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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一跨步出门,听见孙大娘问话,便回头解释了一句:“那是我煮药的时候不小心洒掉了一把,可能有一些没看见漏捡了,刚刚捡起来的我已经放回竹蒌里去了。”
本来秦小一是不甚在意的,但孙大娘较真的性子却把秦小一喊了回来,皱着眉头道:“你是说你煮药的时候弄掉了就不放下去煮了?谁教你的?”见秦小一呆楞得不明所以,不知轻重的模样,孙大娘呵斥道:“小易,你好心帮忙是好,不过药可不能少放。这白及可是白公子疗伤药里最重要的一味药材,你看你把竹蒌里的白及都拿了出来,还不放下去煮,那这药熬了也是白熬,喝了也治不上伤啊,要是久伤不治变成重伤了可如何是好?”
孙大娘义正言辞的批评道,就算对方的出发点是为了帮忙,但要知道药可不能乱放。一个不注意用少或用错了那都是对病人有极大伤害的,孙大娘长篇大论道的批评道,谁知道秦小一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
“大娘,这放少了药材会对白公子的身体有危害吗?是什么危害?那该怎么样?”声音里强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与不可置信,秦小一死盯着孙大娘手上的药材,往日乖巧的脸孔隐在阴影里更显得秦小一整个人带点阴晴不定。孙大娘把药扔回药煲里重新熬煮,见秦小一还是一直盯着她手上的药材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娘才发现自己骂过了,小心安抚道:“大娘也是嘴急了。你不用自责,这白及放少了也就是拖延了伤口复原,对人体危害倒不大。”
孙大娘有细细把药理说了一遍,还指明了这药方子里的配药有那些。秦小一学得尤为认真。还不忘多留下个心眼,问清楚熬煮的方法和清理了药渣后才端药回去。
手中的药碗滚烫,秦小一阴晴不定的看着那一碗小小的药。耳中还回响着孙大娘的话。“这药渣也是,不能随便扔。我们家都是一块打包后放前堂,再拿去扔的。”
要是孙大娘说得都是真话,那孙巧为什么要骗她,百里轩的药里不用放白及,她之前在花坛里踩到的药渣是不是孙巧倒的?到底拖延百里轩的伤情对孙巧有什么好处?
一个又一个疑问纷至沓来,直到回到房中,秦小一才松开紧皱的眉头,压下满腹狐疑招呼百里轩过来用药。
看百里轩一口把药喝完,秦小一犹豫一会还是叮嘱道:“伤口还会疼吗?要是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告诉我哦。”
百里轩放下药碗,疑惑的侧目而视。秦小一脸上不显,只是低声答道:“我只是担心有时候我会有点不小心注意不到或者偶尔做得不够好。”
一时间,微风抚入,带走一室清清淡淡的苦涩药味。秦小一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低声解释着,水润的杏目偶有几分紧张掠过,秀气的眉头不时皱起。
看着秦小一莫名后怕如小动物般的表情,百里轩额为忍俊不禁,拍了拍小孩儿的头,玩笑道:“你乖一点,不要到处闯祸,我就觉得非常让我满意了”
汤药()
“谁到处闯祸了?你给我说清楚!”秦小一表示她此刻很懵很无辜;使劲的扔下汤药;佯装发怒的瞪大眼眼睛反问;活像被惹急炸毛的猫。
对于秦小一时而爱闹、时而娇嗔的搞怪模样。百里轩是早已习惯;他也没在意;只是急忙伸手去稳住那碗滚烫的汤药;就怕她使力时晃出汤药;烫着自己。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一脸说得就是你,你还拒不承认的表情回视。
百里轩便直白道:“还能是谁;是你太能惹事了。”说罢,他还额为恨铁不成钢的扫了她几眼,意味深长。
秦小一默默的转过头;咽下那一股即将涌上喉咙的心头老血;悲愤不已的暗道,王爷你那高冷腹黑冷言少语的人设;是在失忆以后崩得天昏地暗、荡然无存了是吗?
与百里轩打趣了数句;秦小一被孙巧诡异行为惹得额为不快的情绪;才渐渐消磨殆尽。
见他拿起汤药欲饮;秦小一连忙伸手去阻挡;琢磨了片刻后才道:“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完;先把药放下。”
她想,如今两人就像同一根线上的蚱蜢,百里轩要是真出了事;她这也是极难幸免。加之秦小一从不对自己人有所隐瞒;说出来还可以让百里轩自己提高警惕,不至于毫无防备。
故而秦小一坐到百里轩身边,低声把自己在里厨房看见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百里轩。
最后,她疑惑的总结道:“你看大娘和孙巧两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行为还特矛盾相左,是不是很古怪?大娘性子耿直,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还救过她一命,她不至于对我说谎啊。那有问题的就是孙巧了,可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秦小一犹豫着说完,不禁感到浑身冰凉,那种细思极恐,就怕别人冷不丁的在你身上捅刀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对方还是她曾经信任,当作朋友的人,就禁不住遍体生寒,背脊发凉了。
见秦小一说着说着,就慢慢沉默起来,额为失意的模样。百里轩想也不想的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拍了秦小一头上拍了一下,再一把的揉散了小丫头束在脑后的发带。
“干嘛呢?”秦小一怒气冲冲的瞪圆了眼睛看着百里轩,忍不住抓下那只在她头上作乱的手。
见青年的手左闪右避的,秦小一怒抓紧了就不再放开。平日浑圆的杏目此刻微微眯起,狡黠的回视青年,似在挑衅又似是发怒前的炸毛。百里轩也不恼她捏得死紧,压下那一丝莞尔,不禁思忖小丫头的脾气真是来的快去更快,果真小孩子心性,几番亲近接触下就能轻易被人看清看透。
他不由的轻笑起来,缓声为她释疑道:“想要知道孙巧要做什么,也不难推测。我五日前伤势便开始好转,孙老爷子当时说可以改换其他汤药,药材主要选用固本培元、治疗刀伤的。从那天起,新汤药就是劳烦孙巧煎熬的。而汤药里只是减少了白及的用量,大娘也说药里没再放错其他东西。可见其目的不为致命,只想让我延缓复原。而此事做得异常隐秘,更隐瞒了孙老夫妇。如此推测,她至少是五日前才开始隐下的药草,意图拖延我们离开湘南。”
百里轩顿了顿,才无奈的看向秦小一:"你最近没做什么惹人生气、侧目的事吧?"
百里轩这样问并不是没有原因,他有伤在身,根本离不开孙家,不可能惹得孙巧故意隐藏药材,这事怎么看都和秦小一有关系。
又是她?秦小一被这一呛,都懵了。连忙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
杏目半敛间,看见自己正抓着百里轩的手没放,小巧的双手紧握在对方左手两侧,正好把青年那节骨分明的大手握在手里。好像从他们刚打闹时起,她便这样猛攥着,百里轩也没有把手抽出来的意思,就这样一直和秦小一说起事来。
少女不禁耳尖泛红,作为一个隐藏属性的手控。这还真是太不可描述、太不好意思了!
她倒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脸上才不显山不露水的自然移开,手也动作自然的放开了百里轩的手,佯装是转身去拿放在一旁矮墩上的茶杯,一口猛灌下去。
“小一等等。”百里轩无奈的看着她,小声提醒道:“那是我的杯子。”
“”
闻言,一口水顿时卡在嘴里上不去下不来,秦小一圆圆的杏目不禁又瞪大了几分,幸亏有一张涂得土黄肌瘦的脸遮掩,此刻就是涨成猪肝色也没人看得出。百里轩不以为然的拿下她手上的杯子,打趣道:"还好水已经放凉,不然你这样猛灌下去,还不烫伤到了口舌?果然是个小孩儿。"
对方的不以为然的语气,才让她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壳子不过十四岁左右,对于已经行弱冠之礼的百里轩来说,她不过是个小孩儿。竟然对方不在意,她难道还能矫情的把水吐出来吗,直接一咕噜干脆吞了得了。
默了须臾,她才慢悠悠的说出自己数天前和关水生的过节。只是越说,百里轩的脸色就越黑,一张俊脸都快比得上包公那张黑炭脸了。
“胡闹!”不待听完秦小一的话,百里轩便怒不可及的呵斥出声。一想到她一个人挑衅完关水生,周围的人要是袖手旁观,视而不见的话,她的处境该有多危险?他便止不住的担忧,继而呵斥。
被人猛喝一声,秦小一愣了半响,才皱起眉头回复:“又不是我有意上去挑衅,那是对方故意找茬在先,我岂能不好好教训他一番?”
秦小一越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