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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疲力竭知道辩解不通只得跟了他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个转身又向回走去,正好和一个民工打了个照面,那民工一脸是血歪歪倒倒地叫警察扶着走,一见我如见鬼魅,带了哭腔叫起来向警察身后躲去。
在一片“站住!不许动!”的吆喝中,我已经走到刚才小婉被撞倒的地方,我从满地碎砖中拾起一只精美如水晶的东西,那是我小表妹的凉鞋。
那个为首的警察第一个冲上来扭住我的手往警车方向押,我再不挣脱乖乖跟了他走,这时已近夜里十点,工地上的工人几乎全跑出来,很多在外面乘凉的人都闻讯跑过来围着看热闹,都对了我这边指指点点,那眼神活象我是个女强盗。
这时,强磊扶了一瘸一拐的小婉赶回来,小婉站在警戒线外大叫:“慧姐!慧姐!”
我向那个警察请求:“那是我妹妹,你们把鞋给她好吗!”
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先将我推上车,又从我手中接过鞋过去交给小婉,小婉哭了:“姐,哎你们抓我姐干什么?他们打我,我姐是救我啊!”
强磊脸上还有血迹,也抓了一个警戒的警察大叫:“你们抓错人了,快放了她,刚才是我们报的警!我们才是受害方!”
我已经坐进警车里,从窗口向他们喊:“没事的,我只是去趟派出所!小强你快送小婉回家,记住别告诉我妈!”
强磊已经气愤地掏出记者证交涉,这时小婉眼尖,在人群后发现被砸毁的捷达车,顿时气都喘不匀了,指了喊:“慧姐,车!那车……”
我在警车中也远远看到我维持生计的铁马,已经形同废铁,绝望地调过头去不想再瞅一眼。
闷热的天气,入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派出所灯火通明,好几台风扇大开,讯问的值班警察热得狠了,干脆穿上了背心。我却感到一阵阵发冷,坐在长椅上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我已经讲清了情况,现在他们正在审那几个伤势轻些的民工。
110那个警察交接后不知为什么一直没走,这时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好奇发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我一门心思想着刚才的事件,根本没心情也没力气再回答与案子无关的问题,他见我半天还是不吭声,居然递过来一杯矿泉水,继续问:“你这武功相当厉害了,你练多少年了?”
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抬起头说:“不对,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们是被人引到医院的,有人利用了凌敏的家人,或者凌敏的家人就有问题!”
他听了我没头没脑的话,皱皱眉笑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是问你的功夫!”
我不理他站起来,向派出所的民警说:“能不能问问他们,认不认识医院有家姓凌的?”
民警停止了讯问,怔怔地看着我,那个110的警察显然在这里很有面子,命令道:“问问他们!”
没得到什么结果,那些民工只承认有人临时给他们钱要他们打架时帮个人场,其他是一问三不知。我烦躁地想真正的打手全跑掉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我只想尽快见到凌敏的家人,那是我当时能想出来的唯一线索,我请求道:“能不能让我上趟医院,我有急事!”
这时派出所民警走过来,对我说:“我们都问清楚了,那位记者和你的表妹刚才也向110做证,基本可以认定你开始是属于正当防卫。可你后来穷追不舍时又打伤几个民工,这个责任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我问:“他们把我的车砸了怎么算?”
派出所警察遗憾地摊摊手:“这些民工没有人砸你的车,他们工地上的人也做证了。从你们和目击者口中描述中那些砸车的三四个人,也就是雇佣民工的几个歹徒,还需要进行下一步抓捕!”
我是武警出身,对这些治安处罚和调解程序也多少明白一些,知道抓不住那几个为首的打手,这件事情是不能水落石出的,向几个临时雇佣的农民工,我也是讨不出什么说法的。
我只恨自己打昏了头,放跑了真凶。
这时已近深夜,民警又问我:“施慧你有没有单位,如果有单位的话,可以叫单位领导出面做个保证,今晚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毫不迟疑地说:“我是个体户没有单位!”
我想我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干警身份,如果让丁监狱长知道这个施慧刚消停几天,又参与打架斗殴被送进派出所,刚刚好过来的印象又得一落千丈。
派出所警察又说:“那就让你们家人来保一下,也行。”
我想想小婉刚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个事件现在看起来,十有八九是因我而起,而且还连累了强磊,我心中正充满愧疚,怎么再好意思麻烦他们,就说:“我在省城没家人,我也没钱,我的车被歹徒砸坏了,你们看着办吧!”
派出所的警察为难了,看着我说:“案子也没什么大事,顶多涉及个赔偿,你是个女的,咋好给你关号里去呀?”
我坦然说:“没什么问题吧,你们派出所也不是没进过女的。”
这时那几个民工听明白了,开始大胆发言,看样子他们全是来自西部,因为入耳的全是陕北腔腔:
“哎,警察大哥,你们可不能放了这个杠婆姨!她凶得很!”
“对,她得赔偿我们医药费!”
110警察首先不忿,一个起身啪地把手中半瓶矿泉水砸向最后要医药费的民工脚下,然后走过去挨个儿出声地拍了他们的脑袋,教训道:“反了你们了!一个个大老远的来东北挣钱,活不好好干学人家拔份儿撒野,我看揍你们一顿算轻的!”
然后又对派出所民警说:“把他们全关一个号里蹲一宿!让他们知道知道跟人打架的后果!”
押走了几个民工,110警察对我说:“这样吧,你把身份证押这儿,我给你做个保!”
我跟了他走出派出所大门,一辆警车停在外边,他快走几步打开车门,从里面摸出一只手机交还给我:“这是你的吧?”
我想这肯定是我遗失在现场的,接过来开盖看了看没坏,时间已经是11点半,刚要道谢,听他又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徐亮,以前我是这儿的所长,所以说你今天遇上我,算是走运了!”
我赶紧说:“谢谢你了徐所长!”
“现在是徐警官!”他笑着看着我又道:“这么晚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想去医院!”
他看看我的样子,说了声“上车吧”,先动作利落地跳进去启动了警车。
第四十六章 初识警长
医院门前,徐亮的警车也进不去,还是在工地前停下来。我发现我的车已经被拖走,只余一片散碎的玻璃。徐亮看看我,我那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也没什么表情。
我们下了车,我听到那台大搅拌机又转动起来,隆隆的轰鸣声中,工地上不少民工认出我来,都停下手远远目送我们走进医院。正是午夜12时许,医院的走廊十分寂静,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好在这家区医院管理不甚严格,才让我得以长驱直入,再次来到凌敏的207病室。这间普通病房住了好几个病人,里边已经熄灯,我从玻璃向内望去,看见凌敏的床边趴着一个人,我推门进去,不客气地拍醒他,示意他出来一下。
凌敏弟弟迷迷糊糊地跟了我来到走廊,看见穿警服的徐亮吓了一跳,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看见他惊疑的神色,开始庆幸有个警察陪同我,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威慑作用,我一点也不安抚他,声色俱厉地问:“今天外面那些打手是你们找的,对不对?”
凌敏的弟弟只有十八九岁,被我问得目瞪口呆:“打……打打手?我不知道呀!”
我靠近一步:“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叫我们来医院,谁出的主意让我们来医院?”
他被我逼得紧张万分,脱口而出:“宋哥,是宋哥说的!”
“宋哥是谁,他在哪里?”我句句紧逼,一点不放松。
凌敏弟弟完全被我吓住,呆呆答道:“宋哥是我姐男朋友,他家在哪,我不知道……”
“你们怎么和他联系?”
他报了一个手机号码,我打开手机就拨,边拨边严肃地告诫他:“你别走,等下我还有话问你!”
他就真的一动不动,一边看我打电话一边还胆怯地看着徐亮,徐亮也走过来,他后来说他开始还只当我是个民间武术高手,直到这一刻才开始意识到我训练有素。
电话拨通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男声接听骂骂咧咧:“谁呀,***几点了还打…”
我打断他:“你姓宋吧?”
他蛮横答道:“是呀,你谁呀?”
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的素质和凌敏相去甚远,我果断问道:“我是凌敏原来公司的,今天你为什么找人打我们?”
电话一下子没有动静了,过了几秒竟然挂机,我再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