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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元赫进入韶山,所以凤凰留下保护我的结界,竟然误打误撞的解开了他身上被封印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记忆的苏醒,让他想起来还只是婴孩时所看到的事吗?他所看到的如意夫人被人咒杀的一幕?难道因为他想起来这一切,所以使如意的魂魄重新在这禹宫里凝聚起来,因为元赫在害怕,因为元赫感觉受到了咒术的威胁,所以唤醒了被咒杀在这禹宫之中的如意夫人,来保护她的儿子?可让人意外的是,元赫的血液里流淌着一半是属于宫氏一族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看到了来保护着他的如意夫人,竟然不知那就是自己的生母,还被吓得失魂落魄。
“我曾以为,你宫氏一族,是行天下之道,维护正义的。可你却为了元赫的私心,而帮他害我。”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接受,宫珲对我施咒使我屡次昏迷,生命垂危这件事。
“并非是赫儿害你。”宫珲十分严肃,令内室的气氛紧张不已,变得愈发严峻。“你们的事,我不想过多评价,不过的确,赫儿对你一片痴心,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被心魔侵蚀的下场了。”
元赫受心魔侵蚀,竟也与我有关,“不是说,他的心魔是因为……”
“但凡是人,都固有执念而已。你的执念是元珏,而你偏偏又是赫儿的执念。眼看着你怀念那个人并不是他自己,你的心意与他日渐远离,他留得你在身边,却要承受着你望向另一个人的绝望,也不过是一场绝望而已。看着你一点点的靠近元珏,使得他在爱与成全之间两难,愈爱则愈自私,可是恐怕他心里也曾有过要成全你的念头,在经过苦苦挣扎之后,终于被自私的心魔所控制,不能自己。”宫珲道,“你以为他将你关在山上是软禁你吗?其实不然,他早就发现了你和元珏之间私下见面的事,要承受着你被元珏所伤的过往保护你,还要承担着你不知什么时候会同元珏一起离去的压抑,这一切都是导致他心魔越来越失控的原因。赫儿是因为突然发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怕伤害你所以才困你在落香山上。”
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元赫才让人将我软禁?
只是现在,我仍不敢冒然相信宫珲,毕竟曾经见过的他,和现在这个他,已经隔了十余年,谁能保证这十来年他都不曾变过呢。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人心却是一种很善变的存在。然而,宫珲也看出了我的有所保留,“昭华夫人,你不是想知道,兴德寺的埋伏到底是谁的安排吗?”
“谁?”我问,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是与你最近,最亲密的人。在你看来,谁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操纵死士攻击寺院呢?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可以串连起来,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某个你曾经深信不疑的人吗?”宫珲意外的没有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反而一连串的暗示引我去猜。
与我最亲密的人?要有操纵这一切的本事,现在这宫里,在我知道凤凰和姜延认识之后,云初便出了事,虽然可以看作可能是姜延为了报复咒杀了云初,可当时在云初的算计里,的确曾经威胁到了我的性命,只是凤凰提前发现……凤凰……
“看来你已经有所发现了。”宫珲道,“若不是她放大了赫儿的心魔,也不至于让赫儿突然崩溃,自从那夜里你和赫儿大吵一架之后,赫儿最后的一道命令就是将你关到山上,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之后赫儿便病倒了,所以朝内不得已将祭司请回主持朝政。昭华夫人,赫儿的命现在就在她手上握着,也就在你手上握着,你是唯一可以影响她的人,你应该有办法救赫儿的。我藏身在这里,也只能暂时保住赫儿的性命,但是时间长了,我未必对付得了她。”
我明白,宫珲根本不可能是凤凰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凤凰身边还有一个姜延。
只是,这一切现在全部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我受宫珲的暗示,凭空认定了凤凰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这样冒然答应宫珲什么,对凤凰并不公平。
“阿姐,快点,该走了。”长渊忽然闯了进来,可他看到宫珲的时候,不自觉紧张了起来。长渊很淡定的看向我,他确定我的情绪稳定之后,便断定宫珲现在对我们不存在任何威胁,只是还不肯放松警惕,他看着宫珲,叮嘱我道,“换班的侍卫就要到了,阿姐,我们该走了。”
“我要回去想一下你说的话。”我听了长渊的嘱咐,知道该离开了,可还有些放心不下元赫,便对宫珲说道,“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如果我可以,我都不会让她伤害任何人的。”
宫珲点了头,“好。”
长渊顾不得其他,连个招呼都没有和宫珲打过,便拉着我匆忙离开,赶在换班的侍卫之前离开了寝殿。在回去的路上,长渊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道,“阿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
“长渊,出事了。”我沉思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长渊瞪圆了双眼,他突然失措似的,像是预感到了将有大事要发生。
我看着他,知道他在为难,“我只是告诉你,天要变了。你若是不想,大可以在风雨来之前去避雨,不必死撑同行。你若是要走,这个时候便走吧,因为这件事最后的真相恐怕是你们所承担不了的。”
“那你呢?”长渊有意放弃,只是不太放心我。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因为我而起,我就必须负起责任平息它。”我叹了口气,只是害怕这件事最后真的,往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去了。
“你不是说,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吗?如果这些事的真相……那你有办法负责任吗?”长渊说道,他正在试图从我的反应去分析这一场事故的严重性。
“能不能做的成,和去不去做,是两回事。”我还不敢去想,如果最后真的这一切都查到了凤凰身上要怎么办,凤凰先前已经破坏了轮回的秩序,若是她真的搅进了禹宫里的这一堆关系里,便不只是贪念和欲望这么简单了,如果凤凰真的堕落成魔,我该怎么办?
“你不怕死吗?”长渊问出了他心底最介意的一件事来。
“怕。所以我跟你说,便是希望你自己愿意离开,你和我不同,你以后的日子还长,而我的时间原本就不多了,你不必用自己的性命陪我冒险,因为这一次我毫无胜算,如果我输了……”我打定主意要将真相追查到底,我不能放任凤凰堕落而不去救她,即使我的力量只是杯水车薪,但她与我的情分在这儿,或许她可能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所以,你就让我当一个懦夫?!”长渊赌气,看样子他已经有了主意,“我的确也害怕,尤其是在听你说过你的事之后,突然让我觉得我所面对的许多都是未知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作对,更不要说把握了。可我会害怕,只不过是人的本能而已,怕不代表我就会退缩,你一个女人都可以放手一搏,我怎能做个懦夫苟且偷生。阿姐,我没什么大本事,可是我陪你,如果我在这个时候退缩了,不要说寒月了,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长渊的这席话是我没想到的,可是既然他已经决定,我便不再劝说,即使明知我们的下场可能就是一死,只是面对的一切真的如同长渊所说,全部都是未知的,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那好。”我说。
“阿姐,我全听你的,你说吧,要我怎么做。”长渊下定了决心,赴此一战,他的果决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骨气和成熟。
“来。”我悄声附在长渊耳边说道。
……
“怎么回事!”凤凰大怒,质问周围的守卫。
“小凤凰。”我叫她,“你来。”
“你怎么会伤到的呢?”凤凰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心疼不已,“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闯入呢?”
凤凰说着,撇过头去愤愤地瞪着躬身候在一边等候发落的侍卫,我见她负于身后的手掌凝起金色的光漫,便知道她已然动了杀机,想要杀了这两个办事不利的侍卫。
“不怪他们。”我说,“他们的确尽力了,昨夜我听到动静出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让人弄晕了。我想那个引我出去的人,恐怕是故意的,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只为了悄摸的除掉我而已。”
凤凰听罢,才慢慢收了手,眼神变得凌厉无比,“何人胆敢在这宫里伤你呢。”
“不意外,我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