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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珠见宋惊蛰不愿再与她多说,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转身就朝着瑶光殿进去了。
这会儿孟明珠因在外头与宋惊蛰耽误了一些功夫,大殿里头其实已经聚满了人了。这会儿,就都等着符长宁出来,定省就可以开始了的。
黎婕妤见孟明珠怒气冲冲的去了,又怒气冲冲的回来,朝她招一招手——就将孟明珠给招至了她右边儿位置,低声问道,“是宓贵人在外头吗?”
昭婕妤孟明珠这会儿正烦,黎婕妤与她虽比起别人是稍要好一些的,但比起宋惊蛰那亲姐妹儿,就差上了那么一截儿,这会儿,勉强忍下怒气,“哼”了一声,“是她。”就再也闭口不谈宋惊蛰的事儿了。
黎婕妤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问了下去。
过不多一会儿,里头就层叠传来了皇后凤驾的通报,“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皇后娘娘到——”
潮水一般的通报声真是十分的醒神。
大家一并起身,就朝着里头的方向福礼,“妾请皇后娘娘大安——”
“嗯,都起吧。”不一会儿,上头传来符长宁的声音,这是皇后坐定了。
“谢娘娘。”又是一室的莺声燕语。
众人起了身,又挨个儿叩谢的落了座,就见全美人自符长宁身边儿袅袅婷婷的退了下来,坐到了最末的位置上。就听明嫔率先笑吟吟发话了,“如今全美人倒是很得娘娘心意。”
符长宁也不以为忤——大概又是因为明嫔生的尤为的明艳动人,在这满室的嫔妃里头,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当然了穆怜秋那张难以匹敌的除外。
符长宁笑一笑,说道,“全美人心细,又通诗礼,我确实很喜欢。”
全美人站起身来推谢,“当不得娘娘这一句赞赏。”
明嫔对着全美人笑说,“娘娘夸你,你就大大方方儿的受着,过谦就是自傲了”
全美人淡淡道,“妾不敢。”
与全美人同住一宫的沐婕妤笑道,“全美人确实是个十分周全有才慧的,不愧是国子监司业家的姑娘。上次我还从她那里看到篇文章——哟,我竟也不很通文墨,是读不懂的。但骈四俪六,很是华美,这倒很能看得出来。”
嘉嫔对着端妃笑说,“哦?我竟不知道,你宫里头还有个才女——那写的是什么文章?”最后一句问的是全美人。
嘉嫔与端妃同是世家女,两人在闺中就是相互认识的,也因两人性子都不很出挑,这会儿倒是熟稔,就有了这句打趣了。
端妃笑着摇摇头,全美人颇为谦虚的回答道,“不过是篇赏录,不堪赏玩的。”
这时,已搬迁至帔香殿做主位的邹嫔便对着嘉嫔笑道,“莫听她说的。那篇赏录我见过,冬能赏雪,夏要赏荷,春必赏云雾春山,秋是赏末叶初梅;还不尽这些,例如夜里湖上银波,白昼里湖心亭的雪,也是极美极美的。那文章真是观之若亲临亲见,十分通透好看的。”
全美人还没待笑着谦虚一番呢,端妃这会儿就指着她笑道,“是个有才华的,邹嫔都这么说了,必是十分可靠的了”
端妃也是会开玩笑的。
说过这话了,合室的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孟明珠,仍冷着一张脸,不笑也不言语,径坐在一旁。这会儿待她们笑过了,方冷冷一笑,说道,“若真有十分的文采,何必自甘如此,去行那服侍人的一步?”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第一百六十七章,这人拎不清楚(四)()
孟明珠冲口说出那话,别人都满脑袋的雾水——这位孟明珠孟小主,又发的是什么疯。
明嫔这会儿斜斜的看一看她,也不言语。
符长宁朝下看了过去,淡淡问她,“昭婕妤有何话要说?”
孟明珠嘴角仍带着冷笑,语气却是恭恭敬敬的,“妾不敢有话说。”
“哦?”符长宁挑了挑眉,问她,“是‘不敢’,却并非‘不是’。因何不敢明言?莫非昭贵人是应着那句‘敢怒不敢言’,在本宫这儿寻衅滋事吗?”
这话语气里虽平平淡淡的,但说的却很有些重了。孟明珠就是再愤怒,脑子还在,这会儿也不敢跟和妇产宁硬着来,起身不甘不愿道,“妾不敢。”
“又是不敢。”符长宁端了茶杯,指腹慢慢摩擦着杯壁上凹凸不平的烫青纹路,说道,“既是说了不敢,你为何又要说?依我看,你不是不敢,是我给你的胆子,太多了”说完,冷一笑,重重放了茶杯。
厅室中的人皆不敢说话,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样子。
不想昭婕妤孟明珠却蓦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怒色,问道,“既娘娘要妾说,那妾也就说了。妾斗胆,想请问娘娘,门外跪着的宓贵人有什么错儿?娘娘要叫个孕有龙麟的嫔妃跪上那么个把儿时辰?先时日头未起,寒露深重,若是宓贵人肚子里头的皇嗣有个三长两短的,娘娘又该要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与天下人如何交代?
符长宁眯一眯眼。
昭婕妤这会儿在人心里头真是“悍不畏死”了,就听她接着说道,“娘娘以为太子殿下的疾病,是宓贵人引的吗?妾斗胆说上一句,太子殿下这病,虽未必是天意,但到底是命数该有此劫难,故啊!”
“啪!”
昭婕妤话没说完就是一声短促尖锐的惊叫,伴着瓷盏砸中的一声闷响过后,清脆的摔在了地上的声音,昭婕妤捂着受伤的额头,指缝里头有鲜血蜿蜒下来,“你,你竟”她看着一手的血,瞪大了眼,眼里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原是方才,符长宁听她说的愈发不像话,泼了怒,将手中茶盏连杯子带一杯滚烫的茶,尽数砸在了昭婕妤的脸上。
符长宁原是个习过武的,手劲儿比起别人未必有多大,射箭也未必是百步穿杨,但这区区照着人一张脸投掷个茶盏,却还是百发百中的。
符长宁这会儿,眼里简直酝起了滔天怒火,脸色阴沉得像是疾风暴雨将来,这会儿将茶盏狠狠扔在了人脸上,一手指着昭婕妤。
“滚!贱婢!皇太子也是你能非议的!”
符长宁尖声怒道。
这回,不等符长宁发话让人捆绑呢,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明嫔懒懒的开口了,“疏影,梅枝,将你们昭小主拉下去,带回长信殿好好儿守着听候发落,别让人在凤鸣宫造次惹娘娘动怒,昭婕妤的癔症又犯了”
“是。”疏影梅枝脆生生应了一声,就利利索索的将昭婕妤给强行拖走了——明嫔这两个丫头,身上也是有武的。
孟明珠被茶盏蒙头盖脸的给摔懵了,满头满脸的血还不算,脸上热辣辣的,似被那滚水烫掉了一层皮似的剧痛难忍,额角还有锐利的刺痛,似有碎茬残留其中一般。除了方才那一下子没缓过疼痛劲儿的时候还能说上一句话,这会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符长宁尤其气的将凤椅扶手拍的“砰砰”作响,“这贱人,好烂的一张嘴,竟敢咒我誉儿!该死!”她扬声,“婵衣!娉衣!去叫陛下来,叫陛下来!让他瞧瞧,那贱人说的什么浑话!”又转脸对着明嫔冷笑,“你宫里头的人,你管好了,若是管教不好,你也别当这一宫主位,趁早儿去住到人宫里学学算了!——这会儿我不罚她,等着陛下来,并着这会儿的话,一道儿罚!”
符长宁是什么人?她是中宫皇后,罢黜两个不受重视的妃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这会儿,却说要等着皇帝过来裁决,显然是不准备轻易饶过人了。
明嫔被牵累了,被符长宁骂了一通,也不恼,知道这孟明珠是真犯了忌讳了,深福一礼,头都不抬的,“是妾管教不力,妾这就回去好好儿看着昭婕妤,必不会让她这会儿工夫再生事端。”语气中俨然已将人视作死人,如此漠然的态度让人听了都觉得齿冷。
符长宁重重冷哼一声,起身拂袖就离去了。
却说这会儿在殿里发生了这么大事儿,昭婕妤都被皇后赐了一脸的伤叫人给拖回去了,那地上茶水并着鲜血蜿蜒了小半路,纵是跪在瑶光殿后面的一心垂着头跪着请罪的宋惊蛰,也给惊动察觉了。她勉力支起身子,问一旁的侍婢,“如蝶,你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何事?我怎听着,似是还有明珠的声音”
“是!”如蝶是奴婢,自然当比怀了孕的宋惊蛰身子要好许多。这会儿陪着跪了两个时辰,也不觉得多痛苦,起了身,揉一揉膝盖,就匆匆去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