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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我们三个姐妹都会信她真心想要做人,从此接纳她,把她当作自己地姐妹;若她无法忍受、妒忌吵闹,便是犯了七出之条,你自然可以送与她一纸休书。要做人还是做妖,全看她自己罢了,她只要明白做人也未必好受,说不定还未收到休书便会离你而去,那时就不是你对她无情了。”
宁浅舟听得心中微寒,只觉如此实在有些残忍,但他也委实不想再看到那张令他心碎的脸,更不想让那只勉强做人的妖继续为他执迷。十丈红尘,谁是人谁又是妖,只看何时何地遇到自己一生地业障。他不想成为那只妖的业障,只因他已经偿过心伤地滋味,若能以此给对方一个解脱,倒也十分不错。
当那只妖悲伤又愤怒的看着他,他深深明白了对方其实与他一样,那个梦里的少年是他今生的业障,而他即将成为这只妖一世的噩梦。她与他另外地三位妻妾都不同,他知道她想要的不是体贴和照顾,她索求的东西他早就失去,也永远不可能再有。
他其实从来没有在意过,她是人还是妖,他只是给不起,所以不得不躲。她杀了那个少年,他都只能怜悯她,而没有办法真正的恨她,这本身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脑中想着纷乱的往事,他暧昧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头,“好,就依夫人之计……店外不远之处,有个孤女正卖身葬父,夫人,不如你亲自去一问可好?”
大夫人心中吓了一跳,又是个孤女?她不由大为头疼,赶紧另推人选,“夫君,若那女子可怜,你只需赐她银子便是,何必娶进家门?我看在西院服侍的那个丫鬟面目清秀,为人老实,不如你就收了她入房吧。”
宁浅舟寻思了半天,半点也想不起西院那个丫鬟是何相貌,但这又有何要紧?他想了想又觉不妥,于是对其他两位夫人道:“若你们二人并无异议,我便与她一见,若她自己也愿意,此事就可定下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的答道:“也好!”
她们自然不会担心,那个丫鬟姿色平平,人也笨得紧,唯一地优点便是老实了。与其再娶个狐狸精入门,倒不如娶个这般出身低微的平常女子。
此日过后不到半月,宁府果然再传喜讯,宁少爷又要迎娶第五个夫人了。
这次的婚宴比迎娶四夫人时热闹得多,府里到处挂着大红灯笼,只因大夫人和二、三夫人都高高兴兴,对这个新入门地五妹亲切之极,也都为婚宴使了不少的力。
唯一没有在婚宴上出现地,便是前些日子入门地四夫人,婚宴上眼尖之人早已注意到她的缺席,少不得私下打听一番,流言就此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人都知那绝色地四夫人是妖非人。
婚宴进行到一半,宁浅舟还未看到钱宁儿出现,料想她不会来了,心中悄然涌起深深的怜悯。她是打算继续忍下去,忍完这一生一世么?这样勉强待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意思?他不会再去见她、不会再与她说笑同寝,只能保留她一个“妾”的名分,她本不是人,又何必恪守人间的礼法,就算这一切忍耐都是为了他,他也不会感动分毫。
他正在举杯与人畅饮,突然听得身后的席间传来一阵喧哗,他心中微微一松,面色如常的转过身去…………全身白衣的女子静静站在距离他几丈之处,面上的神情竟是一派死灰般的木然。
卷二《同生契》23、义断
在处处大红和众人的满脸喜色之中,钱宁儿的一身雪白显得那般突兀,但人群之间竟猛然变得鸦雀无声,还有许多人悄悄往后退去。
只有一个人敢于向她所站之处走近,正是今日再娶五夫人的新郎官宁浅舟。他强压下心底些微不忍之情,走至钱宁儿近前对她沉声斥道:“今日宁府大喜,你为何穿着这身晦气的衣服?赶紧去换了它!”
钱宁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上艳红惹眼的喜袍,对他口中之言置若罔闻,只发出声音极低的自言自语,“那一日你也穿过的……那时我真开心……为何今日这般刺眼呢……”
宁浅舟看她有点痴痴呆呆地,终是上前一步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宁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我有些事想要跟你私下说清楚。”钱宁儿身子一震,手也躲开了,双眼却仍是直直盯着他的脸,“为何要换个地方?我是你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妻子,有哪里见不得人?你想说什么,便当着这些人的面说罢,我也什么都不怕对人说。”
旁观的人群里总算有个人忍不住了,高声插进一句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怕,就告诉浅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高亢的女子声音正是发自二夫人口中,虽然大夫人早已交代过她莫要逞强,她毕竟压不住对那妖怪满心的厌恶。
钱宁儿自然听到了二夫人嘴里的话,但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径望着宁浅舟的脸,“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我也有话要问你。你只需清清楚楚的回答我便是。”
宁浅舟听得她那两句话,不由得嘴唇掀动,一个名字临到嘴边又缩了回去。。Wap;16K.cn更新最快。那少年已然身死。再问她是如何杀害他也只能徒惹伤心,他好不容易才能埋葬那场隐秘又凄艳地幻梦。安心与妻儿共度余生,此时又何苦再问旧事?
他思虑片刻,心中只余一片萧索之意,对眼前的女子淡然开口道:“我对你什么也不想问了。你若有话想问,我定以实情相告。”
听得他连一句话也不想与自己多说。钱宁儿原本一片木然的脸上露出了惨淡之极地笑容,“哦?你对我的事一无所知,却什么也不想知道么?好……我也没什么话可以问你了。因为我已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旁观地一众男子即使明知她是妖,仍有人暗起怜惜之心。男子好色本为天经地义,色胆包天也是常有之事。这等楚楚可怜的美貌女子,就算真是一只妖又如何,只要对自己死心塌地绝不加害,与这绝色女妖做一回夫妻也未尝不可。
若是换了别的妻妾对他说出这句话。宁浅舟定要撒个慌来哄得对方开心。可对这个女子,他已无心去哄,只是紧紧抿住自己的唇。无声默认了自己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情意。
钱宁儿仍然在笑,可笑得比哭泣还难看几分。她苍白的脸因为某种激动而浮起了病态地红晕。手也颤抖着伸进了自己的怀里。
前排的众人看见她诡异的动作,都吓得面如土色、低叫后退。本来就热闹拥挤的婚宴登时一片混乱。
宁浅舟自然比谁都看得清楚,却一点儿都不想躲开。宁府家大业大,还有不少积蓄,就算他死了,宁府上下也能富裕一世。再者,他已经完成了继承香火的大任,英年早逝亦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短短一瞬之间,他竟发现自己再无牵挂遗憾,干脆闭上了眼睛迎接那只妖的愤怒。
耳边传来轻而急的风声,像是什么尖锐之物破空袭来,他的身体出于本能稍稍一缩,那物便砸在了他地脸上,随后又顺着他的脸庞和身体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他愕然睁开眼睛,脸上只有很细微的痛楚,他伸手一摸,指尖只有一丝淡淡地血痕,似乎是被那尖锐之物划破了一点皮。
钱宁儿双眼之中已满是泪水,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字的道:“宁浅舟,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掉泪!从此以后,恩断情绝,你我再无瓜葛!你唯一送我地东西我也还给你了,我那时没有跟你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
宁浅舟垂头看向地上,脚边躺着一支漂亮别致地宝石钗子,正是他新婚不久时送给钱宁儿的礼物。也正是那一日,钱宁儿逼他喝下了一碗用以盟誓地古怪茶水,自那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他至今不知为何那紫云花被焚烧之后,自己竟会安然无恙,难道真是那日与钱宁儿所结下的誓言救了他的性命?若当真如此,他反倒欠了对方一个大恩,可是他实在不想遭受任何来自于她的恩情。
钱宁儿最后看了他一眼,眉目之间已显出悲伤混合坚毅的神色来,她默然拭干面上的泪水,随即挺直身子转过头去,一步步向着远处走去。
宁浅舟脚步一动,跟着她走了两步,嘴里大声叫住她开口问道:“暂且留步!你……你那日与我所结下的盟约,是否只为保我性命?烧毁那紫云花也只为救我?”
钱宁儿身子微顿,口中发出低低的冷笑声,“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既然不想知晓我的事,我所做所为便都与你无关。你我缘分到此,你好自为之罢。如此干干净净的了结也是好事,总胜过让我心存侥幸,一直傻傻地等着你,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钱宁儿这个人了。”
宁浅舟心中难免浮起不详之感,难道这只妖会想不开前去轻生么?他既然已经欠了她一番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