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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丑奴儿惊魂未定之机,南宫易气势滔滔,又是狂风暴雨似地猛攻而来。刃气纵横,气浪澎湃,刹那间将丑奴儿逼得手忙脚乱,心中惊骇,一时竟生出些许怯意来。
南宫易痛恨其残暴卑劣,下手毫不留情,杀气凛冽,气势如虹。相较之下,丑奴儿轻敌麻痹,失了先机,此后步步受制,连调息反击的时机都没有,只能以一双肉掌相敌。
心中惊惧,气势大馁,不免有些缩手缩脚,一连百余招后仍然被逼在下风。
但他真气超卓,经验丰富,实非眼下的南宫易可以匹敌。又斗了数十招后,丑奴儿惊愕慌乱之心已经镇定下来,渐转从容。心中却是极为纳闷,不知这少年究竟是谁,又何以横插一脚,与自己生死相搏?冷笑道:“小子,你可知此处是什么所在?竟然敢到这里撒野捣乱!”
南宫易掌刃齐飞,锐气纵横,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余地,笑道:“自然知道,这里便是贼头奴儿孙的葬身之地。”
第七章倾山倒海
南宫易见自己从一开始在占尽先机下的全力猛攻亦不能奏效,心中对这秃头凶神的实力也不禁有些惊佩,心道:“这家伙真气极强,如此紧密的急攻都杀他不死。再这般缠斗下去,只怕要被他缓过神来。眼下恐怕须得先设法将湖底众人救出,乱其阵脚,再集结众人之力,伺机下手。”
正寻思韦爵爷三人在湖底究竟进行得如何,忽听“咿呀”之声突然大作,周围群山之颠,纷纷出现无数黑点,瞬间逼近,竟然都是巨大的青色凶禽略一计算,竟有数千之众。
苍宇众凶禽盘旋,如密风骤雨似的俯冲而下,直扑水中。水面倾摇不定,顿时波涛汹涌般震荡起来。
过了片刻,突然水花四溅,大群青色凶禽再次从水底扑翅高飞。万千羽毛中,蒙哥桧与烛照汶并肩破浪而出,踏空翻腾。
南宫易眼角扫过,见两人身上尽是鲜血,手上弯刀也不断有血丝滴落,心中微惊,只道两人在水中遭了暗算
。
但见二人振臂狂呼,精神抖擞,在半空刀光挥舞,不过片刻便斩落不少扑袭而来的凶禽,方知他们身上的血乃是凶禽黑血,心下立安。
凶禽前仆后继涌来,喙似利矢,翅扫狂风呀呀乱啄。蒙哥桧与烛照汶虽然勇悍,但也有些吃力,踏浪缠斗片刻,双臂后背连连被啄伤抓破,鲜血长流。重又潜入湖底,众凶禽盘旋呼叫,也随之扑入水中。
如此反覆数次,两人虽杀了众多凶禽,却也受了不少创伤。
水花激涌韦爵爷飘然跃出,从湖面踏步奔来,摇头传音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狗贼也忒恶毒,湖底九百多人各个都被混金奇寒铁索穿透琵琶骨,锁住脚腕,想要凿开太过困难。”
南宫易微感失望,心中念头飞闪,传音道:“爵爷,你设法将这贼头奴儿孙拖上片刻,我到湖底去看看,试着以断刃斫开混金奇寒铁索。”
韦爵爷点头道:“这等货色只管交给我,你去吧!”右手一震,袖中滑出一支五尺长的赤金杆,轻轻一抖,“呼”地一声变成一杆八尺来长的龙头赤金长矛,矛尖透明如冰雪,寒气森森,也不知用什么金属打造而成。哈哈笑道:“神少,杀鸡焉用牛刀,这条贼头奴儿孙就由我来打发吧!”
南宫易笑道:“也罢!胜之不武,还是交给你吧!”
说话间,刃气蓬然呼卷,青光大盛来去纵横,将丑奴儿蓦地迫退,猛一翻身,闪电似的没入湖心波涛之中。
韦爵爷矛尖急电迅雷,滔滔不绝地攻袭而去,丑奴儿来不及喘息,又被笼罩在闪闪金光之中。
湖水冰冷,清澈透亮。南宫易施展“鱼水吟”,借助周身毛孔呼吸,在水中自由穿行。
翩然穿梭一会,转眼已到湖底。飘摇水草之中,几根黑寒铁柱巍然矗立。几根粗大的混金奇寒铁索从那铁柱上拖曳开去。
湖底无数大汉盘腿而坐,一条混金奇寒铁索从他们琵琶骨上串联而过,另一条混金奇寒铁索则缠锁住他们的双足,迤逦蜿蜒。
众大汉见他游鱼似的蹁跹而来,都微微诧异,不知他是何许人。
南宫易传音道:“诸位朋友,我是琼海海神神少南宫易,也是鸿芜罪囚犯人的首领,乃是恒老贼的死敌。今日路过此地,当竭力帮大家离开这彭雪湖底。”
众人大喜,纷纷接耳相传,片刻之后,这湖底九百多名碧雨帝国罪囚犯人都已知道这少年乃是来解救自己的。瞧他年纪轻轻,都有些半信半疑,但既是海神神少,又能突破丑奴儿与众凶禽的封锁,来到彭雪湖底,必是有些本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众人渴望自由的强烈意愿,从未如此刻这般炽热如沸。
南宫易道:“你们有谁知道这湖底的机关吗?”
一个大汉点头道:“这彭雪湖底共有九根黑寒铁柱和一根黑寒混金柱。三条混金奇寒铁索穿过九根黑寒铁柱,将我们锁在湖底。从北往南,第三根和第八根黑寒铁柱上,各有九道混金奇铁索,如果能将这一十八道锁打开,我们便可以出来了。”
那大汉顿了顿,又指向北侧湖底深处道:“那青老爷子便是被压在彭冰峰底神女石下,全身上下缠锁着黑寒奇铁索和玴海玄冰盘龙链。一链一锁都缠绕在黑寒混金柱上,只要于老妖将黑寒混金柱的机关启动,那一链一锁就会越缠越紧,甚至将青老爷子绞得魂飞魄散身形俱灭。”
南宫易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这混金奇寒铁索有多坚硬,且让我试上一试。”
意如皓月,气似潮汐,转眼间真气磅礴,直贯双臂,他大喝一声,双手握刃,朝着那拳头粗的混金奇寒铁索奋力斫下
。
一道眩目青光蓬然爆闪,刃光所到,湖水朝两侧陡然狂卷。周围众大汉只觉水浪奔腾,瞬间将自己猛然抛起,又听轰然巨响,全身剧震,那混金奇寒铁索狂烈震动,将琵琶骨震得几欲断裂,痛入骨髓,登时晕厥过去。
南宫易一刃砍下,被那剧烈的反震之力震得虎口酥麻,险些翻身后退。眼见情殇刃迸了一个细小的缺口,那混金奇寒铁索也不过裂了一道细纹。
再看周围几十名大汉,双肩鲜血长流,昏死过去心中大为歉疚,心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这混金铁索好生坚硬。
纵然我费尽全力,将它劈断,那时这七百多好汉只怕也被震死了大半。”
心下微微沮丧,突然想到:“是了!怎地忘了那妙手空空?他既是元泱第一神偷,对于撬锁之道必定深有研究!”心中大喜,传音道:“列位朋友,我去去就来。”
语毕,猛地弹腿,矢也似地飞射而上,“哗啦”一声冲破水面,高高跃起。
此时云天雾水,四下苍茫。漫天凶禽盘旋扑击,蒙哥桧二人逐波踏浪,叱喝激斗。
再看那韦爵爷与丑奴儿,形势已然完全变化。丑奴儿掌风呼啸,气浪如刀,将韦爵爷完全压在下风。韦爵爷虽然脸上蛮不在乎,谈笑风生,但已抵挡得颇为吃力,赤金长矛已是守多攻少。
南宫易传音道“爵爷,再多撑片刻。”
韦爵爷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瞧我怎么戳他二、三十个大窟窿。”话音未落,“哎哟”一声,腿上已被丑奴儿板斧气芒扫中,鲜血长流。
南宫易哂然一笑,但瞧这光景,韦爵爷仍可支持一段时间,心下稍稍放心。踏浪腾空,瞬移急电穿行,直往谷中奔去。
倾灵满脸担忧神色,见南宫易完好奔来,悬挂了半天的心方自落了下来。祝嫣红坐在树枝上,双腿一荡一荡,满脸甜笑,似乎正瞧得有趣。“格格”一笑道:“南宫易大侠,打不过就跑了吗?”
南宫易来不及说话,一把提住妙手空空的衣领,迎风瞬移直往彭雪湖上冲去,口中叫道:“妙兄,眼下是你大出风头的时刻到啦!”
妙手空空眼见湖水波光,粼粼扑面,早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南宫易爷爷,你就饶了我吧!刀山火海都去得,就是这黄雨恶水里我是万万不去。”
南宫易笑道:“性命攸关,今日你就算喊我祖宗也没用。”
断刃飞舞,顺手砍下谷中八杆长竹扛于肩上。插刃回鞘,真气积聚左掌,如电挥闪,转瞬间,那八杆长竹已被他以玄风真气结合得天衣无缝,化为长及十六、七丈的管子。
两人身影如飞,刹那已到湖上。此时湖面水气清寒,波涛扑面而来,妙手空空叫苦不迭,暗呼:“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