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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想着凭借着一己之力理顺局势的小早川隆景,很快就有点力不从心起来,他虽然号称小毛利元就,文武双全,毕竟太年轻了,对于决定毛利家命运的决定难以决断。
小早川隆景、肉户隆家、国司元武、熊谷高直鱼贯进入天守阁之时,乃美大方怀抱着幼子缩成一团,眼睛还是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当着四人的面,毛利元就又把乃美大方直接给轰走了。
毛利元就脸色青黯地望着四人,小早川隆景是他寄予厚望的三个儿子中仅存的一人,肉户隆家是他极力拉拢的女婿,国司元武是国司元相的嫡男,熊谷高直是熊谷信直的嫡男,这些人可说是现在毛利家的中流砥柱,沉声说道:“有何要紧事?”
肉户隆家、国司元武、熊谷高直三人不禁蹙了蹙眉头,毛利元就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近段时间的沉迷酒色,要掏空他的身子骨了,毛利元就的父兄可都是沉浸酒色没几年就去世了,全都望向了小早川隆景,脸色中尽是不满。
毛利元就郁郁寡欢,沉迷酒色,这对困境中的毛利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等一会下去后要好问问小早川隆景,让他提醒他的父亲远离酒色,重新振作,否则,毛利家的前途命运就堪忧了,他们可是和毛利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小早川隆景脸色显露无奈,整理了一下思路,方才答道:“父亲,伊达贼子击败了尼子晴久,与大内义长联络频繁,那大内义长更是不止一次的宣布要在秋收之后邀伊达贼子会战于吉田郡山城,还请父亲大人决断?”
毛利元就转头对着小早川隆景吼道:“三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给我筹集三万石军粮,我要亲提三万大军再次征讨伊达小贼,只要率先击败了他,那大内义长安敢来袭?”
小早川隆景苦笑,别提三万石军粮,他现在连一千石都拿不出来,每一石每一斗都捉襟见肘,还要想着如何度过这个荒年,明年春耕的种子都缺口巨大,哪里还有余力出征。
肉户隆家叹了口气,幽声劝道:“岳丈,您确信能够迅速击败伊达贼子,然后返身对付大内义长嘛?”
毛利元就脸色更差,恶狠狠地手指着肉户隆家,肉户隆家同样不屈服的回视着毛利元就,继续说道:“伊达贼子,坐拥吉备四国,麾下常备兵马二三万之众,虽说同样粮草不济,可要是筑城守御,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攻克,一旦长时间对峙,吉田郡山城就得便宜了大内义长。”
毛利元就哪里不知道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同样明白单凭现在的他自身都难保,只是心中气不顺罢了,不愧是后人所称呼的“谋将”、“谋神”、“知将”、“西国第一谋将”等等称号的名人,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当下闷声说道:“哼,便宜了伊达贼子,诸位,你们说说下面毛利家该如何渡过危机?”
小早川隆景、肉户隆家、国司元武、熊谷高直四人却是面面相窥,不知道从何说起。
毛利元就似乎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或则是他已经知道,如果再这样沉迷于酒色,不仅自己很可能步父兄的后尘,只怕连肉户隆家、国司元武、熊谷高直等重臣也会离心离德,环视了一眼,说道:“现在的局势,我不说,你们也都清楚,既然如此,那么唯有一途方才能够度过危机——向大内义长参降。”对于夹缝中生存的家族来说,降服强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和毛利元就这般理直气壮也是实难可贵的。
小早川隆景转念一想,拱手作揖道:“父亲英明!”肉户隆家也自我脑补了一下,微微点头表示了赞同。倒是国司元武和熊谷高直两人还如同蒙在鼓里,无法短时间内理解毛利元就的意思,不解的神情溢于言表。
小早川隆景见得父亲兴趣缺缺,便向两人解释道:“现如今吉田郡山城形如危卵,安艺国内群情激愤,出云国动荡不已,吉备四国趋向统一,长门周防的大内义长稳定了脚跟。伊达贼子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必然会扩展领地,其扩张的方向不外乎东征播磨、西扩安艺、北征出云,播磨国过去便是如日中天的副将军三好长庆,此路难行;北征出云,虽说出云国尼子之乱,可一旦外敌入侵将会团结一致对抗,显然也难以成效;唯有安艺国,群情激愤,一点就燃。”
停顿了片刻,小早川隆景看了一眼毛利元就,见得毛利元就没有任何不满,心气一下子上来了,继续说道:“大内义长虽说高傲无比,可也不是暗愚之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旦伊达军西扩,安艺国实难抵挡多久,故而无奈之下才邀请伊达平分安艺国,可就算是平分了安艺国,伊达贼子西扩之路也不会停下,故而才有了屡次宣布。原本我还不清楚大内义长为何会不止一次的宣布要在秋收之后邀请伊达贼子会战于吉田郡山城,现在父亲一言茅塞顿开,他这是再向我们发言呢,不然的话秘密之言哪里会传到我们的耳中。”
国司元武和熊谷高直忙鞠躬道:“殿下英明!”
距离吉田郡山城不过二十余里的镜山城附近的神社后边屋中,安国寺惠琼煞有介事地穿着一身讲究的僧衣,膝前还焚着香,品川左京亮和武田刑部少辅宗庆神色匆匆的赶到。
品川左京亮是武田重臣品川党的头目,品川党在武田覆灭后遭到了毛利元就的惨烈打击,只能够在山野之中苟且偷生,这武田宗庆乃是安国寺惠琼的堂兄,两人全都是支持安国寺惠琼还俗举兵再兴的主要支持者。
安国寺惠琼年纪虽轻,师从竺云惠心的他学得一身本事,素来怀有野心,他原本想着依靠师范的关系出仕毛利一展本事,哪里想到毛利元就经历了一场惨败顿时一蹶不振,颇看轻了毛利元就,便在品川左京亮和武田宗庆的说动下动了举兵再兴的念头。
可是一旦行事起来,安国寺惠琼又举棋不定起来,虽说安艺国群情激愤,可是真正想要举兵造反的却没有几人,连原来的武田家的家臣也都婉拒了他们,何况其他人,毛利元就积威日久,早已经深入人心,哪里会有人愿意跟随一刚刚元服的少年干杀人的买卖,又不是过家家。
现在三人可都是骑虎难下,品川左京亮一踏进屋子便开口说道:“少主,情况不是很好,八木城的香川光景一条道走到黑了,若不是刑部少部眼子尖,看出他狼子野心,怕是回不来了。”
安国寺惠琼知道事情难办,可没有想到一向以武田家忠臣自居的香川光景都难以说动,顿时有些心灰意冷,转念一想,明白自个若是退缩了,怕是永无出头之日,深思了起来,好一会方才说道:“如今的安艺国如同还未达到沸点的水,看起来冒着白气,可是却没有彻底沸腾,唯有再加上一把柴,方才能够火中取栗。”
品川左京亮和武田宗庆目光注视安国寺惠琼,道:“何意?”
安国寺惠琼说道:“外间传闻今年秋收之后,大内义长与伊达政衡会战于吉田郡山城,显然这是大内义长故意传播的消息,毛利元就若是聪明必然会向大内义长参降,我们就向伊达政衡参降。”(未完待续。)
第九章 大内义长的愤怒()
周防,山口馆。
虽说还是冬日,但已到了二月底,天气开始变得温和。院子里大内义兴上洛时从京都移植回来的寒绯樱上,已经早早的盛放美姿,深红的花瓣吸引了许多早起的昆虫。年已三十又三岁的城主大内义长已经沉默地凝视寒绯樱多时。和煦的阳光下,三岁的末子鹤寿丸,不时蹒跚着走到大内义长的身前,抬头看着愁容满面的父亲。
大内义长,如今正是三十又三岁年富力强的年纪,武艺高强。每日清晨,他便出来习武练箭,打熬筋骨,冰雪无碍,风雨无阻,乃是标准的武将之为。若是如此小觑了他,那便大错特错,其文化造诣精深,乃是当时著名的文人。
三年前与旧主兵戎相见,逼旧主大内义隆渡海,陶隆房迎奉大内义隆曾经的嗣子晴英的计划难以实施而失败,在众人的推举下改名大内义长,坐上了长门、周防的新主人。
自此,一方面大内义长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内氏的更替,另外一方面仍然对旧主大内义隆抱有深厚的感情和无可奈何的遗憾,在水军优势之下,却没有渡海将旧主赶尽杀绝。
大内义长每日清晨习武练箭之后,便会在寒绯樱之下静静的望着,怀念幼时的情怀。望了许久,看见家中重臣江良房荣早早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