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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坐在窗前的赵王妃傅氏有一针没一针地缝补着手上那件军袍,几次都是针扎到手指头方才回过神来。旁边的丫头想要上前帮忙,可她却只是摆手示意不用,直到外头一个妈妈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报说世子爷回来了,她才立时丢下手中针线站起身来,竟是三两步往外冲去。越过门槛的时候,她一个没留神,险些被那高高的门槛绊倒。
“王妃小心……”
赵王妃扶了那妈妈一把后,却也顾不得停留,又快步下了屋子前头的台阶,等到过了穿堂,见前头几个仆妇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一个身形瘦削抱着襁褓的年轻人往这边走来,她险些都认不出这个阔别了两年的长子,一时间竟是失声叫道:“善昭!”
陈善昭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赵王妃,蠕动着嘴唇好一阵子,他才低声唤道:“娘。”
“我的儿!”
即便从前每隔一两年朝觐都能见着,可从前都是在京城,赵王妃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可如今这座府邸比不上京城赵王府,更比不上保定府的赵王府华美壮丽,但她却终于不必再有从前的顾虑,疾步上前后便紧紧把儿子拥在了怀中。尽管如今陈善昭比从前又高了一截,可摸着他脊背上硬得硌人的骨头,看到人瘦成这么一个样子,她不禁心里一阵阵难受。
“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眼见赵王妃松开手之后,却仍是抱着陈善昭的臂膀不住满脸痛惜,一旁一个妈妈连忙提醒道:“王妃,外头天冷,世子爷支撑不住,再说还有长孙呢!”
赵王妃这才醒悟过来,见陈善昭紧紧抱着那个襁褓,她连忙拉着陈善昭往里走,其他人等自然快步跟了过去,须臾便只剩下陈善恩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儿。他的脸色变幻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垂下眼睑悄然退了出去。
他很清楚,这会儿就是跟进屋子献殷勤,只会被人嫌弃碍事!
而等到进了屋子,赵王妃见扑面而来的热气非但没能让陈善昭的脸色好看些,反而显得更苍白,她不觉心头大痛。眼见陈善昭还要抱着孩子给自己行礼,她连忙一把搀扶住了他的胳膊,随即更是厉声吩咐了其他人退下。待到把襁褓接了过来,见其中的陈曦眯着眼睛睡得还好,那眉眼嘴角尤其是睡姿,简直和陈善昭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竟忍不住把脸贴了上去。
“真像……真像你小时候!”老半晌,她才抬起了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陈善昭说道,“善昭,娘知道你心里难过。如果伤心就别忍着憋着,对身体不好,这儿只有娘一个人,没有人看见!”
“娘……”
眼见儿子低低叫了一声,眼睛里一瞬间便盈满了泪水,旋即突然双膝跪地,就这么伏在她的膝盖上,察觉到裙子和膝裤须臾便是一片湿润,赵王妃忍不住用空余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儿子那仿佛失去了光泽的头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怜陈善昭从小懂事,可老天偏要让他吃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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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一片丹心,密诏所在!
威武街的威宁侯府和武宁侯府依旧如往日那样威严肃穆地矗立着。然而,一度显出了颓势的威宁侯府,近来却是喜气洋洋的,就连下人们进进出出也都打起了精神。而一直都欣欣向荣的武宁侯府,如今却反而显得沉寂无比。外人都道是府中太夫人和王夫人同时病了,身为三小姐的顾钰又要伺候祖母和母亲,又要打理家中内务,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顾家几位素来出息的少爷们,也一度有人要请了假在家中陪侍打理,但全都被王夫人强撑着赶了回去。
“夫人,喝口水吧。”
赵妈妈亲自坐在床头,扶着王夫人艰难地坐起身,眼看人吞了一口水后,便疲惫地摇了摇头,旋即躺了下来,她连忙为其掖好了被子,这才忧心忡忡地说道:“夫人这是何苦。早知道装病就行了,何苦大冷天在外头冻了大半宿,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娘一大把的年纪都不管不顾到外头冻上那么一回,更何况是我?”王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微弱地说道,“我们婆媳两个都说病了,老爷又领兵在外,你没见宫中立时三刻就派了御医过来诊治?这一茬病过去的人那么多,除了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还有像夏守义这样的,谁不是真的狠心弄些真病真伤出来?我的身体一向好,挺一阵子就过去了,倒是娘……”
说到太夫人的病,赵妈妈也一时脸色极其难看,紧跟着便讷讷说道:“幸亏夫人早就把表小姐送了出去,对宫中只说是表小姐思念父亲,于是早就动身去了北平,否则就麻烦了。”
“她有那样的干姐姐,况且此前局势那般错综复杂,铭儿不放心,我更不敢把人留在家里。倘若她有什么好歹。娘伤心不说,就是赵王世子妃……”
说到章晗,王夫人面色不由得沉重了下来。先是拒天使拒重臣,继而在遭到夜袭苗头的时候就立时焚毁赵王府全数突围。更是洒了满城传单,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这还真是章晗素来做事决绝的手段,否则当初在隆福寺中遭遇陈善聪的时候,也不会以死相逼。照这样子看,只怕章晗早就把陈善昭等人都送了出去,现如今妯娌俩都是下落全无。也不知道是不是仍在城中。太子除却看住顾家这样从前和赵王府往来密切的,还有不少勋贵武臣都派了人去,号称是保障他们的安全,可又发了一道色厉内荏的旨意去北平,再次催促赵王用兵西北。
“对了,几位少爷那儿,顾管事已经都仔细提醒过了跟着他们的人。到底是夫人花了那许多力气教导他们,那天他们可不是都承诺说。若有万一,夫人怎么说,他们便会怎么做。绝不会辜负了顾家的声名。”
“嗯。”王夫人想到那几个庶子回来探视时如假包换的关切,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不枉她多年来在他们身上也花费了巨大心血,更何况除却顾钟之外,顾镇顾铭都在京城,可说是顾家人都是休戚与共。只要如此拧成一股绳,就算太子翻脸,顾家也不是一丝胜算也无。
“夫人,夫人。”随着这连声叫唤,一个大丫头匆匆进了屋子,到了床前屈膝行了礼后。她便又惊又喜地说道,“嘉兴公主来了!”
“什么?”
王夫人和太夫人先后称病不出,宫中顾淑妃和惠妃敬妃亦是称病不出,她本以为嘉兴公主固然不称病,也不会轻易跑出来,可现如今人却是偏偏来了。她一时间不禁支撑着半坐起身,随即便感到浑身一阵酸软,不得已之下便让赵妈妈拿了个引枕靠着。须臾,她便只见嘉兴公主扶着一个妈妈进了屋子,随即甩开那妈妈便疾步冲到了床头边上。
“娘,我来看你了。”
王夫人冲着赵妈妈等人摆了摆手,等到众人全都默默退下,她才一把抓住了嘉兴公主的手道:“十二娘,镇儿过来看过我就行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跑出来!万一太子召你入宫去劝解你母妃亦或是淑妃娘娘,抑或者是干脆把你禁在宫中,那时候却怎么好?孝顺不在这种时候,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心!”
说是婆媳,但王夫人从前便常常随太夫人入宫,而顾淑妃和惠妃之间情分亦是不错,因而常常见嘉兴公主,敬着这位金枝玉叶的同时,却也喜她娇俏却不失爽利。天子赐婚的时候得知儿子尚的是这位公主,她还暗自庆幸过好一阵子。此时此刻,她赫然已经是满脸的焦虑,抓着嘉兴公主的手也不知不觉收紧了。
“娘,您就先养好自己的病,不用担心我。”嘉兴公主硬是扶着王夫人又往下躺了些,继而把锦被又拉上来严严实实把人都盖住了,这才淡淡地说道,“虽说公主不比亲王,但好歹亦是天家金枝玉叶,只要太子九哥一天还要竖牌坊,就一天不能做得太过分。我去见过二姐姐和其他几位姐姐,咱们几个素来要好又胆大的早就商量好了,若是让咱们进宫,那么咱们就要探望父皇,否则恕咱们都不奉诏!”
见嘉兴公主柳眉倒竖,显见是下了决心,王夫人不禁叹了一口气。皇帝虽说也有暴怒无情的时候,但对于子孙小辈们却素来都是温情得很,尤其是婚事,也难怪公主们听说皇帝的病情另有文章,一时间竟敢附和嘉兴公主这胆大包天的举动。然而,还不等她思量些什么来安慰嘉兴公主,却只见嘉兴公主突然站起身,竟是径直在拔步床前的地平上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