是。
“你最好立马忘记这句话,这永远不会是真的!你永远也不要相信!皇家最忌讳厌胜之术,要是有人听了你这话,就算是你父亲也保不了你!章家……诛九族!”
章莹月的身子僵硬的像一块铁,吓得一动不敢动。那魔鬼一样的话在耳边盘桓,在看不见的另一面,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咬紧嘴唇连连点头。
而这一切,在周围人看来,只以为皇上和侧妃娘娘感情甚笃。
“哐!”门外传来一声响,却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李秀知道自己不喜欢在书房外留人的习惯,难道有人偷听?
周围的侍卫早已破门而出,原是一套茶具砸了,可人却什么也没看见。
赵昊早已站了起来,一把推开面前人,提衣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