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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政衡是清醒的,他清醒的认识到了伊达军现在的局势形同畏卵,人人都没有彻底认清楚这场合战的胜负对于伊达家来说有何用处,他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方才摇头说道:“我想今年就到此为止吧!”
众人愕然道:“什么?”
政衡看着众人愕然的表情,说道:“从九月起与毛利元就作战,到十一月和尼子晴久斗争,十二月进入美作国以来,将士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在家中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就太对不起家中的亲人了。我们暂且休兵在此,巩固方才收复的城池。否则就算是夺取了更多的城池,家中的亲人也会埋怨我的啊?”
说着,政衡突然哈哈笑道:“我可是当爹了,还一连有了三个儿子,哈哈,还没有给他们取名字呢?”
停顿了片刻,政衡面色稍稍严肃了一些,说道:“寒冬将至,假若我军不援鸟取城,武田高信笼城两三个月绰绰有余,一旦下雪,山名佑丰就算想攻也难以为继,你们知晓武田高信为何还要请求我们出兵援救吗?”
片山衡长转念一想,低声骂了一句:“混账!”显然已经看出了武田高信的狡诈心思,回道:“我伊达家出兵因幡国,胜利了占领的土地城池,也因为鞭长莫及要落入他的口袋中,万一败了他也损失不大,还能够将我伊达家拖入因幡国泥沼之中,打得倒是好一张算盘。”
众人听了片山衡长的话,纷纷发言痛斥了一通武田高信的邪恶用心,然后向政衡谢罪。那中岛辉行倒是问道:“那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武田又三郎?”
片山衡长突然说道:“殿下,臣以为可以许诺向武田高信派出援军,并且派遣探子前往因幡、但马等地散布伊达大军将至的谣言,一来既保存了我家实力,又能够让武田高信有了奋战到底的希望,二来也能够迫使山名佑丰坎坷不安踯躅不前,劳民伤财,消耗了山名家的实力,扫落山名佑丰的声威。”
政衡听了大喜,笑道:“不错,此计甚合我意。”
伊达家短期内难以对因幡、但马等国用兵,政衡对那生野银山可是眼馋已久,却不想失却这个好机会,让山名佑丰平定内部不满之声,然后可以从容对外用兵。到那时候,刚刚让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内乱不已,就又有了山名佑丰这样一名强敌,让急迫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的伊达家来说,弊大于利。
要想要化解,除了让因幡、但马国动荡起来,别无他策。可是直接出兵又鞭长莫及白白便宜了武田高信,实不可取。
会议结束之后,政衡在书房中见到了前来求援的武田又三郎,好生安抚了一阵,并且许诺将不日举兵攻入因幡国,解鸟取城之围。
武田又三郎再三感谢政衡的恩情,心下高兴兄长的计谋得逞也,忙遣使回信告知兄长,他自己留下引为向导。不想雷声大雨点小,伊达军忙碌着收拾行囊,显然要启程回军的意思,不觉再一次焦虑起来,忙再次请求见上一面政衡,侍从们以政衡事物繁忙为由不予接见。
同时,伊达家派遣了大量的探子进入了因幡国内散播伊达大军将至的谣言,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日将与山名佑丰决一死战,同时在边境地区草刈景继等人纷纷关闭了关卡,大有开战的意味。
山名佑丰果然与预料的一般踯躅不前,到了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武田又三郎和伊达家的使者一同回到了鸟取城,武田高信方才知晓了伊达家的用意,心中虽有不满,脸上却还是要对伊达家的使者表示感谢。
第一场大雪降临的时候,政衡已经启程返回了鹤首城。(未完待续。)
第一章 新的开始()
返回鹤首城已有旬月,天气越发的寒冷,时断时续忽大忽小的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雨水,到了天文二十三年头一个月的中旬的时候,天下更是飘起了绵绵雪花,到了午夜绵绵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间顿时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中,莽莽群山犹如披玉的冰龙连绵横亘,在漫天风雪中巍然伫立。回到了鹤首城,政衡的政务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一些积累下来的公文需要处理,更多的是一些奉行前来汇报近期的工作。
政衡成为家主也非一日,身为穿越者的优势虽然越来越少,可是处理文件方面的时候总会用到后世的一些巧办法,半月下来,经历了日夜处理繁重的政务,终于将一应琐碎杂事无一处处理的妥妥帖帖。
忽一日,琐碎政务终于告一段落,政衡稍稍松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急着前往后院关怀他的妻妾们,独自一人盘坐在一张蒲团上,戴着棉线手套手执一本《魏武注孙子》。
倭人崇《孙子兵法》,向来作为朝廷和武家的秘籍不能外传,到了体制崩溃的战国时代方才稍稍流通,可还是掌握在少数武家手中,在战国时代中获得赫赫威名的俱都是通研《孙子兵法》的武家。
政衡今世出身小豪族,少时便出家为僧,熟读佛书,对于兵法一说多依靠前世从网络上得到的知识,在战争和处理事情中学以致用,尽管战无不胜,穿越者的历史优势早已经消失,闲暇时候便降下身来熟读各类兵书,结合前世今生为己所用,倒也让他进步神速。
政衡时常在想,若他在前世的时候对待任何事情都能够如此认真的话,怕不会那么的浑浑噩噩,也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吧。只可惜啊,政衡轻轻叹息了一声,在一个没有电视电脑,战乱不断的时代里,这样的想法只能够算是一场不切合实际的痴想,就算想要真正沉下心来做一番文章也难以实现。
书房内很安静,静得几乎能够听到雪花落在屋脊上时候的簌簌细响,屋角两架大铜盆里火头烧着旺旺的,炭火从火堆上覆着的一层黑木炭的缝隙里透射出赤红色光华,时不时地伴随着哔啪几声的脆响炸起几颗耀眼的火星子,在暖烘烘的空气里闪烁着、飘荡着,又悄无声息地熄灭,就象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听着外面雪花落下的声音,看着窗外的雪景,政衡手中的《魏武注孙子》放在了书案上,缓缓的陷入了沉思。
坐拥吉备四国,相当于前世的一个地级市,他现在就相当于前世的市长兼市委书记,也不能如此说,他的权利比起市长和市委书记加起来都要大的多,掣肘也小许多,权利大同样代表着责任大。
名义上坐拥吉备四国要变成如臂指使一般确非易事,政衡要学习改进的地方还有许多,要将纷乱的政局趋向平稳也非易事,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操心,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枪杆子和军粮两件事情。
谁掌握了枪杆子,谁就能够称王称霸,就能够防止麾下将领下克上,熟读历史但凡成功被下克上的可怜虫俱都是先是架空了权力失去了枪杆子,然后才能够夺取了基业。
要想掌控枪杆子,就需要从各个方面来保证,最为重要的是给这支军队以连续不断的荣誉感和钱粮供应,一支常年不打仗的军队不管说的如何好听,看得也是如同仪仗队一般整齐,可是其缺少了精气神,唯有不断取得荣誉,赏功罚罪,才能够让军队信服于他。
为了让这支从头到尾都是政衡创建的军队始终如一的掌控在政衡的手中,他用一整套野蛮却有效的制度来掌控,四色旗体制,看似荒诞,实则非常有效,四色旗的旗主都是政衡,每旗都有四到五名互不统属的侍大将,再加上可以直接向政衡汇报的十余位行驶监军职责管理后勤的奉行,以及数十位由政衡直接从微末提拔的足轻大将构成。
在军制上可说是无懈可击,起码在政衡有生之年内无懈可击,他今年才十九岁,身体康健和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还有数十年的时间来完善这套体制,现在最让他感到担忧的是钱粮的情况,确切的说是来自海上的威胁。
陆路上伊达领四周已经没有任何敌人可以对他构成威胁,出云的尼子闹得你死我活,但马因幡的山名佑丰纠缠于武田国信,播磨夹在伊达和三好之间左右摇摆,安艺国早非年前的安艺国,至于大内义长,还有九州的大内义隆牵制着。现在伊达家唯有海路一条短板,与三岛村上的冤仇早已经化解不开,能岛村上走向鼎盛的脊梁被政衡打断,失去了陆地上的港城,仇怨极深,因岛村上在备后国一战中站在了毛利一方战后几乎丧失了全部备后国的利益,来岛村上虽说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可是村上一族在濑户内海称霸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