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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路扶着皂莺的肩膀,从床上爬下来,坐到椅子上,让皂莺将郑佳忻抱上床去,刚刚放好,就听到院子里又有喧哗声,谭宏正在院子里大笑道:“逸尘兄,你终于来了。”
“我带着几百人躲在南边好些天了,见你们出了黄龙山,自然前来会合。”张逸尘在院子里笑道:“看,我还顺手抓了一个礼物来见你们。”
郑晓路扶着皂莺,赶紧走进院子里,仔细一看,张逸尘手上提着白水县令谢愽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原来郑晓路与皂莺进山之后,张逸尘就带着两百骑兵和皂莺的三百部众在南边的山区里活动,两百骑兵是四川带出来的精锐,携带的物质也很丰富,他们躲在山区里吃干粮就能支撑足够长的时间,张逸尘曾下山来探查一下情况,他武艺高强,用来充当斥候真是大材小用,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白水县城关镇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知道了洪承畴大军已经向北进入了黄龙山,很担心郑晓路他们能不能平安撤出。
两天前,他们在山里突然抓到一小撮人,原来是白水县的知县谢愽文带着几个心腹向南逃,正好经过张逸尘藏兵的小山沟。张逸尘认识谢愽文,便抓了他来问话,这才知道阎王军已经占领了白水县城关镇,他就赶紧带着山里的人马,出来与郑晓路会合,顺便把谢愽文也带来了。
这个悲剧的知县,上次被劫持放了皂莺的部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被洪承畴治罪,这次又想舍了县城逃跑,知县是有守土之责的,这样跑掉以后一样要被皇帝砍头,结果跑来跑去,又被抓回了白水县来,要怎么折腾他好呢?
郑晓路看着谢愽文那张丑脸,突然有一个好玩的想法窜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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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升堂
碎梦刀比搜魂剑晚了很久才回来,他追踪李魁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小山洞里抓住了他。wwW;碎梦刀也懒得和李魁多说废话,直接将他打晕,提着他的腰带,拽回了白水县城关镇。
看到李魁被抓回来,郑晓路顿时大喜,先让碎梦刀把李魁关在县衙的地牢里。然后将谢愽文叫过来训话。
“谢愽文,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郑晓路嘿嘿笑道。
“没有,小的怎么可能认得好汉呢!”谢愽文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地道。他虽然和郑晓路见过一次,但那时的郑晓路没有涂黑脸,而是抹了一把泥灰在脸上,身上也穿着乡民衣服,和现在的蓝衫大不相同。
“居然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来人啊,把谢愽文拖下去砍成十截!”郑晓路大声道。
“啊!”谢愽文惨叫了一声,赶紧道:“我认得,认得,您是……您是黄龙山上最好的好汉!”
切,这白痴根本没认出来,却说认得。郑晓路心里暗暗好笑,道:“既然认得了,那就暂时不杀吧。你知道爷爷抓你来是要做什么吗?”
谢愽文心里暗想,天知道你抓我来做什么,但嘴上却恭敬地道:“知道!好汉要做什么都行,小的一定听命。”
这白痴还真会说话,郑晓路笑道:“爷是要你来升堂断案的!”
“断案?”谢愽文脑袋有点堵,我这么一个落魄知县,还断个屁案啊,但他为人机灵,赶紧应道:“好汉要断什么案?小的一定好好断,你要断成什么样子,小的一定照办。”
哟,案还可以这样断啊,我想断成什么样子就断成什么样子?郑晓路笑道:“我也不要你循私,一切都给我按照《大明律》来,好好断,断得好了,爷就赏你条生活,断得不好,嘿嘿,你会被砍成多少截我就不知道了。”
谢愽文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谢好汉,小的一定把这案子给您好好断!”
“那成,爷先把案情给你讲一讲,爷先把话说在前面了,原告郑氏是爷的女人。”郑晓路不想暴露郑佳忻是自己的妹妹,所以说成自己的女人:“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然后郑晓路便将事情很简单地讲了一遍。
谢愽文心里暗想,你都说明了郑氏是你的女人了,现在又给我说这些案情有屁用啊,难道我还敢有别的想法不成,当然是按照你要的结果来弄这案子了。
郑晓路又叫谭宏在自己的家丁铳手里选出二十个相貌比较凶狠的,擦去脸上的墨汁,穿上衙门里的衙役衣服,手拿水火棍,跟着谢愽文布置在大堂里,搬了个屏风放在大堂的角落里,叫来郑佳忻,加上自己和几个心腹,则躲在屏风后面。大堂里除了谢愽文和皂莺外,全换成了四川带过来的班底,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好,安排完成,郑晓路吩咐谢愽文道:“去,把李魁提上堂来审案!”
谢愽文脸色一苦,心想,人在你手上,我到哪里去提?但他挺有些小聪明,略略揣磨了一下,就明白了郑晓路的意思,将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道:“来人啊!将被告提上堂来!”话音一落,就见碎梦刀提着李魁走进了大堂,谢愽文暗想,呼,还好我猜对了,人家早有安排,我只管像平时那样升堂断案就成。
谢愽文扶了扶官帽,清了清嗓子,道:“来者何人?”
李魁被碎梦刀打晕抓来之后,一句话也没和他说,碎梦刀又没涂墨脸,李魁混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突然被人提上公堂,只见为首坐了一个县令,旁边两排衙役手拿水火棍,个个长得穷凶极恶,他心中大惊,以为是自己这逃兵被官府给抓回来了,但是逃兵应该交给军队处置,怎么又是个县令来审案呢?李魁满脑袋问号,见谢愽文问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眼就去看谢愽文。
谢愽文有心讨好郑晓路,见李魁抬眼来看自己,就将惊堂木一拍道:“大胆刁民,本县问你话,你不但不答,还敢直视本县,来人啊,先打他十棍杀威棍!”
旁边的郑家家丁早得了郑晓路吩咐,立即跳出一人,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将李魁一脚踢趴下,然后拿起水火棍,就是一阵乱打,直打得李魁哭爹喊娘,连声叫道:“十棍过了,十棍过了啊……”
谢愽文哪里管他被打了几棍,那郑家家丁打得过了手瘾,才慢慢停手,走到一边去站好,他打得极有分寸,专捡最痛的地方打,却打不死打残。
谢愽文见打完了,又将惊堂木一拍,道:“来者何人?”
李魁吓了一跳,赶紧应道:“川西李魁!”
谢愽文哼哼了两声,道:“李魁,你可知罪?”
李魁心里一抖,难道真是抓逃兵的?这可是死罪,不能认的,李魁赶紧道:“小人不知。”
“不知?”谢愽文嘿嘿一笑,道:“来人啊,再打二十棍,让他仔细想想!”
旁边立即又跳出两个家丁伪装的衙役,按住李魁又是一阵乱打,直打得李魁皮开肉绽,两人才感觉打得舒爽了,又退开到一边。
李魁痛得要死,他现在看出来了,这知县是有意整他,若是在当逃兵之前,自己也是个军队里的把总,算起来也是七品,倒也不怕这县令,但现在是逃兵身份,可不敢与县令硬抗,因此他趴在地上一动一敢动,低声道:“老爷饶命,小的有罪,有罪!”
“你且说说,你有什么罪?”谢愽文嘿嘿笑道。
李魁不敢乱答腔,只怕又被打,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您给小的一点指点吧!”
谢愽文拿眼角去瞟屏风后面的郑晓路,见郑晓路向他点了点头,谢愽文便道:“好,本县让你心服口服,传证人搜魂剑……搜大爷!”他不知道搜魂剑的本名,又想讨好郑晓路,便称之为搜大爷,若是平时,定把屏风后面的郑晓路、谭宏、彭巴冲、郑佳忻和皂莺笑个半死,但众人看着李魁就心中有气,没人笑得出来。
李魁心里一奇,哪有不传原告人,先传证人的,有鬼,大大的有鬼。搜魂剑早已经在厅外等着了,见堂上叫他,便大摇大摆,走进了大堂里。
谢愽文见搜魂剑进来,立即道:“左右的,给这位见义勇为的好汉搬张椅子来!”
李魁心里咯噔一声,这什么情况?上堂还有给证人送坐位的?老子看了一眼知县就被打了几十棍,不妙啊,大大的不妙。
左右搬来椅子,搜魂剑大大咧咧地坐了,就开始述说李魁的罪行,堂上都是自己人,搜魂剑也不用掩饰,就将郑佳忻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只不过把自己和碎梦刀的身份改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山中猎户。
李魁一听郑氏这名字,就知道要糟,但抛弃妻子也不算上什么大罪,顶多被打几十棍,他心里反倒安心,这比起当逃兵来说,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等到听搜魂剑讲完,他听到郑佳忻没事,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对郑佳忻并无感情,但扔下她跑路,送给歹人,良心上还是大大的有碍,何况这么漂亮的老婆,是个男人也不愿意白白扔了。
谢愽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