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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阿勒颇,回到家乡代尔祖尔,到现在已经约莫过去了十天。
就在这最近几天时间里,每一天都忙于处理纷繁芜杂的紧急事务,在人心惶惶、军心浮动的代尔祖尔继续顽抗,每次用慷慨激昂的演说把部下打发回去之后,拉赫曼总是会回想起那战火蔓延的可怕一天。
凌乱而模糊的回忆里,“领袖”只能依稀记得,那一天黄昏的阿勒颇天空,残阳殷红如血,视线中扭曲变形的大地疾速后掠,沉重的压迫感让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原本以为要在阿勒颇束手就擒、甚至干脆在战乱中丢掉性命,哈里夫却在彼时悠然出现,这个神秘人物兑现了之前的承诺,驾驶一架神秘的黑色战机把他送回了代尔祖尔。
是的,只要从包围圈里逃离,回到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家乡,自由党的前途就还有一线希望,是这样吗……
端起一只盛满红酒的精致高脚杯,把略带酸涩的酒浆倒进喉咙,连日忙碌、双眼布满血丝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忽然感觉一阵夹杂绝望的烦躁;抬手想要将杯子飞掷出去、一个动作引来不远处侍者的微微闪躲,一阵长吁短叹之后,身着白袍的拉赫曼才无力的放下酒杯,挥挥手让偌大别墅二楼里的人都离开。
从“首都”回到代尔祖尔,就算暂时逃脱了天罗地网一般的缉拿,接下来却又能怎样,还真以为可以凭借手下这一班人马爆冷翻盘?
哼,多么幼稚的幻觉,想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事已至此,和站上国际法庭的被告席、继而在监牢里度过余生相比,脸色厌倦的拉赫曼眼神中闪现一丝凶狠神色,多少年来,为了阿拉伯世界的大一统、为了自己少年时铸就的伟大抱负而奋斗,现在却要做一个众叛亲离的阶下囚,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能让他感到悲哀的事吗?
曾经是那样踌躇满志,如今却被空前强大的对手逼到了墙角,情绪波动的自由党党魁起身在宽敞的别墅内来回游走,最后还是一把捞起了台几上的移动电话。
就算是跑回了代尔祖尔,集结起所有人手,就能抵挡住大马士革的疯狂攻势?
哼,这种事……
“喂,——哈里夫?”
漫长的拨通等待音之后,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平稳声线,还是一股子不紧不慢、闲庭信步的感觉,勉强压抑无明业火的拉赫曼粗声粗气的问道。
不出所料,听到打来电话的是“领袖”,电话那一头的嘈杂环境中,哈里夫的声音依然不变:
“哦,拉赫曼先生,有什么事情要说明么?”
“说明……?”
感觉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的亲信幕僚也应该用“吩咐”之类的词,情绪大坏的阿卜杜勒*拉赫曼正待发作、却立刻想起了之前阿勒颇机场的惊魂一幕,很显然他不能在这个神秘人面前耍威风,于是勉强调整了一下语气: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想问一问,fsa最近的战况究竟如何,还有……”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箩筐话,感觉面对哈里夫这种性格冷漠的家伙,绕圈子说话根本就不管用,拉赫曼想问的其实是“政府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你我tm的到底有没有退路”,然而和挂职fsa、自由叙利亚空军副司令的哈里夫谈了半天,这个沉迷于作战计划、仿佛对包围形势视而不见的家伙却还在介绍自己的全盘部署,向自由党的“领袖”说明,接下来的防空作战究竟需要部署多少架yf…23“鬼魂”,以及如何布置数量有限的地空导弹联队等等blablabla……
“——恩、恩,好吧,哈里夫,我认为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另一方面,”
听多了关于防空作战的部署,夜色中却隐约能够听见一两声沉闷的爆炸,不胜其烦的拉赫曼打断了幕僚的话,“现在这时候,大马士革的炮灰快打过来,我直言不讳的问一句,现在除了在这等死,你我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出路,到底有没有?”
“其他出路?”
一向言辞从容的哈里夫,对这个问题却挺少见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才悠悠然回答道:
“拉赫曼先生,对我军现阶段的防御态势,您已经失去信心,是这样么。”(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一〇八四章 终战前夜()
“防御态势?
什么防御态势,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几乎被哈里夫气的七窍生烟,现在却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阿卜杜勒*拉赫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现在还惦记着神秘人物掌控的那一架庞大战机,要是说有什么东西能带着他离开代尔祖尔,从大马士革的铁桶阵里逃出生天,拉赫曼不由得在想,大概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可恶的哈里夫身上。
带着如此纠结的情绪,这位自由党党魁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然而连线另一头的哈里夫似乎事务繁忙,只是敷衍般的打了两句岔,就干脆利索的挂上了电话。
“喂、喂喂?哈里夫——”
“嘟、嘟……”
“可恶,——简直傲慢之极,竟然敢挂断我的电话!”
正忧虑自己的命运,现在却连一点准信都没得到,额头青筋暴起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咒骂了两句、甩手将移动电话扔到了露台外,他实在没心思继续在这儿一直坐着等死,可是眼下除了寄希望于哈里夫,却又一点其他招数都没有。
偌大的叙利亚占领区里,盘踞其间的数十万自由党武装,加上数不清的情报人员和雇佣内线,现在事到临头,却连一个起码的vip脱逃方案都弄不出来;身为自由党党魁,拉赫曼当然认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情非得已,只有逃过危机,才有可能招兵买马、东山再起,可是在地处中东腹地的叙利亚。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几天来饱尝了笼中困兽滋味的“领袖”在别墅里乱转了一气。就冲出去门让卫兵准备好车子。
既然电话上说不清楚,为今之计,只好去找到哈里夫当面谈了!
引擎一阵浅浅轰鸣,由两辆装甲车护送的“林肯”suv开出庄园大门,驶上一条专用道路,坐在后排的阿卜杜勒*拉赫曼勉强消弭了自己的负面情绪,打定主意要在见到哈里夫之后好好谈,不要一时情绪失控。惹怒了这个眼下唯一可以指望的神秘人物。
除此之外,在朝不保夕的烦躁之余,拉赫曼现在也的确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
身为狡诈老练的自由党“领袖”,却对自己的首席幕僚敬畏三分,这种感觉,他自从与哈里夫打交道之后就一直有所体会,等到阿勒颇陷落在即,亲眼见到此人冷漠之极的将士兵们一枪毙命,这种畏惧就又增添了不少。至于眼下,虽然坐在护卫周全的防弹suv里。拉赫曼却还是感觉周身发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位幕僚还真是十分忌惮。
身为“二号战犯”的哈里夫,这样的一个忙,他到底会帮、还是不帮呢……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就在阿卜杜勒*拉赫曼扔掉电话,在别墅二楼一边乱窜一边生闷气的时候,距离代尔祖尔市区并不遥远的某处空军基地,刚刚结束通话的男人随手把移动电话揣进衣兜,继续手上的一些工作。
今天这样一个夜晚,就在大马士革军重兵压境的时候,哈里夫却没有一直呆在他本应出现的自由党作战指挥中心;当天午后才抵达这座位于代尔祖尔市中心的建筑,在一干叛军指挥官面前惜字如金,做了一些简略的战役部署,行色匆匆的男人就径自离开会场,前往位于市郊的某基地。
夜幕沉沉,实行灯火管制的基地里到处一片漆黑,然而灯光明亮的地下掩体里,空间巨大的机库中仍然有人在忙碌,几名身着工作服的地勤人员在一架遍体黑色、轮廓远超出寻常战机的飞行器周围忙碌,作为这架战机的实际操控者,身着便装的哈里夫就站在一旁,眼光随意扫视四周,凭借超能力将机库里的一切情形都掌控无遗。
“长官,燃料模块已准备就绪!——现在,是否可以装填?”
“是的。”
只是站在一边观望,就指挥手下顺利完成了一系列飞行准备工作,这些仅仅维护过陈旧战机的地勤人员正在黑色巨鸟旁干的有条不紊,哈里夫默不作声的继续站着观望了一小会儿,才挺悠闲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水壶来喝了两口,手却伸进衣袋里掏出移动电话来随便瞥了几眼。
阿卜杜勒*拉赫曼,呵呵,这个家伙,还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掌控眼前这些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