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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却不代表着她会如此屈就自己,也正因这个理由,她才会提出那个让其亚错愕的要求。
不过说也奇怪,当自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出那个要求之时,蒂妲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最不被自己所认可的崆流。
“真是的,怎么会想到那种人呢?”
一边这样想着,蒂妲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崆流被分配居住到的宅邸前。
似乎是因为他目前已是亡国之后,原本派驻在这里把守的士兵都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蒂妲没有经过任何的盘问,轻易的走入了其中。
经过一片年久失修草木杂茂的院子后,蒂妲这时才来到了崆流所居住的小房子前。
那是一个有些破旧的普通房舍,若严格说来,几乎与宫外家境比较富裕的平民住家无异。仅仅只有一层楼高,与其他贵族的石料建筑不同,这栋房舍几乎是用木头建造的。
走到了门前,蒂妲环顾了四周,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说道:“怎么连一个侍者都没有?”
就在她才刚说完这句话时,突然听到上头传来了崆流的声音:“不好意思,侍者太贵,请不起。”
闻言,蒂妲退后了一步,并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崆流此时正躺在微斜的屋顶上,手中拿着一个酒杯,身旁放了一个酒壶。
“你在上面干什么?”
面对蒂妲的问题,崆流轻松地说道:“赏月啊,老师跟我说过一首诗,其中两句好像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但没想到第四人竟这么快就出现了。“
一面笑着,崆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这样悠闲的神态,原本神情严肃的蒂妲竟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突然跃起,抓住屋檐,一个翻身便上到了屋顶上。
“明明旁边就有楼梯,干嘛这么麻烦?”
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蒂妲,崆流笑着说。
但是蒂妲却没有回答,却一把抢过了他身旁的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
眼见这一幕,不由得让崆流感到有些惊讶,只听这时,放下酒壶的蒂妲,突然有些微怒地说道:“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我们这群小老百姓私酿的酒,当然比不上宫廷的佳酿好啊。”
说着,拿回了酒壶,直接就口灌了下去。
凝视着崆流这副完全不顾身份的模样,蒂妲突然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
像是心事突然被看透般,蒂妲感到有些慌乱,但依旧镇定的回答着。
“‘当你心中的包袱与别人交换时,才会晓得自己是多么的轻松’……老师是这么教我的。”
“这难道也是你所谓的科学吗?”
蒂妲皱起眉来问着,科学在湿婆大陆上,一直是一种次等学问,甚至被许多人视为异端邪说,而尽管崆流的声望不高,但他毕竟还是个贵族,倘若有人存心追究起来,只怕他会首当其冲的受害。
但是虽然蒂妲曾多次劝告,崆流依旧是毫不放在心上,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就是从那时起开始与他疏远的。
“不,科学是用来接近真理的。我所说的,比较像是哲学……解析真理。”
看着崆流展露出的笑容,蒂妲不由得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她抱着双膝,轻轻坐到了崆流身旁。
“仔细想想,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谈话了……有一两年了吧?”
“两年又二十五天……”对于崆流的问题,蒂妲看着夜空,喃喃的回答着。
“是吗……有这么久啦?”
说着,崆流又拿起酒壶来灌了一口。
“喝这么多,小心明天头痛。”
看着如此牛饮的崆流,蒂妲恢复了原来的冰冷语气,用着接近命令般的口吻说着。
“其实我是想故意喝到头痛的。”
“为什么?”
“因为老师前几天给了我几粒治疗头痛的药,说是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我想试试看。”
听到这句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话,蒂妲生气的站起身来,便想离去。
但就在她从屋顶跳下地面之时,崆流却也追了下来,并且说道:“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但是我说的话是真的喔。”
“我生气跟你没什么关系。”
蒂妲冷冷地说着,并且转过身去。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你生气啊。”
听到这句话,让蒂妲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接着突然转过身来,对崆流说道:“你把身子转过去。”
“啊?”虽然有些疑惑,但崆流依旧转过了身子。
“把手伸到背后。”
“该不会是要从背后刺杀我吧?”崆流不禁如此胡思乱想着,但却依旧把手放到了背后。
就在这时,蒂妲取出了那张邀请函,放到了他的手心。接着说道:“在我离开前你敢看我就杀了你。”
“……”崆流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有点了点头。
接着,只听身后从稍远处又传来了蒂妲的声音:“等一下看了之后,不愿意就算了,那张东西就撕掉吧。”
说完,她像是用奔跑般,快速离去了。
确认了她已经离去后,崆流才战战兢兢的拿起了那张邀请函。看了上面写着的内容,崆流很自然地便了解了蒂妲意指为何。
“……该去吗?”
正当他这样想着之际,蒂妲那句话却又突然在脑中回荡,这时他才发现,刚刚最后的那句话的语气,竟然是如此的有着情感起伏,完全不同于平时那种冰冷的腔调。
“算了,去去也好。”他这么告诉自己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将邀请函收入怀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随即走入屋内。
※※※※※已经接近深夜了,但位于王城内,娆承伯爵得豪宅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的。
与同样身为伯爵的崆流不同,娆承伯爵是因战功而破例升格为贵族,因此本身并无王室的血统。但尽管如此,处事手腕向来十分高明的他,却在贵族之中得到相当高的评价。
但实际上,即使别人在心中都对他的贵族身分有着相当的认可,然而,他自己却依旧对于无法拥有王室血统感到介怀。甚至为了增加些许身为王室的证明,他还不惜花下大笔的金钱,让魔导师们在自己儿子身上“依凭”了守护天使。
他之所以如此的努力,原因却十分的单纯,只是希望能让自己的家族更像纯正的王室罢了。
这个时候,娆承伯爵仍如往常一样,正处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无法把事放心下属的他,总是会把所有大小文件在深夜重新看上一遍。
正当他拿着鹅毛笔沾着墨水振笔疾书之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
当他连头也不抬地说完后,亚其打开门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您找我吗?”
亚其恭敬地问着,但娆承却依旧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并随手指了指前方,说了声:“坐。”
面对父亲如此冷漠的态度,亚其就像是习以为常般,乖乖的坐到了父亲桌前的椅子上。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之后,娆承突然像问道:“要你办的事成功了吗?”
“嗯……”他有些犹豫的点头回答,但随即又补充说道:“但是……公主她……”
像是突然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似的,娆承加在手上的力道,使笔尖端刺破了白纸,墨水就这样散了开来。
“公主她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我是个不纯正的贵族,所以不卖我的情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看着父亲有些愤怒的神情,亚其不由得露出了难得的紧张神态,赶忙解释道:“公主她……她要求要带自己的男伴前来。”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你放心吧,这些你都不要管,只要尽你的可能把公主追求到手即可。”
娆承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只古老的烟斗,并且刁在嘴中,大大的吸了几口。
“父亲大人,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你担心你没有能力让公主爱上你吗?”
“不是这样子的!只是……真的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就为了贵族这个名字……”
听到儿子如此说着,娆承突然勃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指着其亚说道:“你这小子懂什么?没有王室血统的贵族,不管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人人都当你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般,这种滋味你懂吗?”
“没有这样说过您啊!”
“他们当然不敢当面说,但是我就是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就是那种:”这个人只是个次等贵族‘的样子!“
娆承大吼着。也许是以前身为武将的心情使然,最重视尊严的他,决不容许自己的名誉有任何的污点,但对他而言,身为贵族却未拥有王室血统,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
看着儿子低着头不再继续回应,娆承这时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用着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对亚其说道:“儿子啊,你要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只要你娶了公主,就算日后无法得到王位,但你的儿女就不会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