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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直到看到那抹明黄出现在眼前。才终于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顾宜芳这么快能赶来,就看得出心里到底对她重视,只不知道他究竟听说了多少,冒冒然跑来,若一无所知,在太后加油添醋下,万一倒戈相向……
她也无可奈何。她心道。
整个宁安宫,除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和四个咬牙硬\挺着站的溜直的太监,其他人跪了一地。
顾宜芳阴沉着一张脸,拧着眉毛,黑亮的双眸深邃幽暗。气势万钧。
他先到太后面前请了安,沉声道:“母后有事吩咐皇后去办就好,她是母后亲自挑选的儿媳,经母后教导,她足够独挡一面。宫里这些个琐碎事。何劳母后操劳?”
顿了顿,“这大太阳天的,是个人都受不了,不管何事进了殿内再说吧。”
太后不为所动,四个扶辇的太监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呼‘皇上万岁英明’。
朱德音错后一步站在顾宜芳身后,面容苍白,额间渗着的汗令她看起来有几分弱不禁风。
张伏慧最看不惯皇后那张表情寡淡的脸,从门口下轿到这里才几步路的距离,就气喘吁吁,看来是真把自己弄病了,躲这起子事,摆明是要拿自己当枪使。她心里恼怒,面上却不显,温温一笑道:
“这事儿交给皇后可不大好办。”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谢玖,“瑾芳仪方才正和哀家说,要状告皇后不作为,不胜皇后之责呢。”
帝后面色皆变。
顾宜芳转身看了眼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谢玖,瞬间掩下了眼里的惊诧。
谢玖俏皮任性,总和他甩脸子,可别的后妃半句不好的话也没从她嘴里说出来过。能让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从来不是个没脑袋没智慧的愣头青,谢阿玖不过是仗着他对她的情才敢三番四次落他的脸,绝不是看不清自己身份的。
太后没必要当着谢玖的面说这种谎话,既能当面锣对面鼓的揭出来,就一定是谢玖亲口说的。
至于因为什么……
他瞥了眼身旁脸色陡地煞白的皇后,便将视线转到太后脸上道:“母后,不管什么事,进殿再说吧。”然后吩咐抬着步辇的太监,“放太后下来。”语气是温和的,态度是强硬的。
张伏慧伸出手,握着皇帝递过来的手背,随皇帝走向暖华殿。
在经过谢玖身边时,顾宜芳目光一闪,看到了一个太监身前的木盒上面乱作一团的白绫。太监没敢抬头面君,多年服侍人的经验也让他察觉到了背上那道阴冷的目光。他瑟缩了下\身子,将贴在地上的头埋的更低。
“皇上?”张伏慧也跟着停下脚步,“进去吧。”
顾宜芳点点头,“瑾芳仪,你也跟朕进殿里。”说完,头也不会就走进了暖华殿。
谢玖站起身的时候,正巧皇后经过,两个碰了个对脸。不同于刚让太后打了脸面的皇后苍白阴郁,谢玖妆容凌乱,眉眼却犀利,张狂的气势似乎直白地告诉皇后:老娘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不是对手。
朱德音深深地看了谢玖一眼,脸上一抹嘲讽的笑,走在她前面施施然跨进了门。
殿内皇帝和太后端坐上首,身边各自站着高洪书和郭嬷嬷,皇后和谢玖身边则没有带任何人。
方才在外面谢玖是标准的跪姿在地上,顾宜芳没有看见她的脸。如今进了殿内才注意到她秀发凌乱,哭花了妆,一双美眸现在还微微肿着。看了一眼,他的眉毛就又皱了起来。
谢玖自然注意到皇帝明目张胆的视线,眸中立刻雾蒙蒙的,硬是生生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太后和皇后可没皇帝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声:贱婢。也不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她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给按了开关,眼泪说来就来,及时雨也没这么及时。
“母后,能和儿臣说说今日这般大张鼓旗地过来宁安宫,究竟所为何事吗?”顾宜芳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知儿莫若母,听他这话张伏慧也听出皇帝的不痛快了。
在殿外皇帝就直白地告诉她,后\宫的事归皇后管,有事找皇后就成,就差直接告诉她别瞎掺合。
能说什么?儿大不由娘吗?
张伏慧叹了口气,面上有几分意兴阑珊。“郭嬷嬷,你同皇上说说这事。”
郭嬷嬷心里咯噔一声,这码子事哪里轮到她这个做下人的说三道四,一个用词不当就是掉脑袋的。太后让自家儿子气的肝疼,那是皇帝的事,跟她有一文钱关系吗?
她虽不愿,却不敢违背太后的话,哆哆嗦嗦地跪到出来。
“这事儿……其实不怪太后出面,实在是皇后这些天说身子不爽,没怎么理宫里的事务。嗯,”她每个字都要在脑里骨碌两圈才滚出来。“近来宫里有些个不好听的话,传来传去,太后也是为陛下着想,这才……”
顾宜芳越听越晕,不耐烦地打断:“究竟什么事,你还会不会说句整话?”
郭嬷嬷叫苦不迭,望向太后。
太后没出声救她,反倒是谢玖挺\身而出,双\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同时,蓄在眼里的泪水刷地也流了下来。
“既然嬷嬷不好开口,就由臣妾自己来说吧。”她忍着哭声道:“这几日臣妾病着,根本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今日精神好些,本想着带着礼物去看看周妃,宫里的小安子看臣妾病好了些,才告诉臣妾这宫里谣言纷纷,说臣妾与人……不清白。臣妾很委屈,想去求陛下查查是哪个黑心肠的,竟散布这种毁人清白,诬人名声的丑闻。”
谢玖抹了抹眼泪,顺了顺气才继续道:“臣妾才出门口,太后便到了宁安宫。”
之后的事,她没有再说。
张伏慧表情惬意,与方才气势汹汹砸上门来的架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望着侃侃而谈的谢玖,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半晌,才见皇帝浓眉深锁,铁青着脸道:“是谁,说和你不清白的那人,究竟是谁?”
“万钟。”谢玖一脸厌恶地道。
128 兴师问罪()
死道友不死贫道,况且他们连道友都算不上,是以谢玖给万钟拉起仇恨值来,没有半分愧疚。
远在宫外就能摇控宫内的事,手眼通天的万钟,在她才入了皇帝眼的时候就往宁安宫塞进来小安子,如果不是这一次事发突然,担心她发作牵扯到他,小安子现在还曝不出来。而这根钉子,不定会有何时发挥他的作用,在她背后狠狠地插上一刀。
万钟心狠手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和他虽同是丑闻男女主角,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捆绑销售。
她不仅要小心应付宫里三大巨头的盘诘,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暗地里也一直在提防万钟抽冷子背后使阴招推她出来挡灾。
万钟要小安子拦住她,无非是暗中使了计,怕她和他的说辞对不上,坏了他一番苦心,引火烧到了他的身上。一个前途未来就在前方唾手可得,偏偏栽在以前思他春的女子身上,万钟没让小安子一刀捅死她,都还算没失了理智。
“万钟……”顾宜芳黑亮的眸子收紧,声音阴冷。
谢玖心里一颤,反而抬高了下巴,蹙眉道:“就是他。”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可就是让人感觉她对他浓浓的厌恶。
一般人如果心虚,也绝不会这么不加掩饰地表达出来。一直暗中观察着谢玖更让张伏慧,越发觉得有趣,面上也就带了几分探究。
从她出场,就经历了委屈、柔弱、强势、任性等多种情感,情绪转换快速绝无人工添加痕迹。饶是张伏慧纵横宫廷二十多年,不禁也想赞上一句高招,以往种种偏见倒是小瞧了她。
“高洪书,”顾宜芳沉吟半晌,道:“召万钟即刻进宫。”
一个‘召’字,无意中显示了皇帝的态度。一个是自己的宠\妃,一个是自己的宠\臣。到底都是自己的人,心底还是有几分袒护。
得到天子的多少青睐,就要承受多少倍以上别人的诋毁白眼,甚至陷害。这些顾宜芳都懂。可是正因为这二人是他宠信之人,又怎么会有人胆敢编排这么大的谎言,冒着诬蔑皇室的罪名企图来搞垮他们?
反之,为了同时搞垮两个他宠信的人,也的确需要这弥天大谎来设陷。yin乱宫廷,没有比这更杀人不见血的罪名,甚至不需证据,皇家的血脉不容玷污,一个怀疑就足以。
顾宜芳想的脑仁一阵阵的疼。
谢玖跪的久了,双\腿硌在地上隐隐有股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