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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且坐下,听我详细为你解说。”白申招手示意杨凌过来,坐在自己下首,侃侃说道,“首先,你须明白,依目前朝廷各衙署的隶属、运行机制,凡天下数百座驿站皆归兵部节制,因此,一旦广陵总管府兵曹允准了我的举荐,你将不再是民户出身,正式转为了军户,加入了行伍。对于这一点,或许因开皇十年前当今圣上明诏颁布实行的‘军户入籍’令,你目下尚感觉不到由民户转为军户之间的差别,但将来若你有了子嗣,你便知道,你的儿子,孙子从一落生起,也和你一样,有了军户的身份,长大成人后须列入行伍,成为为朝廷征战沙场的军士。”
当爹的一旦成为了军户,就意味着他的子子孙孙从此也必将随着他成为亲冒矢石、为朝廷征战的军士,古代的军人居然也有世袭这一说,这可是杨凌始料不及的一件事。他可不愿意因自己的原因而让子子孙孙都上战场冒着生命危险与人厮杀,于是脸上自然流露出了一分不情愿。
白申将杨凌脸上流露出的不情愿看在眼里,心中却产生了一丝对杨凌真实身份的疑惑:莫非他这是头一次听说军户世袭的成例?难道杨凌并不是朝廷安插在平陵驿中的密探?
“若此次向上司举荐的是旁人,我是多半不会对他说这番话的,但于你就有所不同了。”白申决定进一步对杨凌加以试探,以印证自己心中刚刚产生的对他真实身份的怀疑,话又说了一句,就打住不往下说了。
“请驿长明示,我与他人有何不同?”杨凌此时已打定了主意:决不转正成为正式的驿卒,以免将来招来子孙的抱怨,站起身向白申施礼问道。
“这是因为,你离开驿站,也能凭着自己的手艺吃饭哪。”白申不错眼珠地盯着杨凌,答道,“如今天下已进入了开皇盛世,谁不愿意守着妻儿老小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活,而偏要为了吃上那么一口军晌要子子孙孙随着自己冒性命之危呢?杨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凌陡地从白申盯着自己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心下一凛,恍然省悟过来,白申今日更多地是想对自己加以试探,而并非纯粹帮自己分析由民户转为军户的利弊,于是有意将话题引开,忽然向白申提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请教驿长,属下听说我大隋皇帝倡兴科举取士,倘若属下立志读书,欲通过科举考取功名,是否也需要改为民户的身份呢?”
“哈哈,其志可嘉,其志可嘉啊!”白申没想到杨凌会向自己提出这么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来,为掩饰心中的惊讶,仰面哈哈大笑了几声,方向杨凌解说道,“看来你对朝廷早就颁布推行的编民之法是一无所知啊,依开皇律,举凡天下以耕读谋生,并能核定其籍贯者,皆列为民户;编入行伍,以征战为生者,皆列为军户,除此两种基本门户之外,还有以经商贩运为生者,列为商户;以机巧修造为生者,列为伎户;以倡优百戏为生者,列为倡户等等,你现已是民户出身,无论回乡耕种,还是读书参加科举考取功名,都无须改变出身门户,知道了吗?”
第97章 母子开店()
杨凌既向白申坦言自己有发奋读书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的志向,当下便婉拒了白申向上司举荐,要将他转为正式驿卒,改为军户的好意。
白申本就是为了试探杨凌是否真的是朝廷派在平陵驿的密探才有意声称要举荐他转正的,此时听杨凌不愿由民户加入行伍,在心里更加认定他之所以如此,其中必另有隐情,也就没再勉强,呵呵笑着要杨凌过两天再找他拿在平陵当地补办的母子收养凭据也就是了。
三天后,白申果然为杨凌搞到了一份由平陵县衙颁发的母子收养凭据。于是,杨凌便凭着这份收养凭据携娄氏一道再次前往县衙去为娄氏办理由关外迁往平陵定居的入籍手续。
还是那位中年书吏接待了母子二人,当他一一查验过杨凌母子带来的各种凭据,询问罢娄氏迁来平陵定居后欲操何营生后,一边提起笔来在即将发给娄氏的入籍凭证中的门户一栏中填上了“商户”两字,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杨凌说道:“你也须随养母由民户改为商户,晓得了吧。”
“尊上,在下如今还在平陵驿当差,这样做方便吗?”
中年书吏依旧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方才验罢你带来的身份凭证,还是民户的身份,这就没什么不方便的。”
杨凌当时只图尽快办下养母的入籍凭证,也没多想,就答应中年书吏将自己的门户出身由民户改为了商户。
顺利地办下了娄氏的入籍凭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杨凌开始变得份外忙碌了起来:他既要照常在驿站伙房掌厨,又需向娄氏传授制作汤饼的手艺,还要亲自操办在平陵城中开店的一应准备事宜,忙得不可开交。一时之间,完全没有闲暇顾及三郎和顾沁儿两人了。
顾沁儿自在娄氏和三郎初抵平陵当天因返回忠伯、小草的居处取过一回她落在那里的菱花妆镜后,就再也没露过面。杨凌因后来从忠伯嘴里打听到她是被顾家原来的仆妇代阿婆接到平陵城外三十里许的天目湖畔居住了,心里寻思着等到母子开办的“羊羊羊汤饼小馆”正式开张那天,再亲自请她来店中做客,便没主动去找她。
而三郎最近带着忠伯和小草两名仆从也不知在忙碌着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杨凌很少有机会能和她见上一面。他偶尔向忠伯、小草两人打听三郎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一老一少两人也总是避而不答,使得杨凌颇感纳闷儿。但因他自己最近也忙,腾不出空来当面向三郎询问究竟,渐渐也就不再向两名仆从过多询问三郎最近的动向了。
娄氏此次从关外迁来平陵与杨凌同住,随身携带有她原在关外经营“飞狐旅舍”积攒下的半贯铜钱,全部拿出来交给了杨凌,充做母子开店的本钱,加上杨凌自调来平陵驿当差后赚到的两贯多本钱,母子二人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只有区区的三贯“开皇五株”,仅凭这么点儿本钱,要在平陵城里开办一间汤饼店仍是远远不够。
杨凌便设法托请在平陵西市经营菜肉生意、向平陵驿供应食材的那些客户出面帮忙担保,暂以赊租的方式在平陵城中最热闹的南北大街上租下了三间铺面,又花费不菲的代价将三间铺面重新粉饰一新,购置了开店所需的一应厨具、柜台、坐案坐席等物,择定于五月十八系良辰吉日,就准备正式开张营业了。
由于杨凌肩负有李靖交付给他的秘密使命,暂时还无法辞去平陵驿的差使,全副身心地投入到经营汤饼馆来,待母子二人开办的“羊羊羊汤饼小馆”正式开张后,店中一切需由娄氏主持打理。因此,在准备汤饼小馆开张的这些天里,娄氏每天都留在城外居处一心一意地练习煮制汤饼,为尽快在店面开张后胜任店中掌厨的角色做着努力。这些天来,多亏了有李佛子给杨凌送来的那名小昆仑奴非黑从旁协助,才使得一切筹办事宜进行得格外顺利,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就在“羊羊羊”汤饼小馆临近开张的前三天,近来一向疏于与杨凌母子见面的三郎突然主动来平陵驿找到杨凌,向他提出愿出一部分本钱,和他母子二人合伙经营汤饼馆。
这令杨凌既感意外,又颇有些惊喜,于是便向她问道:“这些天你都在外忙些什么呢?我几次去忠伯那里都没见着你的面,向忠伯、小草二人打听,他们又不肯说。”
三郎故作神秘地一笑,答道:“我也是无意当中在平陵当地发现了有一桩前景大好的生意可做,目前只能暂且对你保密,待从中赚到了钱才详细跟你说吧。前两天我听小草说,你和娄大娘准备在平陵城中开办一所汤饼馆,怎么样,加上我一份吧。”
“我们母子的财力有限,你若是肯入伙,自然是好。只是”杨凌因念及养母娄氏一向对三郎的态度甚是冷落,一时拿不准她是否会同意三郎入伙的事,所以显得有些迟疑。
“我知道娄大娘多半不会答应我入伙的,不过,这件事你暂可以瞒着她,只要你答应就行。喏,这是我出的五贯本钱,你先拿着用吧。”三郎爽快地掏出五贯“开皇五株”,递给了杨凌。
“这不大合适吧。我现在平陵驿当差,汤饼馆开张后主要由我娘打理,瞒是瞒不过她的。”杨凌犹豫着不肯接下三郎的钱,向她解释道。
“这钱今天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你答应过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