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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费都、法律、死人、你那歹毒妻子的前任情人。”
“福兰,弗莱尔?”
幽灵继续暗示着,“伯骑士宫廷伯爵容貌丑怪,号称通晓律法,并且是一位炼金大师的弟子,他自称是出身于英格玛,曾周游世界的探险家,但谁又能证实呢?
你曾阅读过费都巡警厅的案宗,弗莱尔检控官因审讯伊戈·安德希时,有读职嫌疑被第一庭检控,事后死于谋杀,尸首下落不明,时间恰好和渎神者潜伏水道,亵渎圣物的日期吻合。”
“的确有过传言,伊戈·安德希是金雀花家族于地下世界的代言人。”朱利尔斯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而曾出现在坦丁的炼金法师威廉,昔日供职于费都贵族法庭。”
“对,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幽灵大声嚷道,“福兰·弗莱尔便是卡西莫多·伯骑士,我有理由相信,他的身故,是金雀花的暗中所为,这个,亡灵阴差阳错,重新行走于世间,他巧妙地变幻形体,运用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来伪装,他发誓要报复所有仇家,甚至要毁灭拜伦,来平息心中仇恨的火。”
这消息如雷霆震顶般,让储君惊呆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恨的应该是莱因施曼,而不是我……”
“因为你娶了佩姬!好好想想,从婚礼到现在,你碰过她么?证明过她的清白无暇么?那女人早就把身体和心给了自己的情人,不惜抛弃丈夫,出卖家族,你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这对奸夫淫妇早就芶合在一起了!”
“但他最后还是救了我。”
“一切都是演戏,如果你死了,得势的金雀花也不会放过和野男人私奔,让家族蒙羞的女儿。你活着,因为愤怒和莱因施曼彼此争斗,让拜伦内乱,就能一举两得,不但复了仇,还没人能抽手对付他们这对狗男女,啧啧,多么歹毒的阴谋。”
朱利尔斯感到全身血都快冲上脸颊,幽灵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终于,他下了决定,“我们马上启程,前往研究所拿回圣器。”
里奥安格特斯的亡魂无声地大笑,它终于成功诓骗了对方,其实除了绑匪既是缝合怪这一事实,其它的话它自己都不信,哪会这么巧呢?
但充满嫉恨和愤怒的人,没有理智仔细分析它的谎言。
“一切即将属于我了,一具还算不错的躯体,一个王位,一座帝国。”幽灵得意地想。
第六十一章 活死人的秘密(二)
佩姬和黛丽安夹紧双膝,竭力将身子缩成一团,半靠在与驭座只有一墙之隔的车厢壁上,身旁和头顶全是一张张切割好的盐湿皮,粗盐和硫酸的处理让这些呈青蓝色的半制成品皮革,散发着令人窒闷的呛鼻气味,让逃难的姑娘们觉得头昏胸闷。
如果不是用钻子在隐蔽处打了几个小洞,佩姬真怀疑她们会不会闷死在车厢里。
镇上的街道并不平坦,马车不停颠簸摇晃,大小姐借助着通气孔微弱的光线,瞧到黛丽安强忍着痛苦,不发出一丝声音,牙把嘴唇都咬破。
“坚持,只需要半小时,就能出镇。”佩姬紧握着小女佣的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想用谈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减轻疼痛。
“下一步呢?”姑娘精神萎靡地咕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暴露行踪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们快不过当局的搜索网。”
“还有个隐藏的助力。”佩姬决定说出她倚仗的最后援兵,“卡西莫多·伯骑士在前往葡荷筹款前,我和他曾商议过,如遇到危急的突发情况,他便不返回黑天鹅堡,而是直接去约定的地点等候我。”
“伯骑士阁下……老实说,我觉得不能相信他。”黛丽安警告道,“我一直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砒漏,如果不是内奸,亲王的军队不可能如此巧合的截住我们。“马车大概碾到碎石了,一阵猛烈的颠簸,让黛丽安痛得址牙咧嘴,她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仔细想想,他清楚您谋算的所有计划,又恰到时机的抽身于事外,越想我便越感到他可疑。”
“你是说卡西莫多投靠了敌人?”佩姬摸着精致的下顾。眼眸炯炯有神,“亲王能给他的,我一样能给,甚至更慷慨,他又为何会背叛呢。”
“如果他就是敌人本身呢?”黛丽安回答,“有件事您注意到没?
当您第一次和绰号乌鸦的匪徒头目会面后,伯骑士随后就出现在您面前,而第二次于洞窑交易时。本应随驾于左右的他,却提前离去”,姑娘的声音有些发颤,“而且,您将影王组织地一部分指挥权交付给他后,乔·考利昂的龙脉者们,便接二连三地遭遇到围剩歼灭。”
“你的意思是,卡西莫多就是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个绑匪头子,只是被推上台前的假相。”佩姬沉思,“假设是真的。但我想不出他敌视我的理由。“大小姐展颜一笑。“你也许想太多了,我相信他。”
“伯骑士阁下很像福兰·弗莱尔,当然。我并非指容貌。”黛丽安不依不饶地说道,作为女主人的私人情报头子,她清楚昔日在费都发生过地故事,“你总是被这种狡猾的男人吸引。”
佩姬脸沉了下来,“对我而言,那个死鬼只是个不知好歹,导致了悲惨下场的猴子,这和我信任卡西莫多没有任何关系。”
小女佣无视女主人愤怒的表情,“我只想提醒你,别被廉价的爱情。蒙蔽住眼睛,放松了警觉之心。”
“我没爱上……”
驭座处传来靴跟撞击厢壁的声响,打断了佩姬的辩解,驾车的肖治在提示逃亡者们,接近镇口的警察临检站了。
主仆俩屏住呼吸,保持安静。
“请出示证件,你要去哪?”巡警的询问从皮革地空隙间透过来。
“我是莱科货运公司地职员,受到委托将这批货送往临镇。”
“好的先生,下车。接受检查。”
临检站草草查看了下马车,货物的托运证明真实无误,驾车地人也是镇上的熟面孔,要检查的车子在街道上排成一条长龙,没必要耽搁时间。
“你可以走了。”镇警挥挥手,朝同僚们喊道,“移开路障,放行。”
肖治松了口气,掩饰不住宽慰的神色,刚才他怕得要命,腋下的衣服都被汗渗得透湿。
一名公路骑警队的队长瞅向这边,表情狐疑,目光追随着逐渐开始加速,沿着道路朝镇外飞飙而去的货车,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走了过来,问道,“刚才是谁的马车?”
“莱科货运公司,没有可疑情况。”
“那彻底搜查过车厢么?”
“我觉得没必要。”镇警心虚地回答,那满车发臭的皮革,实在太难闻了,他巴不得对方赶紧把车驾走。
“这群靠不住的地区小警察。”骑警队队长暗骂,他终于明白过来不对劲地原因了。
没有托着重重物什的货车会在乡镇小路上疾驶,不平坦的路会簸坏车轴,每个稍有常识的车夫,都会尽量放缓速度,对方表现得太慌张了,仿佛想立即离开警方的视线。
他命令,“骑警队出发,追上前面的马车。”
如映衬着姑娘心境似地,这一晚无风,海面波澜不惊,空气里有股令人窒闷的味道。
劳薇塔·怀特迈恩的双臂紧紧交叠在酥胸下,披着粉色的蕾丝披肩,伫在主卧掩典雅地阳台上,灰眸瞥向阴厌厌的夜空,似乎在慵懒地打发空闲时光。
姑娘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悠闲,内心正有无数急促的暗流涌动,“勾引我男人的贱货!”她酸气冲天地啐道,为了那婊子,劳薇塔刚和久别重逢的头儿吵了一架。
几小时前,她正和风尘仆仆赶回黑王号的头儿共享晚餐,姑娘亲自下厨,煎得恰到好处的嫩牛肉配柠檬汁,饮料里她特意添了此羊藿草磨成的粉,姑娘学东西一向很机灵,耳熏目染下,她也懂得些草药学,羊藿草据说能让男人更加威猛善战。
“已查到塞西莉亚的踪迹,小姑娘就是靠不住,不知怎么和马蒂达碰到了一起,”劳薇塔皱眉蹙额地说,“反正兽人姑娘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了,我不认为应该和她们再多接触,已经取消了事前约定的联络方式。”
她巴不得头儿身边除了自个,剩下的都是雄性,连马都应该是公的。
能拥有头儿是她三生有幸。这幸福绝不该和旁人分享。
“别把人说得像工具。”福兰回答,“我得代替芭芯照顾好她,保证她能健康的成长,接受妥善的教育,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等抽出手,我会去和圣武士姑娘做个了断,要回塞西莉亚。”
“了断?要除掉马蒂达么?”劳薇塔问。
“不。”福兰想着储君疯狂的脸。他制造地仇恨已经够多了。
他感到刻骨的疲惫,安玫的话在脑海回响。
你不停地在否定我的现在……我没意愿让自己改变……
他更感到害怕,仇与恨就如传染力极强的瘟疫,播散开来,无人能够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