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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忌紧紧的盯着田市,焦虑的问道:“那四万兄弟怎么办,还有匈奴人的追击越来越进bī近了,虽然我们击退了数次,可一旦他们的援军到来,我们如何是好。”
田市和赵无忌两人相对而视,却从对方眼中看不到一点想要的东西。他们谁都清楚,匈奴全是快马骑兵,而秦军多为步卒,在原野上两条腿的步卒如何能跑过四条腿的骑兵,匈奴大军赶上秦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一旦被匈奴骑兵缠住,那原野之上骑兵对步兵那无疑是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这个道理既然田市和赵无忌知道,那冒顿也一定想得到,他此刻一定在马不停蹄的追赶着秦军的南撤部队。
田市目光缓缓看向远处,忽然开口对赵无忌说道;“你立刻带大军南下,去义渠去与王歧老将军会合。大人那边想必也收到了消息,我想从咸阳来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的,你只需和王歧固守待援,决不能让义渠也失陷。”
赵无忌一愣,旋即问道;“那你呢,你难道不和大军一起南下吗?”
田市缓缓摇头,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坚毅,“我不去了,我带本部五千人马去驰援长子城。”
赵无忌瞳孔瞬间放大,吼道;“老田,你发什么疯,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再说我们还没有败呢,老大还在呢,咸阳的主力还在呢,你犯不着如如此发疯。”
田市却稳住气说道;“我没疯,我清醒的很。易关和jī鸣关的驻军都地势靠南,只要我们拖住了匈奴的大军他们完全可以撤退下来,而长子城却不同,那里地靠北端,现在想来早已经被匈奴人缠住不得脱身。我们秦军从没有抛下袍泽的惯例,即使是全部战死,也是相约慷慨赴死,绝不会苟且偷生!”
赵无忌睚眦yù裂,怒吼道;“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分明就是觉得对不起老大,想要一心求死。有你这样的吗,不过是输了场仗而已,大不了以后我们再扳回来就是了,动不动就想以死谢罪算什么英雄好汉。”
田市闭mén不语,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长叹道;“这次兵败,是大败,惨败!从上将军执掌秦国以来前所未有的惨败!必须要有人担起责任来的,那人不是我的话那就只有上将军本人了。我若不死,国内愤怒的声音必将震天喧嚣,依照上将军那你怎么可能会杀我谢罪,到最后必然是得罪许多人。”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他左右为难呢。”
“再说长子关尚有近万的军队来不及撤走,我身为主帅,绝不会抛下部下的,只有和他们一起赴死才能对得起将这些子弟jiāo给我们的父老。”
赵无忌暴跳如雷,“要去也是我这个副帅去,你是三军主帅,如何轮得到你去。”
任田市如何理由,赵无忌就是不肯答应,非要自己代替他去才肯。田市见争执不下,唯恐因为此时耽误了撤军的时间,便大吼一声;“赵无忌,我才是三军主帅,手中有天子赐的虎符,你难道想造反不尊号令吗?”
赵无忌咬牙道:“造反又如何,我赵无忌绝不会看着兄弟替我去死的。”
田市见劝说不动赵无忌,便厉喝一声:“来人。”
“诺。”数名亲卫相应上前。田市狠狠的指着赵无忌,大声说道;“赵无忌不尊号令,冒犯主将,将他给我拿下,押赴义渠待上将军处理。”
“诺。”数名虎背熊腰的侍卫蜂拥而上,赵无忌怒极拔剑,大声道;“你们谁敢拿我。”
田市却咬了咬牙道;“给我拿下。“
一阵金戈jiāo接声,赵无忌却是和亲卫们动起手来了。赵无忌本就是无心杀自己人,再加上气势上亏欠了大半,仓促之下竟然落了下风,被亲卫中数个高手bī的弃械束手。
赵无忌被挟制着压了下去,嘴里拼命的喊道;“老田,你要想清楚呀,想清楚呀,别胡来!”
田市却丝毫不为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无忌的背影,又大声说道;“韩破奴。”
“末将在。”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壮大汉大声应道。
“着你暂代统帅之职,率大军即刻南下义渠,到了之后一切听凭王老将军的安排。”
“诺!”
这是一场绝望的狙击,不到一万五千人的秦军据守一座仅有一丈高城墙的xiǎo城邑,却要面对超过四十万大军的匈奴人。没有人觉得他们能守住,事实上田市自己也从未相信能守得住,他要做的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务必像一颗钉子一般紧紧的定在匈奴人南下的路上。
长子城便是这颗钉子,它地处南北要道,紧扼住上郡前往关中的咽喉。无论是从关中前往上郡塞外,还是西北边地想要回到关中,要想快捷就必须通过这处要地,否则就要绕过六百多里走道了。
只不过上郡为秦国的领土已经有三百多年了,长子城早已经是秦国的内腹所在,自然毫无战略意义,倒是作为后勤军中调配的场所更为合适,昔日北军的后勤补给便是通过这里源源不断的输往北地九郡。
既然并非战略要地,田市在此处就仅仅驻扎了不到数千人的老弱之兵,作为居中策应的要枢所在。后秦军全线撤退后,从长城沿线撤下来的近万人便被堵在了此城中,南下之路被匈奴人的骑兵拦腰斩断,一时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冒顿的大军已经大部通过了榆次,在朝下火速追击南撤的秦军,想要一口气吞掉这十几万的秦军。
听闻这里有万余尚未撤走的秦军,匈奴十几万铁骑便蜂拥而来,将长子城团团围住,想要一举吃下这万余秦军。
匈奴大军尚未完成包围,却有一股秦军铁骑忽然自南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竟打了个匈奴大军措手不及,连连败退,被这部秦军突围进了长子城。
很快,象征着主帅的大麾在城头高高竖起,围城的匈奴人惊喜的发现,城中所困的竟然是秦军长城戍卫军的大帅田市。
很快消息就报给了冒顿,冒顿将信将疑,觉想不出田市堂堂一个主将却会被困在这么一座xiǎo城中的原因,便派军中的秦人前往查看,这才确定城头站着的真的是田市,顿时大喜过望。
之前围城的匈奴军为了逃避责任,自然将击败他们的秦军吹嘘的势大无比,说至少有数万人的规模。冒顿据此判断主帅田市所率的极可能是秦军主力部队,来不及撤走便杀回了长子城。于是点起了兵马,下令各部停止追击,转而全力包围长子城。
为了尽快的拿下长子城,冒顿一到达后便急忙催促各部开始攻城,丝毫不给城内秦军以喘息的机会。
长子不过是城矮墙低,匈奴人只需骑着马便可靠着飞锁攀登而上,根本不用云梯攀爬。而秦军也没有什么可以依赖,只好在城头以死相搏,将爬上城头的匈奴人悉数杀死。
激烈的惨战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从清晨杀到了黄昏。匈奴人前仆后继的沿着城墙攀爬而上,在他们背后有着丰富的奖赏,而城头上的秦军则以死相搏,丝毫不肯退让半步,因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退后便是城破,城破便是身死。
秦军的顽强抵抗愈发坚定了冒顿的想法,他更加坚信城内就是秦军的主力所在,所以加倍的催促着他的部下发狂猛攻。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匈奴人一点点的夺取了城头,反而将秦军bī下城去,双方转而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了两军厮杀争夺的地方,城中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秦军和匈奴军的尸体,以致后续到来的援军不得不搬开层层尸体才能重新厮杀。
从黄昏到翌日天明,再到午后,在匈奴人在重赏之下不知疲倦的狂攻,实力悬殊的秦军终于崩溃了,城内再无有建制抵抗的秦军。田市力战杀敌,最终力竭而死,死后尸身被强攻的匈奴将领分成了四份,都想凭此像冒顿邀功。冒顿虽愤怒其使诈断后,但依旧佩服他的忠勇,于是便将他的尸体合为一处,厚葬在黄河西岸。
正是因为田市的绝地阻击,才将匈奴大军拖住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内,北方军主力依旧撤了回来,虽然损失惨重折损了五万多人马,可剩下七万主力却保存了下来,成功的撤退到了义渠和王歧会和。
哀号传来,咸阳为之变sè,瞬间整个咸阳便如同跌落到了冰窖之中。谁都知道,没有了长城依托那就必须和匈奴人在原野中决战,这对以步卒立国的秦帝国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每个秦人心中都忍不住在想,难道一年前诸侯围城之事又要重新在咸阳上演。
以韩信为首的朝廷却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一方面为田市举殇,追封他为大将军;一方面派出一支万余人的先遣队,沿着秦直道穿chā北上;而韩信则亲率十三万大军祭师北上,和王歧的大军会和共抵匈奴。
咸阳秦直道边,两人正在马上话别。
韩信举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