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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被禁足的韩峯却忽然在狱中大彻大悟,改了xìng子专心读起书来了。他在狱中被关了九年,也读了整整九年各家学说,尤以兵家、yīn阳家、名家之术为重,后出狱便被桓惠王拜为上卿,以他为使出使各国合力抗秦。”
“只是当时秦国已经独大,关东六国先后衰落,其中尤以韩国最为弱土地被蚕食的尚不及秦国一郡大,细薄西山朝夕不保。韩峯虽然天纵奇才,一心力抗秦国复兴韩国,可却拘限于韩国贫瘠的国势无法大施拳脚,只好转而寄希望于六国合纵抗衡强秦。”
韩信语气有些嘲nòng的说道;“可最后不是还是失败了吗?秦国当时统一之势已经难以抗拒,六国君主昏庸朝政混面对强秦彼此之间却还争斗不断。你这位前辈妄想以人力抗拒天命,那无意会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
张良微微叹气,“你说的确实对,六国并非亡于秦国之手,而是亡在自己的手中。楚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却处处受制于秦,国内内斗不断;齐国空有其大,富庶无比,却朝秦暮楚,满足于眼前的蝇头背面偏安的燕国也一样,仗着地势远离强秦,不但不帮其他国家抗衡秦国,反而在数次秦赵大战的时候拖赵国后腿,这种鼠目寸光之辈,焉有不亡的道理!”
“唯一能团结一致共抗秦国的也有韩魏赵三国而已,因为地靠秦国所以才有切肤之痛。只可惜长平之后的赵国大势已去,虽然有廉颇李牧这种盖世名将强撑着与秦抗衡,却也是残喘延续无力回天;魏国在战国初期强横一时,却与各国结怨甚深,败于齐国田忌孙膑之后便一蹶不振,国立江河日下;至于我韩国更是国xiǎo兵弱,这三国要想和秦国抗衡,除非三家归晋,重新恢复往日强大的晋国。”
韩信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sè,“难道他尽想做这等荒谬的事情?”
张良轻轻一笑,“你觉得荒谬吗,可这几乎差点成功了。要知道韩魏赵三国本就是同气连枝,三家分晋才得以立国,而后三国之间广通姻亲,每一个国君都是其他两国王族的近脉血支,亲疏自然远胜于其它四国。”
韩信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以亲疏远近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那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想秦赵两国本是同宗,都是赢姓赵氏,可昔日七国争霸时秦赵两国却是厮杀的最为激烈的两国,长平之上可曾顾惜过同宗之情?想秦楚世代联姻,历代君主体内都留着楚国王室的血液,始皇帝可曾联系过楚国王室?”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血亲而言,联姻无非就是政治需要,仅此而已。”
张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又说道;“虽说如此,不过韩魏赵三国却有些不同。”
韩信扬了扬眉,“有何不同?”
“因为西方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秦国咄咄bī人的姿态让三晋人人自危。但凡三晋内的有志人士都知道,三晋若能抱成一团,尚有可能和秦国抗衡,若不然早晚会被秦国所灭。”
“在韩峯的倾力游说下,三晋分别达成了一系列的互助密约,以防止被秦国个个击破。韩峯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骄傲的个xìng促使他想再进一步,他提出了三晋重新合成一国。”
说到这里张良轻轻一笑,“事实上不论是赵王、魏王还是韩王,他们都很热衷于三晋归一,可问题是由谁担任主导,也就是由谁担任新的君主。这便成了韩峯要面临的最大难题,所以他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想由周天子担任新国的君主,当然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三国仍然保留着极大的自主权,只是名义上遵从天子的号令成为一个新的国家,国都定在洛邑。赵王、魏王和韩王各自降一级为国公,仍然是世袭罔替,他们将和和大臣们前往洛邑组建新的朝堂。”
“周天子毕竟仍然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共主,而三国仍然实际上保持着各自的独立只是名义上并为了一国更加利用团结一致。所以韩峯这个意见提出后便也没有遭到过激的反对,他也信心满满的前往了洛邑想要游说周赧王。”
之后的事情不用张良说韩信也猜到了,心灰意冷的周赧王拒绝了韩峯的提议,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的,做不做又有何区别。得不到周赧王支持的韩峯只得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失意的他却在洛邑意外的邂逅了他此生的最爱,美丽的周室公主姬婉如,并千方百计的用他的才华征服了这位骄傲的公主。再然后就是韩国被秦所灭,韩峯身为公子以身殉国,姬婉如带着年幼的韩信颠沛流离,到了淮
待张良说完,两人只是喝着酒不说话,似乎都在回味往事。沉默了许久,韩信突然抬起头看向张良道;“张大哥,你可曾见过这个韩峯,他长相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我年幼时有幸见过他数面,那时候年纪还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洒脱至极,浑身上下散着故让人亲近的味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良忽然停住不说话了,满脸骇然的看着韩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我这才留意到,你看上去竟然和他有些相像,难道……”
韩信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正是家父。”
张良惊愕的张不拢嘴,半响才喃喃说道;“难怪难怪。”忽然又想到什么,拍掌笑道。“这么说来韩兄弟你真的是我韩国的宗室,看来并非我胡luàn猜测的,甚好,甚好!”
韩信警惕的看了一眼见没人靠近这才放下心来,连忙xiǎo说对张良说道:“张大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若是被秦国的百姓知道了我是韩王后裔,那我在秦国就很难立足了。”
张良笑了笑,“韩兄弟大可放心,良是个知道轻重的人。”
韩信这才放下心来,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向调笑两句缓解下气氛。忽然听到mén外一片喧哗,夹杂着亲卫大声的询问声。
大踏步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木mén被推了开来,一名亲卫冲了进来跪下说道;“回禀上将军,上郡急报。”
韩信不由脸sè一变,早上的时候上郡的信使刚刚将战情汇报,可现在却又派出信使,那肯定是出了大事情。
“快,带进来。”
一名浑身甲胄的秦军斥候跌跌撞撞的走进大厅,想来是在寒风中策马狂奔了几天几夜早已经筋疲力尽,跨进mén槛时竟然几乎晕倒。一旁的亲卫急忙上前搀扶,十分有经验的为其灌了几口暖酒,又掐了会人中,那斥候才缓过气来。
见韩信在座上正焦急的看着他,那斥候强撑着身子跪下,失声说道;“禀上将军,榆次失陷,长城失守了!”
“什么!”韩信“霍”得一下站起身来,酒杯失手落地,满脸的惊骇之sè。
榆次起初并不是个城,只是长城上的一个关隘要塞而已。
上郡北部的长城是依托yīn山的南麓所建,惟独在yīn山和祁连山jiāo界之处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为了防止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通过此处袭扰秦国,昭襄王便下令在此处铸城,以此衔接东西长城。如此才有了榆次关。
后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驱匈奴,开疆辟土数千里,将边境推到了河套以北。榆次关便解除了来自草原的威胁,转而成为了关中出塞的必经之所,人口商贾日渐增加,渐渐兴旺了起来,始皇帝三十六年便在此设县。如今既然河套已失,那榆次自然又在此发挥了作用,成为了长城上重要的一处防线。
榆次是按照秦国一级边城的规格建造的,城墙高三丈,有护城河,东西则于长城衔接。虽不可说是坚不可摧,但对缺乏攻城器械的匈奴来说还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关隘。所以田市对这里也是放心的很,只是派出了五千兵士驻守,以他的心腹爱将刘甲为将。
刘甲是陇西老秦人出身,为军中军侯。平时为人耿直严谨,深得田市的欣赏,这次才委以重任,让他担任榆次守将。刘甲上任后也确实不负所望,先后数次击退匈奴人的攻城,且多有斩获,杀死了一名匈奴的婢王。田市为此大为欢喜,下令送来了数十头好好的犒赏榆次三军,全城顿时欢呼如雷。
一片喜气洋洋中,唯有一人面内心挣扎十分。
霍疾抬头望着远处,看似在仰望天空,其实心中却紧张万分。这时同僚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霍曲侯,今日军侯请酒,都是咸阳上将军送来犒赏我们的,不去讨几杯美酒喝吗?”
论职霍疾不过是副曲侯,不过同僚之间大多都喜欢相互脸sè贴金,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