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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听主意甚好,对李谦说道:“本来皇上的赏赐价值连城,看在你这么识抬举的份上,这球就算五百两银子,你们先去一个人取钱。另外,你刚才用土块偷袭爷那一下,得额外磕三个响头,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璃雅怒火中烧正要发作,李谦按住她,静静问道:“当真要如此?”
“你若不想磕头,就再加五百两,一共一千两银子,哥几个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李谦冷笑一声:“现在你就是想当作什么事没发生过,我也不答应了。”话未说完身形已动,出手先扣住领头男子,并以他为盾扫向余众,接着将他扔向一旁,回到对方人群中左抓右探,眨眼功夫一个接一个被扔出来叠在第一个男子上面,个个捂着手腕嚎啕大叫,原来每人都在李谦一抓之下手腕脱落掉了。
“走吧。”李谦拿出帕子擦擦手,在周围看客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离开蹴鞠场,他们一走,身后立时议论纷纷:“真是好身手,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
一位青年儒生满怀敬畏的说道:“我见过他。四年前,我父兄因彦熙太子一案被杀,我与妻儿也遭流放,谁知途中遭到仇安的人行刺,幸而被几位义士所救,并把我们安置在乡下一处农舍,几日后一位官人来看望我们,说仇安终会遭到报应,让我们随几位义士去平州静候平反的消息。刚才看那位爷,正是救我的官人。”
周围有人问道:“那你见到恩人怎不上前磕头?”
“当时他说他救我们是出于敬我父兄,怜我妻儿之心,但流放旨意却是皇上下的,他不愿让人知道他因义弃忠,所以日后倘若再见到他,也不要提当日相救之事。”
“呦,这么说他当是天子近臣,否则以当时情形,普通侠士哪个还会尽心忠于一个受阉人左右的傀儡天子?那你可知他是谁?”
儒生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唤身边的随从叫‘阿信’,是个个头不高,圆脸爱笑的后生。今日他旁边那位公子却不是阿信。”
“阿信?不会是靖远侯家的阿信吧?”另一满脸胡茬的布衫老者问道。
“阿信是谁?”
“靖远侯身边原有五大亲随,前四人时常在外,只有老五阿信平日跟着他,靖远侯的一切命令都是阿信安排,上下打点迎人接物也是阿信去办,可以说想要结识靖远侯,必须得先结交阿信。从这位小兄弟刚才所说来看,应该就是靖远侯身边的阿信了,今日没跟在身边,怕是又给侯爷办事去了。”
“这么说,我的恩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靖远侯!”儒生一脸激动的说道。
“极有可能。”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被李谦打到扔在最下面的男子已被扶起,抚着脱臼的左腕恨恨的盯着李谦与璃雅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靖………远………侯………”
“方才那个是什么人,这么嚣张?”从琼林苑出来的路上,璃雅忍不住问道。
“陆芃。”
“陆芃是谁?”璃雅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陆仲的儿子,或者说是侄儿更确切。”李谦轻描淡写,似乎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璃雅却是一惊:“陆仲的儿子,那岂不是陆芯的兄弟!我们是不是惹麻烦了?对了,怎么又说是他侄儿?”
李谦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陆仲只有一子一女,长子前几年死于战乱,陆芃是从他弟弟那过继来的,这人本无所建树,皇上怜惜陆仲丧子之痛,司马贺叛乱后整顿羽林卫时钦点陆芃做了右羽林卫校尉郎,陆芃仗着陆仲和陆贵嫔的势力,经常带着羽林卫在京城欺男霸女嚣张跋扈,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连他父亲我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他。”
“话是这么说,但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你还是提防着些的好。”不知为何,璃雅自知道陆芃身份,心里就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知道了。”
李谦带璃雅赶到祥云客栈,阿信早已在柜台前等候他们。此处离皇宫只有一街之隔,李谦选在这里与阿信碰头比带璃雅回侯府换装便捷许多。璃雅换了一身太监服饰,接过阿信递上的对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只认识背面下方刻着“内宫局”三个字,不由疑惑问道:“凭这个小牌就能任意进出宫?”
阿信回道:“内宫局是负责后宫采办的,平日出入宫都是持这种对牌,这有包香料和胭脂水粉,你假借内宫局新进宦官高益的名字出宫去买西市胡商铺里新到几味香料来应对盘问,就说回头要给贵妃娘娘瞧瞧用不用得着。这两壶酒是西市老田头家的,宫里宦官去西市都要打一两壶,进宫门时或许会有用。”
璃雅打开桌上包袱,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数十种香料和胭脂分别整齐码放,璃雅系好包袱有些懊恼的说道:“早知有这种省力办法出宫,我又何必大半夜跑出来,还兴师动众去王紫阳那借宿。上元节六哥被牵进行刺案我也是夜间出来寻你,锦宜并没说可以这样轻松出来呢?”
“那晚行刺案后,京城到处搜寻内奸,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特意嘱咐妹妹那几日无大事不要派人回府传话,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你又一定要找我,妹妹只能告诉你那处密道并在晚上去。而这次你出来根本都未与妹妹商量,这种触犯宫规的事她平日又怎能教你?”
“哦,知道了。”璃雅撇撇嘴,收好对牌香料,对李谦抱拳说道:“谢了,回头替我也谢谢王紫阳。”
“另外。”李谦想了一下,不放心的说道:“若真皇上知道出宫之事,就说早些时日无意中捡到高益的对牌后蓄谋出宫看看琼林苑,千万不要说在伯阳那里借宿过一宿,最好也莫要说见过我,否则被有心人知道了,又会以此来诋毁你的清誉。”
“我得有多倒霉才会被皇上知道这事,你就别罗嗦了,告辞。”璃雅再向李谦与阿信拱拱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客栈往皇宫走去。
有内宫局对牌在手,又给守城侍卫留了一壶酒,每人分了些香料,璃雅没费多少功夫便混进了皇宫,回到延喜殿,正要沾沾自得的找珠儿吹嘘,却看到两名宦官在门口等着她,要她立刻前往太液池御花园。璃雅暗道不妙,这两人是轩辕殿姜昱身边新调去的内侍,除了姜昱外对谁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口风尤其紧,璃雅连延喜殿门都没迈进去就被带了出来。
到了太液池,璃雅更是暗暗叫苦,因为她远远就看到姜昱正与后宫嫔妃在池边廊下射鸭。
射鸭是大周富贵人家时兴的一种游娱之戏,将多只木制假鸭置于水面,木鸭头颈为稻草填充,游戏者立于岸边,每人十箭射木鸭头颈,射中多者为胜。
廊下诸人玩闹正酣,除了李锦宜频频回头担忧的看璃雅几眼,余人似乎都没看到璃雅到来,直到这一局以姜昱十支全中胜出,在群妃簇拥下走下观景廊才看到站了许久的璃雅。
姜昱扶着太后走到一旁早已置好的椅塌上坐定,这才抬头看了眼璃雅:“这么身打扮是上哪了?”
璃雅琢磨了这么大会,觉得他是知道自己出宫的事了,才让人直接在延喜殿门口等她。若找借口说在宫里哪个僻静角落独自睡了半日肯定要被拆穿,索性按李谦所教,直言捡了高益的对牌后萌生出宫踏青念头,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今日去向。
太后听罢皱皱眉道:“大周的姑娘都想在上巳清明去琼林苑,名为踏青,实则觅偶,你已身为皇上妃子,怎么也做出这种掉身份的事?”
璃雅连连摇头:“臣妾不知道别的姑娘小姐们去那是什么目的,臣妾只是听说琼林苑今日盛况空前,是臣妾在家乡时从未见过的,所以一时好奇心起,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只有作此下策,偷偷溜出皇宫了……”
“不管什么理由,身为皇妃私自出宫总归不对,昱儿,你看着办吧,我这两日就要回南苑,还是不掺和你的后宫之事了。”太后说完缓缓站起身,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御花园。
柳清慈福了福身说道:“据臣妾所知,璃妃娘娘自来到我大周后除了潞山之行外就未曾出过皇宫,而我大周的风雅璀璨在这几日的琼林苑可见一斑,娘娘自行出宫虽有不妥,但仰慕我朝风俗之心也可理解,再者,娘娘武艺高强,大可不必担心意外之事发生,所以臣妾认为可饶恕娘娘这一次。”
柳清慈说完,陆芯也附和:“柳姐姐说的及是。况且璃妃娘娘这般洒脱性儿,进宫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