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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加上阎王军,一定可以把三十六营赶走。”
“喂,你等等”马祥麟大急道:“我才不和阎王贼军联手”
“啊?”那乡亲大惊道:“马将军,你不是回来帮阎王军保护我们的吗?”
“呃,我是回来保护你们的,但我没说过要和阎王军联手啊。”马祥麟大汗。
一群乡亲闹哄哄地道:“马将军,你该不会是回来打阎王军的吧?”
“马将军,打不得啊,阎王军对咱们不错啊。”
“是啊,马将军,您看石柱现在年年丰收,西兰卡普织造厂和农业加工厂都开得四平八稳的,前些天四川银行也在咱们石柱开了分号,现在的日子多好啊,您要是把阎王军打跑了……这好日子再到哪里去找……”
马祥麟满头大汗,他就算对着十万贼军,也是一往直前,从来不曾胆怯过,不曾动摇过,但是被土家乡亲们一嚷嚷,顿时汗水直流,应付不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乡亲们怎么都帮着贼寇说话。
一旁的马祥云听着乡亲们嚷嚷,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她自从入川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但是现在她心有所感,一张苍白的脸居然慢慢回红。
“哥,咱们先别在这里闹腾了,赶紧把马庭立找来问问这段时间里四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祥云急道。
马祥麟、张凤仪、马祥云三人穿过人群,直接去寨子深处找马庭立,把一万白杆兵扔在了乡亲们中间,这些乡亲大多是白杆兵的亲人,寨子中立即开始了认亲大会,只听到白杆兵们高声在叫喊道:“阿爹、阿妈,你们在哪里?我回来了,你们在哪里?”
“阿妹,我回来啦,阿妹,你还好吧?”
万寿寨里乱成一团,白杆兵急于找到自己的亲人,生怕他们在战乱中受到波及,但石柱根本没有被战火烧到一根毫毛,没有一个乡亲因为战乱而死,倒是让白杆兵们白操了心。
马祥麟心急火撩地找到马庭立,劈头盖脸就是十几个问题一溜儿地丢了过去:“阎王军究竟干了什么?”、“四川现在情况如何”、“石柱现在情况如何?”、“四川大乱时马庭立在做什么?”……
一大堆问题问得马庭立头晕脑涨,他这才慢吞吞地给马祥麟讲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把阎王军与朱燮元的博弈详细地讲了一番,然后又讲了四川如今大搞便民公共设施,例如银行、邮局什么的东西都讲了一遍,又讲了阎王军对百姓的态度,最后还把科举也讲了一下,笑道:“科举也快了,年前就要开始了,别看巫山那边打得欢,成都那边科举也准备得欢呢。咱们石柱已经过去了几个读书人了,也准备考个官儿来当当。”
马祥麟听完这一切,眼睛鼓得有如鸡蛋,问道:“咱们石柱也去考?这是要明目张胆的造反了么?”
马庭立砸了砸嘴,不好意思地道:“咱们土家族的乡亲都很支持阎王,这个……我虽然知道姑姑一定不肯,但是……我挡不住乡亲们,他们要去成都,我难道把他们绑着不让走啊?”他说的姑姑是指秦良玉,她忠于朝廷,大家都知道。
马祥麟一个脑袋两个大,现在咋办?自己难道提着一万白杆兵杀出去推翻阎王?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赢,看这样子,乡亲们也不肯啊。但是若自己不做个表率,以后母亲大人回来,看到整个石柱都从了贼,她会不会气死?
马庭立见他犹豫,伸出一只手抓住马祥麟道:“表兄,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其实……我倒不认为咱们就该帮朝廷,你还得我们两很小的时候,姑父被朝廷害死,当时姑姑说过的一句话吗?”
马祥麟心里一惊,突然想起一段往事来。当年他父亲马千乘被宦官害死狱中,秦良玉心灰意冷,虽然没造反,但却带着白杆兵只管操练,保卫家园,不出石柱一步。正在这时,奢崇明造反,兵围成都,朝廷派了一个官员去向秦良玉求援。
秦良玉当时大怒道:“我石柱兵马非朝廷所养,也不必听从朝廷调遣。阉狗邱乘云陷害我夫,无端致死,朝中谁又替我夫妇说过一句话?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乃是朝廷惯技。此番我倒要做壁上观,看一看朝廷所养之官兵是不是白吃干饭的。”
秦良玉发过怒之后,在寨前立了一个牌子,写着“劝出兵者斩”,后来是秦良玉的父亲秦葵出面,才将秦良玉说动出兵。
马庭立抓着马祥麟道:“我石柱兵马,非朝廷所养……此番我倒要作壁上观……这句话是姑姑亲口说过的。所以,四川大乱时,我就作了壁上观了。”
“娘当时说气话呢,哪能作得真,也亏了你这么多年还能记得。”马祥麟低声叹道,他心中好生难为,一时难以决断。
正在这时,一个白杆兵跑进来报告道:“马将军,阎王军出现在寨门口,估计着有四千多人,领头的是阎王本人,他请将军出去说说话。”
原来郑晓路见三十六营和官兵一追一逃,又窜进了陕西去,就收了阎王军回来,白帝城的乡民们也开始散回奉节县和巫山县。他自己则带着四千来复枪兵,五百掷弹兵,来了万寿寨。
马祥麟从寨中迎出,向兰索和堵门的五十名阎王军伤兵赶紧退回郑晓路军中,白杆兵出了寨门,结好阵,与阎王军遥遥相对。
冬风吹,场中安安静静,谁都不发一言。
马祥麟带着张凤仪和马祥云,轻轻巧巧地走出阵来,留下马庭立统领着大军,郑晓路也长叹一声,带着皂莺和张逸尘走出本阵,六人走到场中,眼瞪眼,瞪了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冬风刺骨,刮得马祥云一身的吊饰叮叮当当地碰撞着。郑晓路看着她腰间两把白杆短枪互相碰撞,发出哒哒的凄凉响声,再看那红衣如血的女子,只觉得她清瘦了不少,飒爽的英姿中含着丝丝的哀伤,忍不住一阵心疼。
“你还好么?”郑晓路对着马祥云,轻声地问道。
“不好。”马祥云硬着声音回答道:“我母亲在东北抗清保国,我未婚夫却在西南造反翻天,我怎么好得了?我要怎么才能好?”她声音虽硬,语调却软,未语泪先流,待到说完,双颊已满是泪痕。
她没有我想像中坚强,郑晓路的心里一阵纠结,疼得有如被锥子穿了一个孔,今生欠马祥云的最多。偏偏马祥云形似巾帼,内心却比郑佳忻、皂莺要柔弱,换成郑佳忻在此时此景,也许一言不发就跟着郑晓路走了。
换成皂莺在此时此景,也许飞剑就当头对着郑晓路扔了过来。
偏偏是马祥云在此时此景
她不想跟着贼人走背叛了母亲和哥哥,但又不像皂莺那样说打就能打得出手。她虽然一直像个女将军一样出入战场,但从小在哥哥和母亲的翼护下长大,那内心却与世间一般的女子一样,柔弱得经不起风吹雨打。
马祥麟沉声道:“你究竟要如何?”他的手垂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出挂在背上的白杆长枪。
却见对面穿着蓝色长衫的年轻人,手放在腰间一把弯月般的绣春刀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这个刀客好久没见,不知道他的刀法如何了?如今我自信枪法已直追奢崇明,那他的刀法,是否也已经可望奢崇明的项背?
“你究竟要如何?”这个问题很难,让人摸不着头脑,但郑晓路知道小马超想问什么。他轻轻地笑道:“我要救国”
“既然要救国为何造反?”马祥麟皱头眉头道:“受抚,然后跟我北上,去抗清吧,你在四川闹腾,算什么救国?”
“不行”郑晓路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道:“国家还有得救,但朝廷没得救了,若要救国,我就得把他彻底打垮,否则……没得救了”
“皇上是明主。”马祥麟定定地道:“他是大明三百年来最努力的皇上,有他在,国家就还有得救。”
“崇祯皇帝?”郑晓路摇了摇头,道:“他也许是整个中华几千年来最努力的皇上,但他不是一个明主。若是明主,为何杀掉袁崇焕?若是明主,为何数次征收辽响?若是明主,陕西、山西、河南为何到处是匪患?”
“他勤劳、努力,但他不懂得要如何救国。”郑晓路双眉一扬,认认真真地道:“我懂”
“好大的口气,你懂什么?”马祥麟微怒道。
“哈哈哈”郑晓路哈哈大笑道:“我懂什么,你回寨子里问问乡亲就知,何必问我?”
马祥麟声音转冷,道:“你要反抗朝廷,我母亲不会答应,她不答应的事,我就不答应,我妹子也不会答应。”
奶奶个熊,说来说去,绕了个半天,还是说不清楚。
郑晓路不看马祥麟,而是转头看着马祥云,柔声道:“跟我走”
马祥云的泪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她柔弱地道:“不行,我不答应,我哥刚才说过了,母亲不答应的事,我就不答应。”
“那……你不要我了么?”郑晓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