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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批人光明正大而来,多半是要埋伏在暗处了。秦川再次扫过众人神色,只见武功高强之辈果然个个面带异色,看来也察觉到了自己被众多好手暗中包围了。
边不负一转身,将六大宗师都甩在脑后,自以为风流的摇了摇羽扇,对着暗处喊道:“王世充,别藏头露尾了,给我出来吧!还有各方朋友,也通通出来吧!”他话音一落,暗处不断走出人来。最先走出来的竟是独孤峰等人,尤楚红与独孤凤自然也在其中。秦川见独孤凤神色有异,不由朝她关切的望去。只见尤楚红在她胸前背后连拍两下,独孤凤这才“啊”的一声叫出来,想必是独孤凤在暗中观看之时,为秦川担忧,张口欲呼,便被身边的尤楚红封了穴道,直到此时才解开。接着李世民、李密、宋鲁、吐谷浑的伏骞等各方势力都从暗中走了出来,其中自然有不少秦川的熟人。不多时王世充也带着一班人走了出来。
王世充先向秦川施礼,接着朝边不负问道:“不知边兄找我有何事?”
边不负摇了摇羽扇,想弄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没想到却因脸背着月光,那笑容自然显得格外阴森,让人一见之下,马上便知其心之不善。只听见边不负阴恻恻道:“嘿嘿,王世充,你也不用急,再过不久,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王世充一直是洛阳手掌实权之人,边不负在洛阳只呼其名已是极为嚣张无礼了,而这几句显然不怀好意的话,自然更令王世充恼怒欲狂。其实早在边不负直呼其名,叫他出来之时,王世充便极为恼火了,只是顾忌到秦川的恐怖,这才强压着怒火,老实出来与边不负称兄道弟,没想到边不负如此狗仗人势,竟然没给他留半点面子。王世充心道:你现在尽管得意!日后若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秦川见边不负如此对待王世充,顿时想起边不负说的栽赃嫁祸之计来。起先自己还以为边不负这垃圾烂人根本上不得台面,只能在嘴里胡乱说说而已,但此时见少林寺众僧显然已落入边不负的算计之中,看这情形,栽赃王世充之事多半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了。秦川不由得朝王世充望去,虽明明知道王世充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忍不住心生内疚。自己固然没有亲自参与这栽赃勾当,但默许边不负打着自己的牌子,来阴谋陷害王世充,终究还是问心有愧。秦川默默的望着王世充,心中百感交集,看眼前这形势,王世充是在劫难逃了,偏偏自己却不能阻止,应该是说不愿阻止。算了,他们狗咬狗的把戏,我又何必干预?唉,我还真是个假清高的伪君子!比边不负那垃圾也好不到哪里去。(“东华上仙用充满慈悲怜悯的眼神望着罪孽深重的大恶人,仍旧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摘自《东华上仙经》《神迹篇》。)
王世充被秦川古怪的眼神望得心中直冒凉气,又想起边不负对自己的不善态度来,猛然感到一阵刻骨的心寒,满头汗水淋漓道:“法王,在下身子不适,想先行告退!”
秦川尚未开口,边不负已经大笑着答道:“哈哈哈,很不巧,今天谁都可以走,惟独不能让你王世充跑了!”
王世充一伙都大惊失色,不少人拔出了兵器,边不负一声冷笑,羽扇一摇,道:“王世充等贼人若敢逃跑,格杀勿论!”
只听见“阿弥陀佛”的佛号猛然响起,屋顶,街口,树后纷纷走出大批僧人,手持戒刀棍铲,隐隐将众人围住,光是显身的便有数百人,却不知暗处还埋伏了多少,难怪四大圣僧与宁道奇之辈也要动容了。
群雄先是一片哗然,接着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纷纷朝秦川边不负望去,神色各异,或不动声色,或面带怒色,或强做镇定,或战战兢兢,或面色死灰,其中当然也有不少笑吟吟,乐呵呵,幸灾乐祸之辈,例如李密、独孤峰以及伏骞。
王世充那活宝儿子高叫道:“你们胆敢造反!诛你等九族!”话音刚落,却被王世充扇了一个耳光。
王世充神色惨然道:“王某想必在无心之中冒犯了法王,还请法王念在王某是无心之举,放过我部下与儿子。”
边不负冷笑道:“你罪大恶极,罪孽滔天,即使法王不想与你计较,天下英雄又岂能容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等下人证物证来了,正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露你的阴谋,让天下英雄来公审定夺发落你!”
寇仲忽然开口道:“法王,我想这里面只怕大有误会。”跋锋寒也道:“边不负乃卑鄙小人,法王可要留神,别被他一面之词给骗了。”徐子陵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以法王的大智慧,必能判断真伪。”
秦川重重叹息一声,对王世充道:“你走吧!”
边不负一怔,大叫道:“法王,万万不可,这等罪孽滔天之辈万万不可宽恕!”秦川冷冷瞪了他一眼,边不负便住口了。边不负原本打算栽赃王世充之后,再以雷霆之势,名正言顺灭了他满门,别人即使有所怀疑,也未必会为死人来开罪秦川。此时见秦川竟然要放过王世充,心中不免大急,但转念一想:王世充留在这里必然会死不认帐,把他支走后,无人辩驳,以一面之词自然更容易给他订罪。且以秦川的本事,事后要偷偷宰了王世充,还不是小菜一碟?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还是法王阴险狠毒,考虑周全,竟然还装出一副心慈手软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实在是太卑鄙了,太阴险了!相通此节,边不负不由得在心中高声为偶像秦川喝彩,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王世充等人落荒而去之后,李密、宋鲁之辈还未开口,与秦川素不相识的吐谷浑王子伏骞却哈哈一笑,抢先开口道:“小弟伏骞向法王请安,久仰法王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言罢,朝人群中一瞥,故做惊奇的朝那被了空打掉斗笠之人叫道:“噫?这位不是回纥第一青年高手烈瑕烈兄吗?王世充竟然把你也请动了,难得难得!”
众人心中都暗骂伏骞阴险卑鄙,明知此人大大得罪了法王,还要故意点出来,尤其最后一句又揭露此人与王世充关系非浅,其用意之险恶,推波助澜,惟恐天下不大乱之心昭然若揭。
秦川心道:这家伙原来是大明尊教的烈瑕,我还没去惹他们,他们却先惹到我头上来了!秦川心中对他痛恨至极,适才就因他之故,令自己差点误杀了师妃暄,此时回想起来,心中还有余悸。只是刚才大悲大喜之下,一时竟将他忘到脑后,此时得伏骞提醒,顿时阴森森的望着烈瑕,心中又起杀机。
烈瑕在心中早将伏骞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适才秦川用奇招将攻向师妃暄的必杀之招给破了,心神激动之下,竟然一时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烈瑕自然想趁机溜之大吉,只是顾忌秦川武功高明,生怕动作过大,反引起他注意,因而极为小心,慢慢朝外挪动。也是该他倒霉,好不容易不动声色的挤到人群外边,边不负与十三棍僧却骑马,正对着这个方向而来,群雄纷纷转身,烈瑕所在的位置却成了显眼的头排了。烈瑕于是只好又退回去,混在人群中央,心中不断向大明尊教的神灵祈祷,希望秦川贵人多忘事,将他彻底忘掉。烈瑕自从加入大明尊教以来,祈祷过无数次,其中惟有此时态度最为虔诚。眼见秦川当真将自己忘到脑后之时,伏骞这卑鄙无耻的狗杂种却将自己从人群之中点了出来。烈瑕见秦川阴森森朝自己望来,又惧又恨,心中大骂伏骞卑鄙无耻,一心挑拨离间,想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忘了自己早先也与伏骞干着同样的勾当,且自己藏头缩尾,鬼鬼祟祟,比之伏骞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使坏更加不堪。伏骞卑鄙无耻,自己又能高尚有耻到哪里去?伏骞不是好东西,自己难道又是什么好东西?
师妃暄轻轻叹息了一声,秦川听到耳里,心道:还是少动杀心为妙,适才就差点害了妃暄!不过却不能便宜了这卑鄙小子。
秦川装模作样掐指算了半天,人群之中已有不少人自以为是的低声惊呼“先天神卦”起来。秦川冷冷对烈瑕道:“阁下原来是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首,失敬失敬!”
烈瑕心道:他如何知晓的?难道真有什么“先天神卦”?随即恍然,边不负那混蛋已经投靠了他,自然是边不负那混蛋告诉他的。烈瑕道:“法王果然神通广大,在下敬佩万分。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法王,师仙子见谅。”说完跪下给秦川磕了三个响头,又朝师妃暄不住磕头。他知道秦川对师妃暄有意,若师妃暄肯开口饶了自己,秦川多半不会再追究,因而朝师妃暄不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