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你得了长生不老之体,仍是无法快活欢喜。”
宁浅舟痴然思索了半晌,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本就是妖,做人委实不会开心,我也不是你心中那个斯文儒雅的书生,只是个庸庸碌碌、胸无大志地闲人,千羽,你说……若是我们初见之时,便知今日一般知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还会不会彼此一见倾
千羽望着他的脸想了一想,浅笑摇头道:“这可说不准了。你若第一眼便知我是妖,说不定吓得当场晕厥;我若早知你是日后会伤我心的那人,说不定趁着还未生情便要把你一刀杀了。”
宁浅舟呆呆看着对方脸上轻松的笑容,面上不知不觉露出几丝希冀之色,“但那也未必……说不定我吓晕之后你又救我,我醒来便不再怕你,想要与你亲近了;你若早知我便是伤你心的人,说不定也十分好奇,偏要看看我会如何伤你的心。”
千羽忍不住莞尔失笑,“你说的也是。世事变化万千,谁也管不住天意造化,我们又何必做这等无用的揣测?”
宁浅舟还待摇头开口,千羽又挥手笑道:“浅舟,时间不早,我们莫要再闲谈,昔日结契之事原是我恣意妄为,也不管你心意如何,就由着性子径自做主……是我错了,对不住,要说这些年是我害了你也不为过。过得今晚,你便可恢复常人之身,与其他同类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活。”
说话间千羽已是俯首咬破指尖,将那溢出血迹地指头靠近宁浅舟,“你也咬破指头,与我指尖热血相触相融吧。”
宁浅舟慢慢举起指来放在唇边,却犹豫着不肯下口。千羽无奈一叹,伸手便拉过他的手指用力咬下,一滴鲜艳的血珠登时冒了出来。眼看着两根冒血地指头紧紧靠在一起,宁浅舟竟是大叫一声,面如土色,待要收手还哪里能够移动分毫。两根手指一起在空中轻轻划过,写下一串血色小字,“宁浅舟、宁千羽,共解同生之契,终生不悔。”
千羽皱眉敛目,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间已然浮起一小团蓝色的火球,宁浅舟却闭上眼嘶声叫了起来,千羽,我不想与你分开!我心甘情愿与你解契,只是不想你为了那同生契才肯理我、救我!”
千羽动作顿了一顿,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宁浅舟,原本平静地脸色转瞬间变得半青半白,额间也已冒出细细地汗来。接下来不单是额头和面颊汗如雨下,连发间都冒出了腾腾白雾,满脸的表情也变成痛苦之色。
他吼中低低呻吟了一声,嘴唇掀动一下又再闭紧,将掌中地蓝色火球猛然推至那两行血字之上。漂浮于半空的血字登时被火球裹住,所燃之处全都化为烟雾四散。
卷二《同生契》59、诀别
一种怪异的感觉使宁浅舟睁开双眼,他察觉到身上的热暖迅速逝去,似乎被某种神秘的魔力抽走了一般。
面前只有一片飘渺的余烟,身边的千羽也已睁开眼注视半空,不知汗水还是雪花将那张美丽的面孔沾湿了,脸上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点恍惚。
宁浅舟痴痴看着那几缕还未完全消散的轻烟,他和千羽两人之间也只如这般了吧。短暂的燃烧过后,便是长久的相互追逐,却每一次都会错过再度擦出火花的机缘。
身体开始感觉到透骨的寒冷,腹中也感觉到极度的饥饿,宁浅舟不自觉的发起了抖,漫天大雪仍然没有停下的迹象。从今以后,他便跟从前的自己一样,也跟俗世里每个凡人一样,从头再历生老病死。
想起来只有几十年罢了,却又是那样漫长到可怕,可怕的不是衰老与疾病,而是那些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寂寞。已经度过的几百年岁月不可能一笔抹消,早已在心上刻下深深的烙印,正如他如何努力也不能让千羽忘记从前,再与他毫无芥蒂的从头相恋。
其实他也与千羽一般,口中说着放下而永不能放下,所有的痛与伤都曾刻骨铭心,哪里能够真正放宽了心把一切看化?只不过千羽的执着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而他的执着却是相爱一场实属不易,彼此迁就缝补也好过决绝分离。
旧日的他错过了太多,临到后来才不想再错过任何一刻,可他终究不是什么神仙,不能当真令覆水重收,千羽也已对他彻底失望死心。现下同生契已解。千羽和他最后的这点牵绊也已消散,接下来便该是就此分离、永不相见。。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
他缩起肩膀看着千羽略显苍白的脸,为了解除这同生之契。千羽也耗去了许多修为。他伸出手臂扶住千羽的身子,牙齿打颤地轻声问道:“你……你要不要紧?我……我好冷……我们怎么走?”
千羽勉强对他笑了一笑。同样伸手轻触他地指尖,“这么冷……你解契之后,身子便如常人般畏寒,不可久留此地。我不要紧……总要带你回到客栈才能走。”
宁浅舟心中极冷,千羽果然不想再与他共处。嘴上却客客气气的劝道:“千羽……你刚耗损了许多灵力,不如休息几日再做打算,这天寒地冻的……”
千羽微微皱眉,看着他地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随即低下头语气冷淡地回道:“不用了……我想快点走。灵力耗损之后便要寻个清静地潜心修炼,不能于红尘俗世之中多做耽搁。”
宁浅舟只得颓然住口,任由千羽伸臂紧紧抱住了自己,随后展开彩色双翼徐徐飞入天空。
回到客栈房内,千羽放下他便要转身而去。脸色却难看得紧,身子也摇晃了几下。宁浅舟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千羽的腰柔声相劝,“你身子这么虚弱。还是多留一晚吧。若是不肯与我同房,我便下楼让那掌柜地再安排一间给你可好?”
“……”千羽沉默半晌。只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间房内休息一晚。你刚刚解契。身子也不会好受,快上床早些休息吧。”宁浅舟忍住心底喜悦,扶着千羽走至床边坐下,俯身给对方慢慢脱掉脚上鞋袜。千羽忍不住有些尴尬,待要推开他时却只见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最后一晚了,千羽便由着我小小放肆吧。”
千羽身子一颤,偏过头再不做声,直到两人并头躺在枕上,也没有再相互开口说过些什么。
无声的一夜短暂又漫长,宁浅舟一直看着千羽背对着自己的后脑,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并不是原貌,却仍然让他深深恋慕、无法割舍。
外间落雪簌簌,屋内即使深夜也不是太过黑暗,宁浅舟趁着窗口透进的光亮,悄悄伸手揪下了千羽地一根长发。千羽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就再度平静,似乎并未被他弄醒,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收回手来在自己头上扯下了一根。
他把两根细细的头发打了一个结,想想似乎太容易自行散开,便又继续打上了许多的结。如此就不怕它们不够紧密,任谁也不能把它们解开。可惜两根头发仍是太过脆弱,只需大力扯断或是火烧,便能将它们轻易摧毁。宁浅舟痴痴想了一会,面上终于露出笑容,伸手把两根死死结在一起的发塞进自己口中,闭紧嘴巴用力吞了下去。
自顾自做完这件愚蠢又可笑的事之后,他总算安然进入了梦乡。
从美满的梦境里醒来之时,眼前已是一片大亮,宁浅舟眯着眼看向枕侧,竟已是空了好大一块。
他赶紧伸手一摸,那枕上和被间都还留有余温,便坐起身来大声叫道:“千羽?你走了吗?”
过了老半天,供客人梳洗方便的侧间里才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在洗脸束发……马上便要走了。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多睡一会吧。”
宁浅舟惊喜之后复而惨笑…………自己又是何苦?这般眼巴巴的恳求对方多留一晚、多留一刻,也只徒增更多伤心罢了。
这便是他当年辜负多位女子情意地报应,被心中所爱鄙弃冷落,直至断然分手,原来是这般的痛苦难受。
一颗心疼得仿佛快要裂开,如此还不如干脆把它剜了出来,他不由得眼眶一热,对着侧间那人颤声说道:“千羽……你……你走了之后,还会不会见我,又想不想再见到我?你莫要哄我,只管说出你心底真意。”
侧间哗啦的水声曳然而止,极端地寂静只延续片刻,千羽悦耳的嗓音便清清楚楚传来,“说真话么?我确是不想再与你相见了。分离后再做朋友,我原先以为可以……如今却知道绝不可能。”
宁浅舟苦笑一声,也清清楚楚地回道:“好!今日一别,此生再不相见。千羽,我先走一步了。但愿……但愿我来世能够忘却这一世所有地事,变作另一人与你重头相遇相识!”正在对镜束发地千羽听着宁浅舟这番言语,双手不觉顿了一顿,又过了半天才回话道:“今生未尽,何求来生?浅舟,你莫要胡思乱想。”
外间良久无人回话,千羽这才心中微惊,快步走出侧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