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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天盖地的光束掠过战场,从一边向另一边飞跃……”
“当大地上的光,比天空中的太阳更加耀眼的那一刻……”
“难道…那样的场景和画面,还不够震撼,不够深入人心……”
“不够…被称之为奇迹?”
表情纠结的艾萨克,陷入了某种沉思。
“你在害怕?”洛伦看着他,试探着问道。
“不是害怕!是…嗯,忧虑,稍微有些忧虑罢了。”很是别扭的摇摇头,艾萨克表情无比的纠结:“因为一开始我只是想给那帮精灵一点颜色看看,但现在洛伦你告诉我,这东西的影响力可能不仅仅于此,所以……”
原来如此,黑发巫师明白了。
埃博登的圣血药剂…这个在过去几年中始终在困扰他们的“万恶之源”,就是诞生自艾萨克那尚未成熟理论的失败品,成了“黑十字”塞廖尔手中无往不利的工具。
他在害怕,害怕“皎光剑”最后也会变成和圣血药剂一样,制造杀戮和破坏的万恶之源。
“艾萨克,战争本就是残忍的地方——不是他杀你,就是你杀他,没有第三种可能。”洛伦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如果你能制造出‘皎光剑’,那么战争的形式就能彻底发生改变,成为一边倒的结果。”
“有了它,我们也许只需要付出很小一部分的代价,就能结束一场原本会制造成千上万具尸体的战争。”
“所以!我们制造杀戮的武器,并不是为了伤害更多的人,而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艾萨克立刻反应过来:
“我们和法内西斯,和‘黑十字’塞廖尔有本质的区别,对吧?!”
“那是自然!”洛伦果断道:“当‘皎光剑’的光芒在战场上升起的那一刻,必定能够拯救所有人!”
……或者杀死所有人。
第七十二章 在教堂()
“攸伦·艾克特,一位勇敢而高贵的拜恩骑士;”
拜恩大教堂内,气氛一片肃杀;
到场众人无不默然,眼神中蕴藏着化不开的悲痛。
一身黑色礼服的洛伦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排,目光瞥向立于自己身侧,同样一身简朴却庄重的赤血堡女伯爵;微微颔首的夏洛特面色铁青,眼神中看不到半点伤感。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怒火,还有一丝悔恨与自责。
“一位圣十字虔诚而谦卑的仆人;”
主祭台上,手捧经文的韦伯面色郑重——身为拜恩主教,原本为逝者祷告的工作应该交给下面的执事;但眼下拜恩大教堂破败不堪,许多有经验的教士都在那一夜遇害,剩余的分摊到整个赤血堡,再没有多余的人手;只能由他亲力亲为,主持整个葬礼。
虽然小教士一直强调要让教会远离政治,但他并非不懂人心;对眼下沉浸在悲痛与愤怒中的赤血堡而言,一场庄重的葬礼能够令他们重新振作,凝聚人心。
“一位我们身边不可或缺的同伴,继承了怒火堡艾克特血脉的,赤胆忠诚的朋友;”
面色晦暗的怒火堡伯爵艾克特低着头,单膝跪倒在棺材前,颤栗的右手十分吃力的扶住棺椁边缘,恍惚不定的双眼躲闪着,不敢直视那躺在里面的身影。
失魂落魄的老人,原本健硕的身躯突然垮了;两鬓斑白,满是血丝的眼珠泛起了暗黄色。
挺过了后“黑公爵”时代,帝国总督时代,“新拜恩”时代,历经三位至高皇帝的怒火堡伯爵,在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之后,有失去了最后一位直系的血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他用自己的身躯,将邪恶与恐怖挡在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用赤红如酒的鲜血与高贵纯洁的灵魂,证明了他不容置疑的誓言。”
带着一丝伤感的鼻音,强忍悲痛的小教士还是肃然道:“遵守承诺之人,必得祝福;为守誓而死的勇士,必将超脱于世。”
“今天,我们不为逝者的离去而哭泣,因为凡人皆有一死;今天,我们恭送他的离去,将他的忠诚、谦卑、勇敢与不畏强敌的高贵精神,传扬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是圣十字天国中最勇敢的英灵,是照耀拜恩大地最明亮的星星;正因为攸伦·艾克特的存在,正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几十上百,成千上万勇敢的追随者;拜恩…才能自豪的称之为骑士之乡!”
“所以,朋友们…请不要哭泣;因为哀伤,是那些奉献了生命的高尚之人最不愿看到的东西;”轻声开口的小教士缓缓转过身,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安慰孩童:
“英雄选择高贵的牺牲,不是为了留下一个充满了悲伤与灰暗的世界;而是为了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第二天太阳的照常升起,一切如旧。”
“这不仅仅是圣十字的意愿,更是他们的意愿!”
…………………………………………………………
葬礼结束,聚集在大教堂内的众人依旧没有散去;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哭泣声,依然不断的从门内传到门外的走廊中。
表情灰暗的艾克特伯爵瘫坐在棺椁前,一个一个接受着到场来宾们的哀悼与宽慰,机械的点头,依旧没有从亲人死去的悲痛中恢复。
“攸伦·艾克特没有结婚,但他有一个六岁的侄子。”走廊外,扶着门框的夏洛特默默注视着艾克特伯爵的身影,声音低沉:
“艾克特伯爵说,他想让那个孩子继承艾克特家族的姓氏和爵位,我替你答应了。”
“我还承诺过会让他成为公爵的亲兵…攸伦的宫廷侍卫长职务,留给他直至二十岁为止;等到他继承爵位,再继任公国骑士学院的副院长。”
黑发巫师一言不发,默认了这个结果。
虽然称不上补偿,但至少也是对一直忠心耿耿的艾克特伯爵有了一个交代。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自量力的擅作主张…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嘶哑的嗓音在颤抖,低头的夏洛特瞪大眼睛,像是溺水之人在拼命的喘息。
“如果我没有下令让攸伦·艾克特赶赴大教堂,他应该还完好无损的站在我身边……”
“如果、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的替你答应那个一年之约,我们原本是可以拼着最后一口气,拿下那两个罪魁祸首……”
“如果那一晚我没有逼着你和我在一起,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的出现在那儿,就不会……”
啪!
感受着突然按住自己肩膀的右手,夏洛特浑身一颤。
“夏洛特,你已经做的很好…比许多人都好了。”站在自责的女伯爵身后,黑发巫师轻声道:“在所有人当中,你是最无需自责的一个。”
“但是我……”
“如果你不开口,我最后还是要二选其一。”打断了面色苍白,急忙反驳的夏洛特,洛伦按住她肩膀的右手稍稍用力了些:
“你帮我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不用再让更多人牺牲的决定…对此,我由衷地表示感谢!”
紧咬下唇的女伯爵眼神中依然满是酸涩与悲痛,十分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柔弱。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并没有输…不是么?”小心翼翼的叹口气,黑发巫师勉强露出些微笑:“敌人的计划落空了——刺杀并没有令拜恩和帝国变得混乱,反而因为共同的敌人变得愈发团结。”
“更何况事实上,即便只是令他们的计划落空本身,就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胜利了。”洛伦继续安慰道:“你用承诺和誓言逼走了两个强敌,为拜恩争取到了一年的机会,已经是非常大的优势了。”
“毕竟…这不再是仅仅某个公国的威胁,而是要全帝国共同面对的敌人;对方是倾尽全力来进攻,想要不付出些代价就打败,甚至是彻底毁灭他们…那是痴心妄想!”
“说得好!”
下一秒,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黑色的长袖风衣,罩在下面的是略有些紧身的深色骑马装,长筒皮靴的厚鞋跟让此人的看起来比应有的身高高了半头,还特地用乱糟糟的棕色卷发遮住了半张脸。
以“为攸伦·艾克特阁下吊唁”的名义特地从波伊公国赶来的,布兰登·德萨利昂的亲信与使者。
当然,关于对方来此的真正目的,拜恩上下也都是心知肚明。
“半人马战争是一回事,亚速尔王国的入侵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使者一边走来,一边悠然开口道:“除非聚集整个帝国力量,发动全面战争,否则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