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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来到太学院不到八天,也就是拆了两三次,然后便去塞外拆去了。”
少年祖师走出殿外,执法长老正在背着行囊在殿外等候,少年祖师向秦牧挥了挥手:“我要走了。教主,不必送了。此一别,既是永久,送得再远,也需要分别。”
秦牧摇头,执意道:“虽是永别,但我送你是我的心意。”
少年祖师点了点头,迈步向山下走去。
秦牧亦步亦趋,跟在他们的身边。
他与少年祖师相处的比较少,不像村里的其他老人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他与少年祖师只是短短时间的相处,但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与残老村的老人们身上不同的特质。
秦牧学到了很多。
他在残老村,一直都是个孩子,是村长、司婆婆眼中长不大的孩子。
而祖师身边,他学会成长。
他现在长成了大人。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圣临山从山头到山脚没有千里,终于他们还是走到了尽头。
少年祖师转身,躬身道:“圣教主,留步。”
秦牧停下,心头突然有些无法抑制的伤感,躬身道:“恭送祖师!”
少年祖师纵身一跃,从山脚跳下,执法长老也随着他跃下,两人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之中。
秦牧迟迟不曾起身,过了良久,这才缓缓直起腰身,抬头看天,他知道,自己只怕再也见不到这位年轻的老人了。
等到执法长老归来,带来的恐怕只是这位少年祖师的骨灰。
死去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
或许少年祖师最后的愿望,便是像这座圣临山一样。
天魔的那句教义,他算是做到了,贯行一生。
突然,圣临山上,一面面大旗卷动,三百六十堂堂主纷纷离去。秦牧唤来狐灵儿,回到那株松柏树下,还有几位护教长老留在那里,见到他过来,纷纷笑道:“圣教主。”
秦牧还礼,圣临山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留在这里,也就是这几位老头老太太,司婆婆也离开了,应该是去为少年祖师送行了。
秦牧寻到左右护法使,说起开办学堂一事,左右护法使是两位中年男子,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对视一眼,左护法道:“圣教主打算让学堂传什么?”
秦牧道:“大育天魔经中的所有功法神通,都可以传。还有,除了学堂之外,还要在圣临山上设下一个天录楼,搜集各派所学所长,藏于楼中,方便弟子翻阅。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将太学院天录楼中的典藏抄录下来,送到我圣教的天录楼中。”
左右护法使记下。
秦牧又道:“教中兄弟是否有在朝廷中为官的?请他们将朝廷的功法也记录下来,送到天录楼中。”
“尊法旨。”
左右护法使询问一下细节,立刻起身,这两人一黑一白,抬起黑白衣袍,往身上一掩,人和袍子都消失不见,应该是传送出了圣临山了。
“我圣教的传送法门,端的是厉害。”
秦牧赞叹不绝,带着狐灵儿快步向那座大殿走去,学习殿中的传送法门。不学会传送法门,他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身为圣教主,总不能死皮赖脸求别人带着自己离开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头子们()
大墟,残老村。
村长和往常一样,与药师一起瘫坐在村口的躺椅中,慢吞吞的喝茶。突然,药师侧身道:“村长,你这样瘫着好久了吧?好像最近两天你都是这样瘫着,黑暗侵袭时也没有动弹,没有回到房里睡觉吧?我今天早上起来,便见你瘫在这里了。”
村长懒洋洋,眯着眼睛,道:“药师,你的心乱了。自从牧儿走了之后,你的心便乱了。”
药师冷笑道:“我的心乱了?明明是你的心乱了才对!你看我每天还梳洗得干干净净,倒是你,蓬头垢面,只差没有死在躺椅上。”
村长道:“明明是你昨天早上把我搬到村口,然后到了晚上,你忘记送我回屋,不是你的心乱了?你每天都做的事情,突然间你便忘记做了。”
药师气极而笑:“我忘记送你回屋,你自己不会走回去?不会飞回去?你这通天彻地的修为要来何用?”
村长沉默片刻,黯然道:“你也知道,我没有腿,还没有手……”
药师抓狂,这个死老头子昨天晚上被晾在黑暗中,黑暗中的诅咒和魔怪都没有弄死他,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没有腿。
他正打算据理力争,突然抬起头,村长也立刻激灵起来,倍加精神,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道友,你一身轻松了。”
一老一少正从涌江下游上来,来到了村外,向村子走来。
村长看向药师,连忙道:“你的梳子呢?别藏了,我知道你身上经常带着梳子,就在怀里!快拿出来,我两天没有梳洗了,怎好见客?”
药师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村长赔笑道:“是我这两天懒得动,我的错。”
药师将梳子给他,村长元气驭使梳子,梳了梳头,好歹整齐了一些。
少年祖师和执法长老走来,停步见礼,村长笑道:“残缺之人,无法还礼,还请道友见谅。请坐。药师,看茶。”
少年祖师坐下,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执法长老,笑道:“我已经不再是圣教的祖师了,没有那么多规矩,一起坐下吧。”
执法长老也坐了下来,将身后的竹篓卸下,放在一边。
药师取来茶具,新烧了一壶水,投入茶叶,闷了一小会儿,为两人斟茶。
“药师是南方的喝法啊。”少年祖师笑道。
药师笑道:“我出身南方,喝惯了南方的茶。北方的茶惯看嫩芽起落沉浮,南方的茶汤底清亮照透人心,各有好处。”
少年祖师笑道:“难怪你们俩经常坐在这里。村长,我来投奔几日,你意下如何?”
村长还未来得及说话,药师拍手笑道:“好,太好了!这老爷子自从牧儿走后,险些能把我闷死过去,天天死瘫在这里,不说话也不动弹。”
村长瞪他一眼,向少年祖师道:“你现在清闲了,来住几日静静脑子也是一件快事。”
少年祖师道:“我对道兄钦佩有加,圣教主得到诸位栽培,真是绝绝卓越,非同凡响,因此想来请教。圣教主天生霸体,而且修炼霸体三丹功,一身本领着实不凡。我见识浅,不知这世间还有霸体,这几日正好向道兄讨教……”
“霸体!”
村长和药师对视一眼,突然笑喷了,两个老头年纪也都不小了,笑得嘴巴老大,笑得眼泪鼻涕一起下,笑得喘不过气来。
“霸体……哈哈哈!”
村长笑得打跌,从躺椅上滚了下去,药师也笑得从躺椅上栽到下来,双手捶地,爬不起来。
少年祖师和执法长老被他二人笑得莫名其妙,执法长老心里发憷:“这两人平日里有多无聊?明明没有什么笑点,偏偏笑得连气都快没了。我和祖师留宿在这里,时间长了会不会也变成这幅疯癫模样?”
村长消停了片刻,躺在地上呼呼喘气,药师指着少年祖师笑道:“我们把魔教祖师也糊弄了!哈哈哈哈!”
村长又疯狂大笑起来,药师又在捶地。
过了良久,村长飘了起来,落回躺椅上,元气卷着梳子梳理乱糟糟的头发。药师走远一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去洗了把脸,然后从怀中逃出另一个小梳子,整理一番,这才回来,正儿八经的坐下,歉然道:“两位道兄,村里只剩下我们俩,天天闷得要死,鸡婆龙都跑出去勾搭了一只公的,抱窝孵出一堆小鸡婆龙。难得有人讲个笑话给我们听,所以难免有些失态。”
少年祖师向他们身后看去,只见一只一人多高的鸡婆龙带着一群小鸡婆龙正在村子里溜达,那只母鸡拍了拍翅膀,掀起一阵狂风。
“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祖师虚心请教,道:“还请两位不吝赐教。我确实眼界浅了点……”
“别说了。”
村长忍住笑:“我告诉你们便是。”
过了片刻,得知真相的少年祖师和执法长老错愕,有如被天雷轰了一百遍又被蛮牛群践踏了一百遍,半晌回不过神来。
最强大的霸体,竟然会是普通人的身体,最强大的霸体三丹功,竟然会是普通到普通人都拿来强身健体的导引功!
但是偏偏秦牧还修炼了这种功法,还以为自己是霸体。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