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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珠往东阿珠绝不往西呜呜……不要抛弃阿珠……求求你了公子,求求你了……。”
阿珠这一哭真是非同小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的。
光是今儿早上同样前来渡口码头乘船的乘客们,一听到阿珠这期期艾艾的哭闹声,那目光啊,一下子就全部转到了这边来。
很快,人群中就开始有了议论之声。
“哎呀,这难道是男人抛弃原配糟糠妻,要与美妾双宿双栖的老套桥段吗?”
“哎呦,这一看分明就是,那还用问嘛!你看看那公子长得多俊啊,看穿着打扮也不是个普通人儿,啧,要是老娘我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老娘也非得扑上去不可啊!”
“我艹,老婆子,你当你男人在这是个死人啊!居然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啊?”
“不过话说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原配看起来年纪还真是小,也不知道及笄成年了没有,估计是个童养媳吧!”
“我看旁边站着的那个美妾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啧,重要是那女人韵味那小身段,是我,我也选美妾啊!”
这会子,渡口码头上的人群,真真是炸开了锅了。
作为被众人瞩目的焦点,被人议论成陈世美的主人公胭脂雪,只觉得自己冷汗都要冒了出来。
而被人说成是美妾的流苏,更是双眼都要喷火了,平素向来的从容也快扭曲的撑不下去,恨不得立刻把所有人的嘴都给去堵上,可这码头之上少说也有百八十人,凭她,恐怕这念头果然只是个只能想想的念头。
而被人从糟糠之妻居然说成了是没有成年的童养媳的阿珠,真真是一头雾水,连哭都给忘了哭了。
眼看再这样下去,保不齐会引起其它的事端,胭脂雪紧忙拍着阿珠的背,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明白,“好了,别哭了。你既有那个心思揣摩这种没头没脑的想法,怎么就不揣摩揣摩,昨晚我为什么吩咐流苏让你去给樊篱送伞?”
阿珠一惊,蹭的一下分开了黏在胭脂雪身上的身子,“啊?原来昨天是公子你让我给樊公子去送……!”
“死丫头,你就不能说话小声点!非要再被人编出一个公子恶劣成性人面兽心,把原配糟糠妻卖给他人,拿钱买个美妾逍遥快活的书段子不成?”流苏一把捂住了阿珠的小嘴,眼睛四下瞟了瞟那些对着自己这三个人指指点点的人群。
胭脂雪又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真是开始有些不知道,把阿珠调。教成了胆大的性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阿珠听得有些莫名,但是耳边听到周围的人群那些不堪中听的话时,她终于多少有些明白了过来,这才点了点头,两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胭脂雪,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胭脂雪对阿珠使了个眼色,示意流苏还是赶紧放了阿珠,免得再被人编出一个自己要杀人灭口的段子可就不妙了。
流苏气哼哼的,还是不得不放开了阿珠。
嘴巴一得空儿,阿珠就马不停蹄的追问起了胭脂雪,“公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流苏姐姐这么做……?”
提到这件事,阿珠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樊篱,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昨儿晚上送樊篱公子的一路上,两个人愉快的时光。
这越想,阿珠就越脸红心跳。
没待胭脂雪说话,旁边的流苏就哼笑了起来,“瞧你这德行,这么明显,公子岂还会不知道你的心思?自然是好心给你制造机会。”
“啊?!”阿珠一惊,连忙捂住了自己烧红的脸,在流苏戏虐的目光下只感觉自己现在特像一个猥。琐女,便连忙吞吞吐吐的想要辩解,“我我我……我只是……。”
“好了,你就别逗她了。”胭脂雪横了一眼流苏,明知阿珠缅甸,还这么逗下去,怕是以后都不敢再见樊篱,那还如何去完成她想要交代的事情?
流苏讪讪的撇了撇嘴,再不做声。
只是阿珠愈发的想要替自子向胭脂雪辩白,可怜兮兮的拉住了胭脂雪的袖子,“公子,阿珠绝不是想要肖像篱公子的,真的真的,你要相信阿珠!”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就是。”胭脂雪笑着扯开了阿珠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在掌心里握紧,继而,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这都是我要托付你,要拜托你而已。”
听到自己被取信了,阿珠终于展颜,放下了一颗普通乱跳的心,可听到后话,她又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阿珠不明白。”
“以后,我的弟弟樊篱,就要拜托你这丫头照顾了,明白了吗?”抬手拭去阿珠眼角还挂着的晶莹,胭脂雪微笑,握着阿珠的那只小手,愈发的紧了紧,“他身边需要一个人照顾,不要再让他孑然一人,你做的到吗?阿珠。”
东宫,落水宫中。
彼时,殿中氛围,因为德禄公公的这句话,又凝滞了三分。
太子燕煜仿佛是被一道霹雳惊醒,嚯的转头,看向了身后跪着的德禄公公,目光森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德禄公公身子一颤,有些不敢再言,可是一想到如果这件事没能拿出个令皇后娘娘舒坦的罪魁祸首,他这种池鱼绝对少不了遭殃,而若是他奉上的玉姬,说不定娘娘会看在这个份上,会饶他一条小命。
皇后和太子都很可怕,都是他这等奴才惹不起的,但是,太子总是对皇后有所敬重的,若能得皇后庇护,太子也决不会再于他为难。
左右衡量到这,德禄公公神情一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强忍着颤抖,义正言辞的说道:“殿下,杀害皇嗣,还是殿下的长子,皇上的长孙,这往小了说是家门不幸寵姬不严,往大了说,那就是危害社稷祸乱皇族血脉啊殿下!”
燕煜浑身一震,双目圆睁的瞪着德禄公公。
这该死的太监居然拿礼法皇族来威吓他,分明就是要逼他必须要把玉姬上交给母后!
偏偏,这该死的老太监又说的句句没错,字字在理,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被一个奴才,被一个太监威逼的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这种事,这种感觉,都令燕煜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他是一国太子,将要上位的储君,没有人可以这样对他指手划脚!
锵的一声,脸色愈发阴沉的燕煜立刻就反手就抽身后的影腰间的佩剑。
然而,刚抽出了一半,就被影的手按住了剑柄,使其抽剑的动作,不得不顿了住。
“你也要对本宫指点指点?”燕煜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影。
影垂下头,可手上按住剑柄的动作却没有收势的打算,“属下不敢。还请殿下息怒,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忘了,现在自身的处境。”
燕煜一怔,拔剑的手顿时一僵。
是啊,他现在的处境……被燕卿连番的打击,被不知名的势力斩断了臂膀,被父皇整天忌惮,被反对他的人虎视眈眈。
现在的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上,一个大浪打来,很有可能,就会把他打的永世不得翻身!
德禄公公其实说的没错,不管玉姬是有心还是无意,如今水玲落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已经保不住了,这往小了说,可以说这只是他太子寵姬不严,才至事态如此。
可往大了说,这孩子不仅仅只是他燕煜的长子,还是皇族的皇长子!
所以这已经不是东宫关起门来的自己的事情,而是整个皇族的事情!
他就算想包庇,想维护玉姬,到最后,不但根本做不到,甚至还至此有可能得罪皇室的那群人,更会被人拿此事大作文章,说他燕煜鬼迷心窍,色令智昏,寵姬无度,丝毫不将皇族法度放在眼里,将来必定会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无道昏君!
想清楚了这里,燕煜倒退一步,手上自然的松了开,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跪在堂中央的玉姬。
而玉姬,也在看着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玉姬却是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他。
玉姬又笑了,笑的比刚才还要美,恍若池中的冰莲已经怒放到了极致。
她说:“五年来,我一直在为难殿下,一直,都在让殿下一忍再忍……如今,我再不会让殿下为难,再不会……让殿下不像个殿下。”
她的声音很轻很薄,就像晨曦时,湖泊江面上腾起的那股薄雾,充满了令人向往的神秘。
令人不自觉的想要,将这层薄雾拨开。
恍惚间,燕煜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与玉姬湖上遇见的第一次。