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沐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叹了一声,坐直身躯,翻开一旁的折皱批阅。
武越帝后宫里人都知道,皇上有一位宠妃,封如妃,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代佳人,生了个皇儿,极受皇上的宠爱。
可那皇儿却在三岁的时候不幸夭折,从此之后,如妃搬进了如意阁,一住便是二十多年,其间几乎从未离开过。
至于武越帝,初时他还会时不时去看看如妃,但他去看她的日子从刚开始每个月至少有十日,到后来变成五日,再后来一个月都去不到一趟。
直到现在,如妃就像是被搁置在如意阁里一般,而如意阁也像是成了冷宫一样。
不过,后宫里的妃子都是不敢去招惹这位如妃,不为别的,只驻守如意阁的全是武越帝身边最得力的精英侍卫。
让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去保护如妃,又有谁能说如妃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有谁见过冷宫的妃子需要皇上费心思的?
大家都看不透武越帝和如妃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如妃究竟是宠妃还是弃妃,谁也说不准。
沐初如意阁的时候,如意阁一如往常那般,安安静静的,阁中四处有很多武功算得上高强的影卫守着,但阁里的下人并不多,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两名宫女一直守在如妃的身边贴身伺候。
除此之外便是两个下人,一个厨子一名医女,整个如意阁里就只剩这些人了。
他进门的时候也没有惊动人,如意阁的隐卫是认识他的,所以也没有把他拦下来。
天色已晚,如妃似乎已经回房就寝了,远远望去,那寝房一片漆黑。
他迟疑了好一会,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搅她,就在他转身,打算先行离开明日再过来探望时,寝房的灯光却在这时亮了。
房门被打开,丝竹从里头步出,举步向他走来,走到他跟前倾身行礼道:“公子,如妃娘娘有请。”
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除了如意阁的人,他的身份外人无人知晓。
如意阁是个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武越帝的守卫是保护她,也是禁锢她,阁中的人基本上是半步不会迈出阁门的。
沐初点了点头,在她的带领下寝房,刚进门抬眼看去,便见纱幔之后一位妇人斜躺在榻上,正安静看着他。
沐初心里微暖,撩开纱幔,整个人出现在沐心如的视线里,向她行礼道:“母妃。”
沐心如摆了摆手,目光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激动,却也不见疏远:“母妃已经命人为你准备好浴汤,去沐浴更衣吧。”
“是。”沐初颔首,完全不介意这里还有其他人,举步跨入屏风,褪去衣裳往浴桶里一坐,将自己彻底浸泡在温热的浴汤里。
青瓷寻来了一套衣衫,在外头搭在屏风上,之后便和丝竹一起向如妃倾了倾身,转身离开。
大概一炷香之后,沐初从浴桶里出来,拿软巾将自己滴着水的青丝随意擦了一遍,便套上衣裳,出来的时候已经一身干干净净的,不沾半点尘埃。
沐心如在木榻上下来,走到一旁的梳妆台边,拿过木梳示意他在梳妆台前坐下。
沐初走了过去,在矮凳上坐下。
沐心如见他头发还滴着水,便扔下梳子,取来软巾为他轻轻拭擦了起来。
镜子里头那张脸满是疲惫的姿态,只是半年不见,他竟又瘦了一圈,是因为在外的日子真的不好过,还是因为心里藏了太多事,心情总是无法明朗才如此?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为他拭擦完头发后,她才取来木梳,轻柔地为他梳顺一头长发。
沐初的视线落在镜子上,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好一会才轻轻唤了一声:“娘。”
沐心如指尖一顿,为他梳发的动作停了下来,透过镜子对上他的目光,她笑得柔和:“还是这一声娘好听,什么母妃的,听着便别扭。”
沐初伸手执起她的手裹在自己掌中,转身面对她,笑道:“我也不习惯叫母妃,娘,孩儿想你。”
“傻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种这么露骨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可她虽然这么说,却双手抱着他的头,把他抱在自己怀中。
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儿气息,感受着他的温度,才总算感觉到她的儿子是真的回到了她身边。
好一会,沐心如放开他,为他梳理长发。
柔顺的发丝从指间划过,划出一道绝美的风光,每每在这种能触碰到心灵小细节的事儿上,一颗心总是会在顷刻间柔和了下来。
她的儿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骄傲,也是她可以在这人世间留下来的最美的风景。
“北晋六公主至今还在宫里。”她忽然道。
格格屋精选言情牢记网址
。。。
。。。
389 半年内;不许娶其他女子()
沐初意,虽然沐心如人不出如意阁,但外头有什么消息,总是会传到她的耳里。
“初儿,答应娘,不要再听你父皇的话,尤其在这事上。”将他一头青丝随意束在身后,沐心如放下木梳,拉来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抬头看着他出色的脸庞,认真道:“我知道你父皇的意思,从前不管事,我都不会阻止你去帮他做到,唯独这事。”
“娘我给你把脉看看。”他撇开这话题,执起她的手腕,长指落在她脉门上。
片刻之后,脸色未变,心却是更绝望了。
人人都尊称他为仙医,以为他医术超凡几乎已经可以到成仙的地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无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无法把娘身上的毒素除去。
他能治万人,却治不了他最在意的人。
“娘的病好不了了。”沐心如毫意,反握了他的大掌,目光锁在他一双星眸上,眼底一片认真:“答应娘,北晋六公主的事,不能答应你父皇。”
“为何?”倒不是他真的愿意听他父皇的,与北晋六公主成亲,而是,这么多年来娘从不过问他和父皇之间的事情,为何这次竟如此在意?
“你无需知道原因,娘只要你答应,不能和六公主联姻。”她坚定道。
“好,我答应你。”他点头,也是认真地回道。
沐心如微微沉了沉目光,看着他的脸,心里淌过丝丝疑惑,未曾想他会如此轻易答应。
“娘,还有事?”他莞尔一笑,扶着她往软塌走去,“我该给你施针了,半年了。”
半年封一次血脉,可以缓住毒性发作,却会增加毒素在她身体里的毒性。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说出来,但,他们都知道,他给她每施一次针,她离生命的尽头便又多靠近几分,但,这毒若是不压制住,等毒发的时候,她也会痛苦得忍不住杀死自己。
所以,他别无选择。
“没事。”沐心如褪去外衣,扯开里衣,在软塌躺了下去。
她胸口心门的位置上,虽然看不见针孔,在沐初眼里却似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银针留下的痕迹。
这么多年来,每隔半年就得要给她试一次长针,风雨不改,从未停歇。
长针,比起一般的银针要令人难受太多,可是,不得不如此。
长针在心门附近大大小小穴道上落下,沐心如揪住身下被褥的十指收得越来越紧,十指关节处也越来越泛白。
但,比起当初毒发时的痛苦,这点痛还是不算什么。
整个施针的过程不算太久,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可对两人来说都像是熬了半辈子那般漫长。
豆大的汗珠沿着两人额前脸上划下,沐心如是一直在忍受着剧痛,却一声不哼,沐初只他娘,这份痛,他感同身受。
终于,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长针先后回到他的针包里。
沐心如掌心一紧,忽然撑起身子,张嘴便吐了一口乌黑的毒血。
沐初早有准备,拿起预先放在一旁的痰盂接过,再取来软巾为她拭擦干净唇角乌黑的血迹,把东西拿出门交给丝竹时,青瓷已经端了药过来。
遣退两名宫女,沐初把药端进门,回到软塌边,亲自喂沐心如用药。
药是苦的,绝苦绝苦的那种,看着沐心如喝药时微蹙在一起的眉心,他忽然道:“娘,下次我在药里也给你下几株木糖子,便能冲淡苦味。”
“也?”沐心如将空药碗交给他,瞥见他眼底不知想起谁后一闪而逝的柔情,她眸光微微闪了闪,心底顿时酸楚了起来。
“初儿终于懂得如何疼姑娘家了么?”她还以为她这个无情无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