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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把作案经过都向政府坦白交代了。”我最后吸了一口已经烧到海绵嘴的香烟。
“行,我就是简单了解一下,那么你说说你家里还有什么直系亲属?”马警长问道。
“没有了,我老家没人了,就我自己。”我抬头回答道。
“你在哪里读的大学?”马警长又问回了开始的问题。
“我在东北财经大学毕业,学基本建设财务专业。”我信口回答道,这个其实是我在林海时的一个亲属就读的大学,我就记住了这个学校的名字,那次去大连找老五,我去了一趟黑石礁公园,对面就是东北财经大学,所以就有了印象,我不想把自己说成是白痴一个,说自己是个大学生也许对我有好处,后来的一系列狱中的经历证明,我是对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政府,也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够很好地反省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积极配合承办结案,我是这个二楼警区的警长,我叫马向东,这位是你们的管教警官陈国庆,你的主管管教是刘斌警官,今天休夜班,所以我现对你进行入所询问,等明天刘管教还会找你进一步了解情况,也希望你能配合,在这里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严格执行监规纪律,回到监房好好学习一下,要求在三天内做到背诵。”说到这里马警长顿了一下,接着说:“可能对你来讲三天不行了,今天你回不去十一号监房了,知道为什么吧?”
说完,马警长自己也拿出一包红双喜牌香烟,递给我一支,点了,接着说道:“你今天早饭后在监犯不服从管理,先动手打人,尽管后来他们也打了你,但是你记住,在这里我们只处罚先动手的人,所以,也不对你多说什么,按照监规,对你进行处罚,关jin闭三天!目的是给你一点教训,记住以后无论什么事可以找管教和我报告,就是不许先动手,明白吗?”
我靠!我心里说:我哪里知道什么先动手的受罚这一说儿呀,我他ma的刚进来也没人告诉我呀!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谢谢马警官!谢谢陈管教!我明白了!”说着就赶紧把手里的烟抽完。
这时那个陈管教站起来,冲门外喊了句:“劳动过来!”里面管已决犯出来干活的叫‘劳动’,两个徽巴跑了过来,在门前立正站好,说:“陈管教,我们来了。”
“上卡迪拉克!这个,去吧!”说着拉了我一下,两个徽巴上来一边一个夹着我走到后面的一个小监房,我心里还在琢磨陈警官刚刚的话,什么“卡迪拉克”呀?不是关我三天紧闭吗?
这时一个只有几个平方的笑监房,门口一个小牌子:jin闭室。
里面没有窗户,顶棚一盏黄se小灯泡发出昏暗的光亮。
室内是水泥地,地中央一把大靠背椅,带左右扶手的那种粗大的木头椅子,看上去很结实。
一个年龄偏大的安徽犯人对我说:“上车吧!少爷!”
我愣在那里,边上那个年轻的对我笑笑说:“就是这个椅子,就叫卡迪拉克,一看你就是没前科的,卡迪拉克都不懂,来坐下,两只手伸平,对了,就这样。”
我坐在那把木头椅子上,两个安徽犯人一边一个,把我的双手用扶手上的皮扣带固定在扶手上,接着同样用皮扣带把我的双脚也固定好了。
“嘿嘿!这叫戴好安全带,好了,舒服吧!大小便忍着点,实在憋不住了就叫我们,我叫张扬、他叫董强,吃饭我们喂你,从今儿个起,你开始当少爷了,我们哥俩伺候您!”说完两个人出去,咣当把铁门关上了。
我cao他祖奶奶!这就是卡迪拉克呀!我在上面一动也不能动,没多大一会儿,浑身上下没有不难受的地方。
我能动的地方就是脖子和脑袋了,我抬头,一下子看到门口屋顶上一个摄像头正对准我。
年龄较大的董强倚在门口对我说:“兄弟,你这算好的啦,现在是冬天,你夏天上车试试,一会儿你就让蚊子给yao死了!这次可能你刚来,就批了你三天,一般的都是最少七天,你就偷着乐吧!”
不行,我就要发疯了,我的手脚不能动,我的后背奇痒无比,我的双腿在发麻,我实在忍不住了,“啊——”地大叫了一声。
陈管教马上拎着枪兵过来了,用枪兵敲打着铁门对我喊道:“叫!叫!再叫就给你吃生活!你打人的时候想什么了,啊?现在知道难受了是吧!你要再不老实,我整死你你信不信?”
我信!我现在什么都信了!我紧紧yao着牙瞪着陈管教那张难看的脸。
第一四一章 承办提审
中午开饭的时候,董强过来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董强就说:“行!你算是拎得清(海港话,就是明白事理的意思)。”
我开始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说我拎得清,后来时间长了我渐渐懂了里面的一些规矩。比如不小心被关jin闭了,在里面被关jin闭是难免的,整天和一群“坏人”吃住在一起,没有she头不碰牙的时候,关了jin闭一般懂事儿的就不吃不喝,实在忍不住了就少吃一点,因为那个该死的卡迪拉克一坐上去,不到jin闭期满就不能打开,吃饭、拉尿都真的就要两位劳动伺候了。所以不吃不喝不拉不尿最好,董强问我我说不吃,这就是拎得清的表现。
可是,可是早饭就没吃,中饭又不吃,真的很饿呀!无奈我yao牙挺着,饿还在其次,主要是坐在上面实在太难受了,身上哪里都不对劲儿,真是求生不得yu死不能!
董强和张扬两个中午收拾完了,就过来陪我,他们躲在jin闭室一进门的两个边角处抽烟,我抬头看看门口正上方的探头,下面两个门角正好是探头的死角。
尽管里面是明令不许抽烟的,但是牛人总有办法搞到香烟。
我就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一人一个旮旯蹲在那里吞云吐雾。董强抬头对我说:“新户头,你叫个啥名字?”
“我叫王辉。”我说。
“王辉,你是新来的,以前进来过没有?”
“没有,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回答道。
“啊,那你要小心了,这里大多都是老官司,他们都坏!”董强说。
“嘿嘿,这里就我们董哥是好人。”旁边的张扬笑嘻嘻地说道。
董强不置可否地笑笑说:“要是觉得自己的案子不大,判不长,有些事忍忍就算球了!对了,你什么案子?”
“我、我是入室抢劫。”我说道。
“我靠!截棍了(海港话,厉害或者程度严重的意思)!拿刀没?伤人没?”董强问道。
我低头无语。董强接着说:“入室抢劫最少十年起步!你小子有的蹲了!要是再有点后果什么的,那就奔三大刑去了,不过看你进来没砸上镣子,估计没什么大事。”
“董哥,你怎么知道这个要判最少十年啊?”我好奇地问道。
“嗨!明白什么叫久病成医不?我老董今年五十六了,在里面呆了二十多年!几乎是里面一天外面一天!我什么案子什么人没见过?入室抢劫最少十年起步!”董强拍着xiong脯唾沫横飞地说道。
“伊是老官司!”董强对面的张扬对我说道。
“是吗?好怕怕呀!我还是持枪入室,还绑了人,涉案金额上千万,算不算有后果啊?”我故作夸张地说道。
董强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站起来看着我,半天才摇摇说:“就你?小白脸一个,你吹牛!你能干下那大的事体(海港话,事情)?”
我嘿嘿笑了,说道:“我是说比如要是这样会判多少?”
“你说的这种情况,无期是跑不了的!”董强很自信地点点头。
“哇塞!那我不是要把牢底坐穿呀!奶奶的!老子不干了!”我聊着聊着忘了自己是坐在卡迪拉克上,一使劲才发觉自己动不了。
“切!弄的跟真的似的,不跟你吹了,你呆腻了就背背监规吧,回房间也得过这一关,就这个,你看得到吧?”董强说着指了指门旁边墙上的两块白牌子。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牢门的一左一右分别挂了两块笑白牌,一个上面写着“看守所羁押人员义务”,一个上面写着“看守所羁押人员权利”,下面都有若干条条款。
董强和张扬过完烟瘾出去了,我百无聊赖地坐着,慢慢的竟有些困了,就低下头打起盹来。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被一阵枪兵敲铁门的声音吵醒了。
“擦拿!你小子是个老官司吧!说你是初犯鬼才相信!”是那个陈国庆管教。
“啊!怎么了?陈管教?”我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董强,过来!给他打开!”陈管教没理我扭头大喊一声。
大劳动和小劳动闻声都跑过来了,董强说:“陈管教?怎么啦?”
“什么他ma怎么了?叫你给他打开,他承办来了,提审!擦拿第一天就来提审,什么案子这么急?”陈管教嘟嘟囔囔地站在门口,看着董强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